唐朝那个少年

第16章 故人新颜

此刻，江小宁也早早来到了“忘忧酒馆，等候那位子时出现，只喝一杯酒，只打听一人的神秘人出现。

此刻，他十分担心萧灵儿，担心她在海临大牢受皮肉之苦。原本想带她看看憧憬的大山外面的世界，却不料离开白鹤山带给她的是牢狱之灾。一个自幼就惨遭灭门的小姑娘，连看一眼县城的世界都成了奢望，这不禁让江小宁感到心疼，心生怜悯。

忘忧酒馆进进出出的客人不计其数，有单纯来喝酒的，有来听故事的，有来卖故事的，大多数人只为来一睹白云溪与花沐月两位掌柜的风采。可惜，要想见到这两位掌柜得靠缘分。

江小宁找到酒馆儿的管事偷偷塞给他一些银子后开始打听圆诚口中所说之人。

“子时，只喝一杯酒，只打听一个人的那位客官叫什么名字？

“鬼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每次来只问一个人，究竟问了多少回老夫都记不清楚了，耳朵也听起茧了。管事显然很不喜欢这位客人。

“他问谁？

“死人！

“什么？

“一个死了十多年的人。

“叫什么名字？

“江兄弟，这般巧，你也在此。独孤白的出现打断了管事与江小宁的对话。这令江小宁十分不满，所以回话也是相当冷漠。

“你不在圆诚大师身边，跑来这里所为何事！

“忘忧酒馆儿，来这里自当是饮一杯酒，忘一时愁。小二，上酒。孤独白把江小宁拽到一旁坐下。

江小宁根本没有心思与独孤白喝酒，“灵儿还在大牢受苦，我可没兴致跟你喝酒。

独孤白哈哈笑道：“所以说嘛，你有烦恼有忧愁，这才不由自主来到忘忧酒馆儿，既然来此不就是为喝酒忘忧一解忧愁嘛。

这时，酒馆儿伙计端上一壶酒。

江小宁盯着独孤白问：“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独孤白摇摇头道：“遇上你纯属偶然，我来此只为喝酒。而且我还是这忘忧酒馆儿的常客，不信你问管事。

江小宁放下戒备，提壶斟酒，一饮而尽，“我干了，告辞！

独孤白看着起身离去的江小宁露出邪魅的笑。

然而，江小宁还没走几步就觉得头晕目眩，紧接着就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很快就昏睡过去。

当他昏昏沉沉地清醒过来，那种被鞭子抽打，皮开肉绽的痛感让他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的一切让他傻愣。

群山万壑，无论远近，密密麻麻全是人。他们光着膀子，穿着破烂，有些人还打着赤脚。

他们在太阳的暴晒下开山取石，然后凿成石条，采用小推车、滚木、撬棍、绞盘等简单把石条往山脊上运送。

山脊上是一座极为壮观还在加急建的宫殿，有耸入云宵之气势。大唐的国旗插满各个山头。

“我……我明明在忘忧酒馆儿喝酒，怎么睡一觉醒来就到这鬼地方了？这是哪里？哎呀，痛死我了……江小宁用手抚摸了一下身上被鞭打的伤口，感到一阵剧痛。

“发什么愣！赶紧干活儿！

监工又狠狠给了江小宁一鞭子。

“这，这是哪里？海临县吗？

“你废话太多！看来得好好给你点儿厉害尝尝！监工又挥起长鞭准备朝江小宁劈头一鞭。

幸好江小宁及时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高高举起。

“大爷，您手下留情。

“你可以歇息一会儿，今晚爷给你加个烤鸡腿。监工收起银子准备离去。

“大爷，我想打听打听这是……

“滚！再多说一句马上去干活儿！

“大爷，您笑纳。江小宁立刻又塞给监工一两银子。

“今晚再给你一碗羊肉汤。这可是大爷我唯一的特权喔。

“我不要鸡腿，也不要羊肉汤，我想知道这是哪里？在这里干嘛？谁送我来的？

“此乃海临县最高的摘仙山。皇上要在这里修建一座摘仙宫，然后请天师在此炼仙丹保长生，与仙人同乐。至于谁送你来此的，本大爷也不知道，因为我只是一名小小监工。但是你已经昏睡三日了，我可没少抽你，可你跟死猪一般死活不睁眼。

江小宁一声叹息，回想道：“一定是忘忧酒馆儿的酒，难道是独孤白？

监工呵斥道：“干活儿去吧！不然我可不好交差，很多人盯着呢！

江小宁赶紧搬起一块石头扛上肩，与所有苦力工混搭在一起，往山脊上爬。

他一边卖力干活儿，一边细细回想在忘忧酒馆与独孤白对话的情景。他坚信一定是独孤白把自己害了，在酒里动了手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在哪里？这是自己想不明白的。

