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情窍不通的师尊被我撩化了

第4章 初上凌绝峰

谢鸣渊一路上断断续续地发着烧，经常吃过了饭就沉沉地睡，热病退了时已经身在凌绝峰。

林寒玉把他安置在一处偏殿房间里，人走了，只留下凌绝峰上的女修士宋慧治他手上的伤。

宋慧长了一张贤淑娴静的脸，却有张很爱唠叨的嘴，一边替他手臂上的伤口换药，一边心疼地絮絮说话。

「孩子你别怕，我叫宋慧，你可以叫我宋师姑。对了，这里是凌绝峰。这林石头，真不懂得照顾人，伤口包扎成这个丑怪模样；敷的灵草太多了，反而好得慢；还让人着凉发热，一路御剑吹着风回来，也不怕你以后落了头疼的毛病……我敷药动作会不会太大？你疼不疼？」

听宋慧习惯地叫林寒玉「林石头」，已经活过一世的谢鸣渊想起林寒玉经常硬梆梆地绷着脸，深有同感，差点失笑。

但是，他记起自己要在凌绝峰假装对林寒玉死心塌地，让同门慢慢看到他对徒弟多无情，只好忍着笑，皱起小脸，小声反驳。

「宋师姑……师尊很好的，你别叫他石头。」

宋慧讶异道：「哦？他收徒弟了？真是稀奇。而且我还是第一遭听见有人说他很好。孩子，说说看，为什么觉得他好？」

「爹娘和弟弟都没了，师尊说会照顾我。我很饿，他煮了很香很香的牛肉汤。还有──还有我病了，他让我摸凉凉的白石头睡觉。」

宋慧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林石头他──他肯下厨？」

「对啊，下厨。师姑，师尊有一块白白的石头，那是什么？师尊说叫玉──看着好漂亮，我也想要。」

他打蛇随棍上，乘机探宋慧口风，额头却马上挨了一记爆粟。

「小傻瓜，千万别打鬼主意。我没见过你说的玉，只知道林石头从来不让旁人碰他的玉川剑，你最好别乱碰他的东西。」

谢鸣渊只得作罢，上好药、喝过汤药后坐得不耐，又问宋慧林寒玉的行踪。

「他在正殿议事呢。」

谢鸣渊不顾宋慧拦阻，下了床，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唉唷我的小祖宗，不躺着休息，去哪儿呢？你初来乍到，不会认路，又不会御剑，要怎样跑到正峰大殿去？我御剑送你一程！」

谢鸣渊到了正殿前，扒着半闭的殿门往里面看。

正殿内聚集了大群凌绝峰的弟子，还有北斗、南斗两个驻峰长老，围着一堆残破的灵剑，人人脸带悲恸。

「之前落星岛上不是传了喜讯，说掌门在招亲之试中夺魁，娶了霍岛主的义女霍玲珑，还继承了霍岛主飞升前留下的《逆天诀》吗？这怎么──与他一同赴岛、留在岛上修行几年的门人怎么都没了──」

「据岛上别派幸存的人说，岛上生乱，殴斗至死……只能送回这些无主的灵剑。」

「那是我三徒弟的青竹剑！我的三徒弟……！」

南斗长老是个矮矮胖胖、一团和气的老人模样，颤巍巍地捧着把断剑，老泪纵横。

「我最小的徒孙……他嚷着要跟掌门出门见识，我……我就不应该答应的，他那会儿才……才刚刚结丹啊……」

瘦得像根竹竿的北斗长老门下也死伤惨重，他两眼通红，问道：「那掌门呢？他──也折在岛上了？林师姪，你说感应到你掌门师兄的灵剑，人似乎离开落星岛了，找着了没有？」

林寒玉默然不语，从怀中掏出百纳囊，放在地上变成了重甸甸的袋子。

「结丹未满二十年的都退出正殿。」他说。

众人面面相觑，林寒玉环顾一圈，再放出修为，冷声说：「若不想凌绝峰变成第二个落星岛，结丹年日浅的现在就出去！」

好些后辈门人被他威势一压，冷汗直冒，纷纷出了正殿，看到谢鸣渊这个陌生的小孩以为是刚入门的小弟子，也没多问，在顷刻被打上数重封印的殿门外窃窃私语。

「林师伯总是这样，一点都不像掌门师伯那样和气……」

「谁叫他天赋异禀呢？据说他天生结有内丹，为人杀伐决断，最适合修无情道，命中注定成仙的。一位叫逍遥子的师伯祖长期在外游历，相中了他，后来那位师伯祖好像出了点事，只有他和掌门师伯回归门派。我师尊说啊，林师伯的本命灵器玉川还是在外面自行炼的。」

