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十年完整文集

第2章

「别说得那么好听，你要是外面没人会这样急着跟我分开？拼了命地护着外面的野种，你真有本事。我这个阶段在外面总少不了逢场作戏的时候，难道我还要把你带出去吗？你在家休息不好吗？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总揪着一个人的错误不放？还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路星冉，你就这么贱吗？」

苏枕淮一通话撞得我的脑子生疼。「逢场作戏？那你就继续做下去吧，我们分开。」

「你简直不可理喻，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有当年的影子，路星冉你别后悔！」苏枕淮面目狰狞，早已不是我记忆中的苏枕淮了。

他离开了，这次是不会回来的吧。

我乖乖地吃了药，可这一晚睡得还是不安稳。

第二天清晨，顾清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凶手抓到了。

「你不想见就别见了，那几个人已经认了，还有一些东西，需不需要销毁。」顾清将一个手机交给我，里面是那天的录像。

「交给我就行。」我无力地笑着。

「你好像虚弱了不少，我下了班陪你去医院瞧瞧。」顾清这段时间很照顾我，大概是出于警察的职责。

「不用了，案子已经结了，我可以的。」我拿着视频准备离开，顾清却拉住了我的手。

「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你是个坚强的女孩。」顾清认真地说道。

朋友吗？顾清是个好人。

「那我等你下班。」

顾清连忙点头。

我在她工作的地方待了一整天，顾清看我挺有兴趣闲下来的时候也会陪我聊聊天，讲讲案子啊，讲一讲他们的办案过程。

我听得很认真。

因为我最初的梦想就是考警校，当一名人民警察。

可那年我和苏枕淮相恋了，爱得死去活来，最后放弃了高考，陪他远走高飞去创业。

做他梦想的服装设计领域。

出去不到一年，我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我的爸爸妈妈在家里烧炭中毒了没抢救过来。

他们一定是在惩罚我这个不听话的女儿。

我在他们的坟头坐了一天一夜，苏枕淮陪了我一天一夜。

最后他跪下来求我，让我跟他走，说他无论如何都会陪着我的，他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让我成为你的家人吧。」他额头上鲜血和泥土混合着，那段时间他耐心地陪我度过。

无数次的情绪崩溃，无数次的温柔安抚。

可现在，他甚至不愿意听我把话说完，他的不耐烦早就无处遁形。

「想什么呢，下班啦，我们先去吃饭吧，你喜欢吃什么。」顾清换了便装，依旧干练飒爽。

「我想，我下辈子能当一名警察就好了。」

「好啊，我们到时候一起当警察，有我罩着你呢。」顾清应着我的话，一八几的身高说这话让人安全感十足。

我们吃了饭，顾清带我去了医院。

「挂产科，你怀孕了？」顾清面露紧张，「上次明明就……」

我拍了拍顾清的肩头，「放心好了，不是那些人，过会儿再跟你细讲哦。」

做了检查，医生建议我放松心情，饮食方面也要注重营养均衡，孩子发育得比较正常。

我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刚出科室就碰上了迎面走来的江月安，还有他身旁的苏枕淮。

看到我的那一刻苏枕淮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

江月安却从容地向我问好，「路小姐也怀孕了啊，真是太巧了啊，我也怀孕了，你说阿淮会喜欢谁的孩子呢？」

我没忍住，重重地甩了她一巴掌，江月安想还手，却被顾清和苏枕淮拦住了。

「星星，我们回家，我跟你解释。」苏枕淮又想拽着我回去，我抗拒地往后缩，这一次有顾清拦在我面前。

「这位先生，小冉不想跟你走，请你自重。」顾清将我护在身后，用手轻轻握了我一下。

「你是谁？」苏枕淮一脸不爽，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同一个圈子里已经很少有人能够忤逆他了。

「江城公安局顾清。」顾清一字一句道。

说完看也不看苏枕淮将我带走了。

我饿得很快，顾清又带着我去吃了我最爱的甜品，「说吧，怎么回事儿？」

顾清一脸不值地看着我，语气中还有些愠怒。

「没什么事儿啊，顾警官这么聪明，早就看出来了吧。」

后来我又给她略讲了我这忙碌无果的十年。

「他都这样了你还在为他着想，他还误会你，你就不会说……」

顾清停下来了，「唉，你要是会说，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他出轨了，就这么爱吗？爱到包容至此。」

