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玫瑰

第2章

但很快这样平静的日子就被打破了，林子安来了，来得气势汹汹。

「「子安，我真是不知道，你这样厚脸皮的人，还会染上这种病。」

我不知道他对我莫名其妙的仇视，到底从何而来。

但那好像不太重要了。

「这世上你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就像当初我会眼瞎看上你一眼。没什么事的话，麻烦出去带门。」

其实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宠”着林子安了。

宠得他无法无天，以为任何时候都能骑到我的脖子上。

林子安反常的居然没有生气，看着我沉默了良久，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所以，你是后悔了是吗？」

我有些语塞的笑了两声。

「对，林子安我后悔了，后悔喜欢上你，后悔自己当初跟你说过的要爱你一辈子的鬼话。

所以现在我决定放过你，你也把爱还我，我们两清了。」

林子安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很激动，两只眼睛死死的瞪着我，像是要在我脑袋上开两个洞。

「……凭什么，「子安，当初说喜欢我的是你，现在不要我的还是你，你真当我林子安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了吗？」

我又笑了，笑得苍白又无力。

我实在想不通，他明明厌恶我到，巴不得我死的地步，现在却又这样惺惺作态。

突然之间我有点理解当初的林子安了，要是一个我怨恨至极的人，整天缠着我，那我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叹了一口气，我有些颓丧的开口。

「那算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不好，「子安，既然你招惹了我，我们这辈子就注定要栓在一起的。」

也不是现在，从进这间病房开始，林子安就变得很奇怪。

以前他看我的眼神毫不掩饰写满了厌恶，但现在是我看不懂的复杂。

或许是我变得跟之前不一样，不再关注他的一切，也不再刻意迎合讨好，他一时间没法适应吧。

不过没关系，他那样没有耐心的人，只要再对上我的几回冷脸，自然会识趣离开。

但我实在没想到，林子安会坚持那么久。

林子安办了住院陪护，在医院彻底安顿了下来。

以前我做梦都在想着，能被他温柔对待，可是现在，我除了恶心抗拒，再没有其他感情了。

「「子安，你以前说我不懂你，我现在懂了，喜欢一个人就要送花给她。」

我不知道林子安是出于什么心里，看了一眼怀里的玫瑰花。

我没有任何犹豫扔进了垃圾桶。

可是林子安却一点也不生气，照例每天一束叫人送来。

虽然每回都逃不过被我扔进垃圾桶命运，但他似乎格外享受这样热脸贴冷屁股的折磨。

可是被他这么一折腾，我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了，每天少言寡语，清醒的时候也变少了。

很多时候，我都会因为自己疯得不认人了，而对他拳打脚踢。

林子安也没有怨言。

记得有回发疯，我踢了他一脚，害他左手骨折住了半个月的院。

难得清醒我突然问了他一句。

「这又是何苦呢，人人都不愿意靠近的疯子，你却巴巴的凑上来。」

他没说话，几天以后我在护士的八卦声中，听说了林子安的澄清说明。

对他坦白了，坦白那些让我难堪的照片全都出自他手，为的就是让我身败名裂，痛不欲生，他好借此机会来打压许氏。

那天以后，林子安很久没来了，再出现的时候身上带着伤。

「「子安，对不起，我撒谎了。

之前你说你喜欢我，我承认自己害怕了，因为在我一直以来的想象中。能配得上我的人，至少是个端庄贤淑的豪门千金，而不是你一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婆。

我尝试了各种歹毒的方法，让你知难而退，还不惜把你送进那个可怕的地方，就是想打消你对我的心思。

可是后来，看着你对我冷言冷语，抵触害怕，我慌了，曾经千方百计想要把你赶走，现在唯一的念头是，怎样才能把你留下我身边。

我知道，自己还是输给你了。

可是「子安，我好像明白得太晚了，晚到你已经不要我了，可我却把你装进了心里。」

林子安这段真情告白把他自己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可是我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像他说的是个跟我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我跟林子安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有缘无分吧。