「哇，本命灵器？多少人终其一生都炼不出本命灵器，只能向炼心阁买趁手的灵器啊！怪不得他这么神气……但我觉得掌门师伯才是真的厉害，修为全靠勤加修炼，又能以德服人……」

「欸，刚才他说的，不想凌绝峰变成第二个落星岛，是什么意思？」

殿外议论纷纷，殿内林寒玉沉声道：「各人用灵剑护体！」

他轻叱一声「开」，百纳囊的禁制松动，登时飘出血雾。

众人以灵剑护身，防止血雾入体，远远往袋中一看，血泊里浸着断肢残躯，最上面是谢明心的头髗，七窍流血，两眼睁得大大，嘴唇发黑，脸上也长出许多诡异的黑纹。

「这，这是怎么回事？」南斗长老颤声问。

林寒玉眉头皱得极紧，硬梆梆地答道：「蚀心蛊反噬。师兄当时心智已失，而且蚀心蛊不但蚕食人心，死后还会化为凶暴的行尸走肉，所以我只能砍断四肢，带回来给你们看。」

「七窍流血、脸上黑纹，的确是传闻中蚀心蛊的征状……要不是中毒，要不是养蛊反噬。」北斗长老说。

南斗长老几乎马上否决了第二种可能：「不可能是养蛊反噬！我看着他这么多年，人品一直无可挑剔──怎会做出这种事？」

「可是落星岛上幸存的六位，除了琳琅庄庄主遗孤年纪尚幼，不懂得发生何事以外，其余五人传回来的消息，是岛上生乱之际，掌门已经携家离岛，不顾而去。」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们一直看错了人？」

林寒玉重新封了百纳袋，说道：「有没有看错人事小，凌绝峰的存亡事大。如今出了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其他门派很快就会找上门来算帐。」

「那……依你之计……」

谢鸣渊虽在门外被禁制阻挡，听不见声音，但也猜到里面林寒玉说了什么。

众人修为虽高，但是门派忽然折损了不少菁英门人，必定是心乱如麻，同意让林寒玉继任掌门，救门派于水火。

林寒玉似是不太想提起霍玲珑，略去她死去一事，只说寻着了五岁的大儿子，收在门下抚养，明天把他带来拜见长辈。

他一推开殿门，私下议论的后辈门人一哄而散，只剩下谢鸣渊站着。

谢鸣渊忍着愤恨，挤出了最大的笑容，伸出双手讨抱。

「师尊──」

「怎么不在房间休息？」林寒玉一蹙眉，没有抱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进去。「算了，来都来了，过来拜见一下北斗南斗两位长老。」

谢鸣渊一进去，才刚跪下，还没行礼，性情暴躁的北斗长老心疼死去的弟子，踏上前一掌呼过去，怒喝道：「你这小孽种，看看你爹做的好事！」

谢鸣渊前世已经知道北斗长老迁怒于他，一度恨他入骨。

他留着前世的记忆，非常讨厌这个一直骂他小杂种小孽障的人，自从推翻林寒玉夺过掌门位置后，再也没怕过这个长老，几乎就要直起身来挡住，翻脸就骂。

但他猛地醒悟过来：这一掌他现在还挡不住，一个举目无亲初次回到门派的小孩若是大着胆子骂回去，反而惹人生疑。

于是他摆出被吓坏的模样，呆着不动，准备硬生生受了这掌。

疼痛却迟迟未至。

谢鸣渊睁开眼，只见林寒玉抬手格挡住这一掌，脸如寒霜。

「北斗长老，他是我徒儿。这一巴掌，到底是给他的见面礼，还是给新任掌门的下马威？」

「掌门言重了。」北斗长老死死地瞪了谢鸣渊一眼，才收了手。

南斗长老在旁劝道：「稚子无辜。北斗你心里有气，我们晓得……」

「先不说我门下亲传弟子几乎都没了，我们凌绝峰的名声也被谢明心毁得一干二净了！」

「没这么容易毁掉，此事我自会处理妥当。」

林寒玉让谢鸣渊重新拜见两位长老，才带他回到歇息的房间，让正在等候的宋慧也先离开。

「鸣渊，怎么了？」林寒玉看他呆呆站着，问他。「病还没好吗？」

谢鸣渊细细回想，前世儿时自己并没有跑到殿外偷听，是后来林寒玉让他独个儿去正殿拜见，被北斗长老一掌打得脸肿了起来，心里慌乱，以为自己丢了师尊的脸，躲起来等脸消肿，结果被林寒玉找回去，训斥了一顿，还被打了五下手心。

原来……林寒玉在场的话，会替他挡着这一掌吗？「他是我徒儿」……林寒玉当真有重视他这个徒弟，会出手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