我吃完手中的最后一块蛋糕，「是啊，那段刻骨铭心相爱的时光依旧挥之不去呢，是他忘了，不过现在我也该放下了，为了我的孩子，我也要勇敢起来。」

「下次还陪你吃饭，我也爱吃甜品。」顾清又点了些蛋糕给我打包，把我安全地送回了家。

「有事可以电话，如果我的电话打不通你就打我的公用电话，我会第一时间出现的。」

晚上，苏枕淮回来了，他也给我带了我爱吃的那家甜品。

各种各样的小蛋糕，可是我已经吃过了。

「星星，检查结果怎么样？生得下来吗？」苏枕淮将蛋糕喂到我嘴边。

「你是巴不得她生不下来是吗？」早些年我们也备孕过，可是我的体质可能很难有孩子，有了孩子可能也很难生下来。

「苏枕淮，我们已经分开了，你没有权力干涉我的自由，你既然认定了孩子不是你的那你就去找你的亲生孩子，请你离开。」我推开了他的蛋糕。

「不是的，她的孩子我已经让她打掉了，我只想要你一个人给我生的孩子，没有别人了，星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苏枕淮近乎哀求地语气与前些天的模样大不相同。

可是，我已经决定了，放弃这段感情。

既然双方都不快乐，那又何必拉扯。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现在再去跟别人结婚也还是头婚呢，恭喜你啊，不送。」我进了房间将房门反锁了，肚子里暖暖的，没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怀了孩子果然嗜睡啊。

门外苏枕淮还在说着什么，我已经听不太清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苏枕淮趴在我门外睡着了，我拔了暖气出门了。

昨天和顾清约好了今天还可以去找她，「又睡着了？」

这已经是我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睡着了，「去我家我给你做饭怎么样？」

顾清询问道，眼里都是期待。

我点点头。

顾清的家也是简约风，看起来冷冷的，我的家里都是粉色系，苏枕淮很尊重我的选择，「我的星星只要做公主就好了。」

可后来他也说了许多次让我换掉，「星星，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这个颜色了。」

可上次江月安穿的他设计的裙子就是粉色的。

顾清厨艺那是相当棒的，「好吃，太好吃了……」我吃得来不及说话。

「顾清你也太会做饭了吧，经常自己做饭吗？」

虽然我在家待了两年，但是我只会基本的菜式，而且味道只能算是能吃。

「是啊，因为我的爸爸妈妈也不在了。」

顾清给我讲了她爸爸妈妈的伟大事迹，她的爸爸妈妈是缉毒警察，最后双双殒命。

顾清那时十岁。

「我挺没用的吧，父母都是缉毒警，而我只敢做个普通警察，他们给我留了遗书，让我好好活着。」顾清吸了吸鼻子，低下了头。

「谁说顾清没有用的，她可是在自己的岗位上发着光的，如果没有顾清，我现在可能已经死掉了，如果不是顾清足够细致，我早都郁郁而终了。」我大声地说道，站起身来抱住了她。

「顾清工作的时候很认真，能够谨慎处理好每一件事情，叔叔阿姨在天上看见他们的女儿这么尽心尽责地为人民服务，他们一定会自豪的，因为他们的血脉在传承着他们的意志啊！」

顾清坚定地点了点头，喂我又吃了好多菜。

「顾顾，我今晚可以住在你这里吗？」我解释了一下苏枕淮的事情。

「可以的，要不你直接搬过来吧，你一个人住我也不是很放心。」顾清担忧地说道。

「没关系的，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的，你安心地工作吧，不过，我偶尔会来蹭饭哦。」我不想太麻烦顾清，拒绝了她的邀请。