在不同的时间爱上错的彼此。

那个高高在上的林家大少爷，为爱疯狂了，放弃所有只为让我回心转意。

但是我没办法给他任何回应了。

林朝追妻火葬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些。

他的坦白申明公布的时候，林氏集团正是上市的关键期。

这样上不了台面的负面新闻一出，好多跟他们合作的股东纷纷撤资，这倒是让我爸捡了个大便宜。

而且屋漏又逢连夜雨，公司出了内鬼，机密文件被卖给了他们的死对头，林氏一度面临破产。

「小维，你说这会不会就是上天对我瞎了眼的惩罚啊。」

林子安整个人瘦了好大一圈，那双好看的眼睛也像一潭死水一样，没有半点波澜。

我没有说话静静听他倾诉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

「昨天几个大股东带头要求林氏重选董事长，我爸心脏病发作进了医院，我妈也晕了到现在还没醒。

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为什么，为什么，我在乎的人一个个都不能好过。」

林子安的情绪特别激动，拉着我的手试图想让我给她一点回应。

我沉默了半晌，抬头对他说了两个字「活该」。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些许泪光。

「对，是我辜负了你们，是我活该……」

那天以后林子安没再来找我，在医生护士的精心照顾下，我的病情总算好转了。

还记得那天下午，我正在房间午睡，久违的看到了我妈。

最近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我妈脸上的皱纹都少了几条。

随口问了几句我的近况，她塞了跟录音笔到我手上。

「小维，咱们家的公司能不能上市就全靠你了。」

虽然林子安的心思从来没放在学业上，但架不住他是个经商天才。

短短两个月，就把濒临破产的林氏救了回来，做到了A市最牛的上市公司。

刚好最近我家跟林氏在竞标一个大型项目。

我爸想知道林子安的底价，他知道这段时间林子安一直在医院照顾我，所以把主意打到了我头上。

我妈走后，我盯着窗前的枯树看了好久。

突然觉得自己好累，身处一个巨大的利益漩涡里，每天勾心斗角，想着的全是你死我活。

我烦透了这样的尔虞我诈，如果有机会，我想换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面对我难得的主动，林子安表现得很激动。

可是我实在没心思跟他说那些弯弯绕绕，开口就直击主题。

原本我想着，这样赤裸裸的窥伺，林子安一定会拒绝，这样我也有交差的借口了。

他没有，套出答案比我想象得要顺利得多。

一直到我转身离开，林子安脸上都没有半分的不悦。

「你明知道我要把这东西交给谁，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没来由的，我有点生气。

不知道是在气犯傻的林子安，还是在气以前那个呆头呆脑的自己，扬言要为爱不顾一切，最后却遍体鳞伤的自己。

林子安没有正面回答我，牵着我的手把我搂进怀里。

「傻子，还能为什么，因为我爱你，所以你想要的，只要我有的，我都会给。」

这句话莫名有些熟悉，让我想到了戒断所，林子安来看我那天，他语气冰冷的说他想要我的命。

「如果我说，我想要你的命呢？」

顺口就问出来了，我也没期待林子安会给我答案。

我察觉到林子安在我背后轻轻叹了口气。

「只要你想，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

我以为林子安只是说说而已，直到两个月后他满身是血的躺在我面前，我才知道他有多认真。

有了底价的助力，我爸轻而易举的拿到了项目，而林子安也因为丢了项目，被他爸训了一顿。

我不喜欢欠人情，所以林子安约我出去度假，我没有拒绝。

这是我精心准备了好久，告白成功打算带林子安来的地方。

是一个风景很美的庄园，小时候跟爸妈来过一次，我就爱上了这里。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长大以后我要找一个我喜欢他，他也同样喜欢我的人。

我们一起手牵着手，一直幸福的在一起。

可是这一切终究成了奢望。

快要建成的庄园，也因为后来的变故停工了。

没想到阴差阳错，林子安把这买了下来，还建成了我喜欢的样子。

「小维，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那个时候你一身小男装，凑在女孩堆里，说要一起去花园里看玫瑰。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可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行为举止像极了男孩子，偏偏又有一颗少女心。

后来，我爱上了那个喜欢玫瑰花的女孩，连带着，看着这花都顺眼了不少。」

庄园前面有一大片荒地，当时我计划着要种些花的地方，现在开满了各色的玫瑰。

林子安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到空地前。

「所以，我亲爱的玫瑰女孩，你愿意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林子安单膝跪地，深情看着我的样子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那颗早就麻木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了几下。

可是时过境迁，这样炽烈的情感，对于我这个颓废已久的人来说，早就是一种负担了。

「抱歉……」

抽手的动作太快，指尖还残留着林子安手上的余温。

林子安快要流下来的眼泪，又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压着嗓子，语气有些无可奈何。

「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即使没有任何身份也没关系。」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刺激太大，当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监狱。