看着周围密密麻麻苦不堪言，皮肤被晒得黢黑的苦力，江小宁发誓一定要逃出这个鬼地方，不然就会活活累死在这里。

可四面八方戒备森严，加上又是悬崖峭壁，如果没有熟悉的路线逃跑，或者被守卫与监工发现，都是死路一条。

劳累一天，他已经趴在地上不想动了。

“小兄弟，该吃饭了。

一个身强体壮，伤痕累累的苦力顺手拉了江小宁一把。

“谢大哥啊，您这一把算是把我从鬼门关给拽回来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不必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就排队领饭去了。

一天累死累活每人就两张干饼外加一碗菜汤。虽然不够填饱肚子，但也能撑下去。

江小宁还算幸运，那名监工还真兑现了承诺给他加了一个烤鸡腿，一碗羊肉汤。

就在江小宁准备下口之际，身边一个五十多岁的苦力却呜呜大哭起来。

“喂，男人有泪不轻弹，你哭什么？

“我……我饿。如果明天没力气干活儿了，他们就会把我扔下悬崖。苦力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双眼直直地盯着江小宁手中的烤鸡腿。

“大，大，大叔这，这鸡腿……江小宁话音未落，就被几个苦力围攻硬是将手中鸡腿与羊肉汤给抢走了。

江小宁一脸无辜又失落地站在原地，哭笑不得，“喂喂喂，我的鸡腿被抢了，难道没人管管吗？

他朝几名监工嚷嚷，可人家根本不予理睬。

“小兄弟，算你倒霉了。

“这，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没有！唉，老叔我若饿死了，十八岁的女儿不知道怎么活……

“大叔，这饼给你吧，汤也给你。

“小兄弟，那你怎么办？

“能咋办？你吃我看呗。

“那多不好意思……

“既然如此那我自己吃吧。江小宁说罢就要将已经送给苦力的大饼与汤抢回来。

苦力赶忙一溜烟抛开，大口大口把饼往嘴里塞，“别别别小兄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唉，算了，我年轻，一顿不吃扛得住。江小宁说罢走到老远处一个稍微安静的地方躺下，望着远山，思考着什么。

这时，那位年轻力壮，拉了他一把的苦力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张饼，“吃吧，不然明天扔下悬崖的人就是你。在这里，凡是丧失劳动力的人只有死路一条。还有，在这里你没有同情别人的资本，还是多想想怎样让自己活下来吧。

江小宁听了这话赶紧接过干饼大口大口地啃起来，“谢谢，谢谢，我不想就这么死了，我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事，我有娘子，还有一位等着我去营救的姑娘……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个人人自危的险境你能把食物给别人，足以证明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谢谢大哥，敢问您尊姓大名？

“在下江歌离。

“江歌离？

“怎么了兄弟？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而且很熟悉。

“呵呵，也许吧。

“你姓江，我也姓江，咱们是不是有些渊源？呵呵。

“小兄弟可否报上姓名，哪里人士？

“江小宁，就是海临县人……

“江，江江江小宁……少爷……您，您真的是少爷……江歌离突然异常激动，连说话都结巴了，甚至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江小宁跟前。

“江，江江江大哥您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江小宁被江歌离这一举动给整蒙了。

“少爷是你！你就是少爷错不了，你娘子可是柳员外家的柳千千？

“你怎么知道？

“少爷……我终于见到你了，看来柳江潮没有失信于我。江歌离又是激动又是落泪。

“可，可我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江家就发生变故，所以你什么都不记得很正常。

“你是谁？与我江家是什么关系？

“曾经年少，我是江老爷身边的随从，后来江府突生变故，所有人都没遭到株连，而我与你就是唯一幸存下来的人。当初是我亲手将你交给柳江潮的。因为，江柳两家是世交。

“那江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少爷，现在您不能知道过去的一切，我也不能告诉你真相，只有这样你才能安然无恙地活着。

“我要你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不可以！我只能告诉你，不要过于相信柳江潮！您一定要切记！

“柳家与江家不是世交吗？

“少爷，但愿江家被陷害的真相与柳江潮无关。

“江大哥，你说的话越来越玄乎，我好像听不懂。

“少爷，你还是叫我江叔吧，无论如何你要活下去！你来到这里，一定是被人陷害了！因为只要到了这地方，活下去的机会渺茫。

“我会想办法离开的！您必须跟我走，不然你会死在这里，他们会把你的尸体筑于这宫殿之内。

“死有何惧？我活着也只是为了查明当年陷害江家的幕后真凶，很遗憾，我并未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