第二天我回去的时候苏枕淮已经离开了，我换了锁换了密码，这才安心地躺了下来。

再过两天就是爸妈的祭日了，同样也是我的生日。

爸爸妈妈，你们是担心女儿会忘记你们吗？

当时是女儿没良心，说走就走，女儿后悔了……

这么多年，爸爸妈妈从来没有入梦，他们大概很后悔生出我这么个女儿。

他们一定很不解，明明那么乖巧的女儿，怎么就丢下他们跑了呢。

爸妈祭日的这天，一如既往地下起了雨。

我带好东西去了墓园，我去的时候墓地面前已经摆好了花，苏枕淮来过了。

「爸妈，你们不想见他吧，可是他还是来了。你们应该也不想见女儿吧，可是女儿想你们了。」

「女儿一个人在世上好孤独啊。」

「女儿后悔了，我不该丢下爸爸妈妈不管的。」

「爸爸妈妈，你们来看女儿一次吧，我真的好想你们。」

「妈妈做的小蛋糕女儿再也没能吃到过了，妈妈……」

能不能把我也带走……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给爸爸妈妈写起了信。

门铃却响了，我不想给苏枕淮开门，门外却拍的不停。

我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江月安。

「我进来说几句话就走。」她兀自进来了。

「你要说什么，说完赶快滚。」我悄悄地打开了录音。

「路星冉，你看看这个是什么。」她打开一段视频，里面是我正在被施虐的场景。

我身上直冒冷汗，手心不自觉地收紧。

「没错，是我找的人，你被伤害的那天苏枕淮正在给我过生日呢。哦我看看啊，这个点，我们俩也在做着这种事呢。」江月安笑出了声来。

我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我还怀着孩子，不能让孩子出事。

「还有啊，那天他们根本没有打电话给苏枕淮呢，苏枕淮根本不知道那件事，你的检测单还是我拿给他的哦。」

「你知道吗？在看到单子后他疯狂地在我身上发泄，别提多有趣了。」

「还有你们的戒指，我亲自摘下来扔掉的哦。」

江月安一脸得意，像是吃定了我会情绪崩溃一般准备看戏。

「可是他还是打掉了你的孩子。」我平静地开口。

江月安面色慌张了起来，「那算什么，我们以后还会有别的孩子的。」

「祝你们早生贵子，说完了吗？说完了滚吧。」

「路星冉你凭什么，我比你年轻漂亮比你更懂情调，你凭什么占着阿淮不放手，你凭什么！」江月安言语咄咄。

「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来了。」我仍然一脸平静。

「江月安？谁让你来这儿的？」

我站在门口请她出去，苏枕淮却回来了。

「来得正好，带着你的疯女人滚。」我的手已经在发抖了，原来我后来的不幸都是被设计的。

「江月安，我是不是警告过你，给我滚！」苏枕淮将江月安扔了出去，江月安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阿淮，我不是……」江月安眼眶含泪，表情楚楚可怜，看起来委屈极了。

苏枕淮没多看她一眼，将门关上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过来，她没伤到你吧。」苏枕淮检查着我的情况，语气尽是担忧。

「我没事，你可以走了吗？我家不欢迎你。」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苏枕淮出轨在先，他的出轨对象设计我对我造成了严重的身心影响，苏枕淮不承认自己的孩子还陪着别的女人产检……

以及后来的失约，后来的不耐烦。

一桩一件在我脑海里炸开，苏枕淮，这次是真的不能原谅你了。

「星星，别赶我走，我哪里都不去，江月安的孩子已经打掉了。我只要你给我生的孩子，把孩子生下来，别人的我也养，好不好，我再也不会了……」苏枕淮眼眶红红的，紧张地盯着我。

苏枕淮，你早干嘛去了呢？

「苏枕淮，你别摆出这副样子，我不需要你来养我的孩子，你自便吧，我回房休息了。」

我回了房间，将刚才的录音发给了顾清。

「我会向上面提交证据的，小冉，我这个月可能不在江城了，太仓促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来处理。」