连着好几天的折磨已经让我精疲力尽了，可是门口还不断传来剧烈的敲击声。

我知道是那个魔鬼来了。

我害怕得紧紧蜷缩起来不敢说话，半秒钟之后，那扇摇摇欲坠的门被人踹开了。

或许是记忆太过痛苦，那个人的脸在我的记忆力早已模糊了。

但今晚却变得格外清晰。

是林子安。

是穿着白大褂，手上拿着铁棍的林子安。

无休止的打骂不知道进行了多久，后来奄奄一息的我，被他掐住脖子，他的嘴里还恶狠狠的咒骂着。

「「子安，我要杀了你……只有你死了，我人生的污点才会彻底消失……」

断气的前一秒，我睁眼了，看着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我进来的林子安。

翻身没有任何犹豫的掐住男人的脖子。

「杀……我要杀了你。」

林子安那张泛白的脸憋得通红，但他的眼神却异常镇定。

从他断断续续的乞求中，我拼凑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小维……我等，这一天，太久了……之前欠你的实在太多了，这条命，你要是想要，就拿走吧。」

在我片刻的犹豫迟疑中，林子安已经闭上了眼睛，乖乖等着死神的降临。

那一刻，我突然有点慌了，害怕多过于痛苦。

脑子里一个声音清晰的告诉我，要是杀了林子安，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好过了。

林子安脖子上的勒痕，好几天都没消肿。

愧疚之余，我主动提出要替他上药。

我已经很久没有认真观察林子安了，现在的他像极一只温顺的小奶猫。

没有任何锋利抵触，眼底一柔和。

我的指尖很冰凉，林子安下意识想要躲开，却又生怕我不高兴，屁颠屁颠的凑过来。

「要不还是你自己上药吧……」

我没怎么照顾过人，害怕下手没有轻重。

但林朝对此似乎毫不在意。

「没事，之前我害你伤心难过了那么久，这点疼是我该受的。」

我和林子安都默契的闭了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前一秒，他突然自言自语的开了口。

「小维，为什么我不惜赔上命去赌，却换不回你的回心转意呢。不过，终究是我自己回该。」

那天以后的好久，只要一想到林子安那句不轻不重的自嘲，我心里都不是滋味。

因为这个问题，就跟当初的我铁了心要倒贴林子安一样难以回答。

上回我住院的动静闹得很大，我一度成了A市少爷最不愿意娶的榜首。

可是现在时来运转，在雄厚财力的面前，精神病似乎已经被划为感冒发烧一个性质了。

我妈背地里又给我找了几门好亲事。

前几个都被我找借口搪塞过去了，最后一个偏要主动送上门来，让人防不胜防。

「好久不见，许大小姐不会已经忘了我吧。」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刘姗姗对我的敌意就没有消减过。

别人不好说，但她化成灰我都认得。

因为当初林子安就是为了她让我成为全城的笑柄的。

「被林子安，追着，宠着，你现在应该很得意吧。

「子安，只要一想到我最爱的男人每天被你呼来唤去，我就恨不得杀了你。

明明我才是那个最爱他的人，凭什么，凭什么他偏偏对你这个上赶着的倒贴货另眼相看。

那么我只好帮他一把，你还不知道吧，你的那些照片是我找人刷上热榜的，还有林子安去戒同所看你那次，也是我用整个许氏逼他就范的。

那段时间你爸跟我家公司合作的项目出了问题，一旦起诉，许氏分分钟就会破产。

照理来说林子安那么恨你，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可是他却为了你不惜下跪求我，就为了让我放过许氏。