顾清絮絮叨叨了一大堆，有她在莫名其妙地很放心。

我又睡着了，后来我是被饭菜的香味香醒的。

我走出房间，苏枕淮做了一大桌子菜，放眼望去，都是我爱吃的。

我摸了摸肚子，不吃白不吃吧，我走了过去，默不作声地扒饭。

苏枕淮往我碗里夹了好多菜，全被我丢了出去，后来他就停下了。

就坐在另一头看着我吃饭，也不说话也不吃饭，就笑着。

「星星，是我错了，我现在觉得能跟你待在一起真好，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之后一定……」

「不能，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你是知道我的。」我做了决定，基本不会回头了。

「你走之前，记得把门带上，如果明天我起来之前你还没有离开，我敢保证，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我。」

不敢直视的那十年的回忆，现在终于能放下了吗？

苏枕淮再也没出现了，可是他成天给我叫外卖，每天的吃食不重样，其实我吃得出来，是他做的。

但是，与其自己吃不着调的东西，不如吃现成的。

就这样，我白吃白喝了一个月，去检查的时候孩子很健康。

「小冉，那件事情本来已经快定了，但是被上面的人拦下了，我……」顾清一脸愧疚地站在我面前，「我会继续上交材料的，总会有办法的。」

我轻轻叹了口气，毫不在意地笑着说道：「没关系的，不重要的，都不重要的，过好当下才最重要嘛，我还有孩子呢，还有孩子……」

我忍不住哭了出来，原来人活在世上有那么多无奈啊。

后来我仍然在家等待着生产，顾清闲下来时也会陪着我到处转转。

最后一个月她不放心，非要过来陪我。

苏枕淮还是变着法地给我送饭菜，还有许多孕期用品，有时候拉开窗帘，也能发现他就站在楼下。

在第二年的来临之际，我的宝宝终于来到了这个世界。

我给他取名叫路亦阳。

我带着宝宝去看了爸爸妈妈，顾清也一直照顾着我们娘俩。

宝宝一个月大的时候我带他去做了亲子鉴定，最后邮寄给了苏枕淮公司的总裁办，随之寄过去的还有我家的钥匙。

那天晚上下了好大的一场雪，顾清还在外面跑案件，她不说我也知道，她一直在为我的事情奔波。

我给孩子喂了最后一次奶，将他放在小床上，给他盖好小被子。

我最怕疼了，我不敢跳楼，我也不敢割腕，我吞了好多安眠药，安静地睡在孩子的身边。

懦弱的路星冉的这十年，终于在第十一年的时候迎来了结束。

伴随着路亦阳的哭声，我的意识慢慢地被抽离。

可是我的灵魂竟然还在这个房间里，孩子还在床上哭着。

我却碰不到他了。

妈妈对不起你，可妈妈真的坚持不住了，妈妈也想去找自己的爸爸妈妈了。

天亮了，可是我还在这个房间里。

顾清回来了，她脸色不是很好看，「小冉，我跟你说一件事……小冉，小冉……」

她摇晃着我，探着我的鼻息，我的身体已经发凉了，救不回来的，真好啊。

「小冉，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顾清看着我留给她的遗书，趴在地上哭了许久。

「顾顾乖，不可以哭哦，小冉现在很快乐的。」我走过去轻轻抱着她。

很久之后，苏枕淮来了，他以为我睡着了，准备去抱孩子。

顾清一拳头打在了他身上，接着往死里打他。

「你个畜生，你知不知道你准许放出来的江月安做了什么，我拼了命地查证找帮助被你一句话救出来了，你知不知道小冉当时怎么想的，你个畜生！」

顾清眼睛红肿得不行，一个劲地揍着苏枕淮，苏枕淮虽然也锻炼，可还是招架不住顾清。

打得好，顾顾太棒了，我在她旁边为她加油打气。

「你能不能别吵了，星星睡着了，安静点行吗？」

苏枕淮怒吼着，还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我。

「她死了，你还在这里假惺惺做什么，你早干嘛去了！」顾清说完这句话愣住了，身上散发着悲伤的气息，「对不起啊小冉，是我没及时发现你温暖阳光后的失意，对不起，对不起……」