你知道我有多恨吗？可是我又无能为力，所以只能把这些恨全部化为剜心的刀子，一刀一刀的捅进你的心脏。

「子安你这个贱人，明明我才是那个能让他幸福的人，可他偏偏选了你，你这么个贱骨头。

为了让你回心转意，竟然不惜赔上整个林氏去赌一个和你的将来。

那样的负面新闻一出将会一身的污点，可是他为你还是那么做了，而且是义无反顾。

「子安，你到底凭什么，你明明事事不如我，可偏偏他爱的人却是你。」

刘姗姗的表情逐渐狰狞起来，就那一瞬间我感觉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我的心脏。

原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林子安默默做了这么多。

「我配不上，那你就更配不上了，因为林子安亲口承认了，他喜欢的人是我。」

因为人是我妈帮忙约的，我也没放在心上。

可是直觉的告诉我，刘姗姗把地方选在这荒郊野岭，绝对不止跟我坦白这么简单。

或许她今天就没打算让我活着回去。

可是事情被我想象得还要糟糕。

一下子冲进来的十几个壮汉，是会让人倒吸一口凉气的程度。

「「子安，你不是那么喜欢勾引人吗？那你今天可得帮我好好伺候这帮兄弟了。」

我从小体弱，十岁那年跟林子安一起去学武术。

我是班上为数不多的女生里唯一被劝退的。

教练给的理由是，手无缚鸡之力。

我消沉了一整个下午，最后还是林子安找到我说，不会武术没什么要紧的，大不了他以后保护我。

那天我羞得小脸通红，嘴硬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逞强的说道。

「你那小胳膊小腿的，要保护也是我保护你。」

后来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从那天开始林子安就住进了我的心里。

因为从小到大，爸妈教我的都是尔虞我诈，独立坚强，只有他教我自保，也只有他反过头来说要保护我。

可是现在我突然有点后悔了，要是当初再有恒心一点，也不至于会毫无胜算。

那些人抓我跟拎小鸡似的。

左右各一个人抓着我的手臂，把我强行按倒在刘姗姗面前。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只让你陪睡太便宜你了，既然你是用这张脸勾引的林子安念念不忘的，那我今天就毁了它。」

刘姗姗手上的小刀很锋利，看着她一步一步朝我走进，我条件反射的挣扎了起来。

可是这些挣扎不过都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根本毫无作用。

或许我也意识到了这点，扑腾了几下老实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我丝毫不觉得害怕，甚至面对未知的一切，平静到麻木。

因为至少在临死之前，我清楚的感受到了林子安对我的爱。

曾经以为的单向付出，原来也是有回应的。

林子安，性子冷又嘴笨，所以从小到大我没因为他说错话了跟他赌气。

但是这回我对他的怨念似乎到达了顶峰。

这个闷葫芦，要是早点说就好了。

这样我们至少能好好在一起，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误会好不容易解开了，却又要错过了。

明晃晃的小刀已经扎过来了，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脑子里却不断重复着。

林子安，这辈子你既然错过我了，那就罚你下辈子多爱我一点。

意想之中的刺痛感并没有落下。

我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看着死死挡在我面前的林子安，突然有点热泪盈眶了。

「小维，别怕，我来了。」

其实之前我一直觉得林子安的话有种摄人心魂的魔力。

现在这种感觉更加清晰了。

那些个凶狠的蛮汉，三下五除二就被林家保镖彻底收拾消停了。

剩下一个刘姗姗，根本不足为惧。

「刘姗姗，我记得我警告过你，有什么你冲我来，要是敢伤害「子安，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给过你机会你不珍惜，剩下的日子就去牢里好好忏悔吧。」

林子安没有以牙还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可是真正心黑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被教化。

刘姗姗耗尽全身力气，拿着刀朝我捅过来的时候，我的心脏有半秒的骤停。

紧接着，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我获救了，而林子安却倒在了血泊里。

那绝对是我这辈子最煎熬的两个小时。

甚至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林子安的。

可是看到病危通知书的那一刻，我还是眼前一黑。

林子安，你说过的，不管我愿不愿意，你都会一辈子陪在我身边，你可千万不能食言啊。

或许是我的祷告应验了，在鬼门关挣扎了两个小时，林子安的命保住了。

可是什么时候能醒，只能看造化。

医生的话说得很隐晦，我的心瞬间掀起一阵冰凉。

那几天我数着时间，就会凑到重症监护室门口看一眼。

好不容易挨到林子安生命体征正常，允许家属探视的日子。

进病房的时候，我的脚软得几乎走不动道了。

林子安每天只能靠营养液补充能量，看着他不断消瘦的脸颊，我的心就像被热油滚过一样，疼得生不如死。

哆哆嗦嗦的握着男人冰凉的手，开口的话几乎不成句子。

「林子安……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回心转意，你就要带我住进那个庄园，你不是最守信用的吗？你可不能食言啊……还有，你不是说只要我想要的，你都能给我吗？

那我现在想要你醒过来，你能答应我吗……醒不来好不好，子安，只要你醒过来，我们就和好好不好。」

「好……」

林子安睁眼的时候，身后的父母识趣的离开了。

男人缓缓抬起扎满针眼的右手摸了摸我的头。

从他睁眼的那一刻开始，我的眼睛就一眨不眨的望着林子安，生怕自己一个晃神，他就彻底醒不过来了。

结果这家伙却被我呆愣的样子逗笑了。

笑了几声，扯动了伤口，又有些撒娇的反握住我的手。

他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刚刚玩笑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也有些梗咽。

「小维，用条刀疤来换你回心转意，是我赚了。不过说好了，既然选了我，就不可以再反悔了。

你这株玫瑰，这辈子是注定要挂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了。」

我有些怨念的拍了他一下，什么时候还说这些，随即附和了句。

「不反悔，这辈子都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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