顾清又哭了。

苏枕淮从地上爬起来，赶忙扑向我，我已经变得冰冷，脸上还带着笑意，跟真的睡着了一样。

直到确认我没了气息，苏枕淮崩溃到原地痛苦。

「你把她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他边哭边呐喊。

「呵，我把她怎么了？你知道你自己做得好事吗？你自己看吧。」顾清将那段视频翻了出来，甩在了苏枕淮脸上。

苏枕淮颤抖地看完视频，仿佛视频中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低声地询问，「谁干的？」

「就是你出轨的江月安。」顾清一字一句，「你在陪别人过生日的时候，小冉在受着这种折磨，你醉酒后发生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还不承认孩子是你的。」

「小冉搜集到了江月安的证据，你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人放了，所以苏枕淮，你还在这儿装什么呢。如果不是小冉的遗愿，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他们母子。」

「孩子你带走，小冉，你别想了，这是给你的东西。」

顾清把我的旅游手册交给了苏枕淮，上面一共有300个我打算和他一起去的地方，还有我自己设计的婚纱手册。

「你追随你的月亮，星星就此长眠。苏枕淮，我不想见你，生生世世，但是你得活着，照顾好你的孩子。」苏枕淮的手慢慢抚摸着我的字条，最后喷出了几口血。

顾清按照我的遗愿把我和爸爸妈妈葬在了一起，我看见苏枕淮也在远处，我回头看他的那一刻，他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前面，爸爸妈妈正笑着等我过去，我迈着轻快的步伐跟了上去。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我回到了苏枕淮跟我表白的那天，「跟我在一起吧，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苏枕淮，你的一直原来不是一辈子啊。

我摇了摇头，「我不想谈恋爱，我也不喜欢你了，以后不要来往了。」

少年落寞的身影淹没在了我记忆中的长河，后来我发愤图强认真念书，最后终于考上了顾清的那所警校。

只不过，我一直没有遇见她，直到正式分配工作后，我前面的人剪着短发，干练的模样让我倍感熟悉。

「顾清，请多指教。」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回过头来，「路星冉是吗？你很优秀，我会罩着你的。」和当年一样的话，恍若隔世。

「我可不会输给你！」

顾清番外

小冉给我留下了信件还有日记。

我才后知后觉她的精神早就脆弱不堪了，她早就心如死灰了，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孩子。

「顾顾，我不爱苏枕淮了，可是我还是想生下这个生命，不是为他，而是为了我活下去。」

「我知道这种做法或许对他不公平，可是苏枕淮会好好对他的吧，毕竟他条件很好，所以顾顾啊，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哦，我可不想耽误你，你还是把孩子还给苏枕淮吧，不然下辈子我就不和你见面了，我说到做到的哦。」

「我早就猜到啦，是苏枕淮帮了江月安，不过我真的不疼的，我已经不在意啦。」

这张纸上还有干掉的泪痕，真的好想抱抱小冉。

「我要去找我的爸爸妈妈啦，对咯，我藏的私房钱在我最喜欢穿的那件衣服里哦，到时候你就帮我买个爸爸妈妈那边的墓地吧，密码是你的生日哦。」

……

还有许许多多的话，我会用尽余生去翻阅。

后来我也关注了些小阳的动静，听说他品学兼优，为人正直爽朗，而且苏枕淮给他提供的条件很不错，但是他不知道小冉的事情，因为他在某期采访中说过她的妈妈出国深造了，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

小冉应该可以放心了，你的孩子长得很好哦。

江月安后来被苏枕淮送进去了，由于特殊关照，在里面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最后精神崩溃自杀了。

而那伙人更是死的死残的残，最后也都被折磨死了，罪有应得。

几年后我再看小冉的时候墓碑旁除了苏枕淮送去的花还多了一束康乃馨，还有一张华美的婚纱设计图纸，署名：儿子。

多年后，路亦阳找到了我。

「我已经成年了，苏枕淮前天走完了那300个地方后自杀了，我已经给他安葬好了，放心，离妈妈很远。」

「所以，你可以给我讲讲我妈妈的故事吗？」

「你妈妈啊，她叫路星冉……」

[完]

小说《止于十年》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