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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签约

签字仪式在红楼的会议室举行。

签字席后面的背景墙上拉上了一条汉英的横幅:百达集团捐赠签字仪式。右面有张小小的支着话筒新闻发言台，正面印有中渊科技学院的院徽；签字席被暗红的绒布包裹着，桌上两边各自放着笔墨盒和大理石纹的镇纸，中间有个小小金色旗架，一面是我们的国旗，另一面是百达的国旗...与会的费厅、林院及院系的领导则在代表我方席位后面站立，百达这边来了四位，华夏的总代理中文名崔扬和他的秘书加翻译叶小姐及两位区域经理。

林院主持着仪式，费厅的发言热情洋溢对百达的爱心善举给予了肯定也衷心祝愿百达百尺竿头更添辉煌。崔扬的发言又很意思，强调了这次捐赠则是企业战略预想的践行，今后还会更多的合作。双方都非常满意这次的捐赠结果。

被邀请的多家媒体也在现场提出各自关心的问题并都有了满意的答案...

草坪上，江一荇、郑爽和卢纯西则聚在一起闲聊，江一荇掏出一个U盘递给卢纯西，小卢接过U盘开心笑道:“你不怕我跑了不帮你盖图书馆？你以为拿了U盘，就能上市了吗？两人皆大笑。

“江先生，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意思的人，我冒昧问一下，我能和小郑一样叫你江哥吗？小卢不缺绅士风度，谦逊的问道。

“当然可以，那也是我的荣幸。

“谢谢，江哥，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哈哈，小卢，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小卢还要说点什么，手机却响了起来，聊了几句，回头却见崔扬顾天鹏等一众人向他们走来。

小卢能上前问候，并向崔扬介绍了江一荇。

崔扬握着江一荇的手，说道:“江先生的大名我很早就知道了，我代表百达诚挚地邀请江先生来百达做客。我想我们有很多方面可以合作。

“谢谢崔总的邀请，我也很期待我们的合作。

江一荇又向顾天鹏介绍了卢纯西、郑爽，顾天鹏也不吝赞美之词，把两人夸成了天上少有、地上唯一的存在。

临了江一荇邀请卢纯西和郑爽去家里吃晚饭，卢纯西愉快的应承下来。

前脚回到办公室，后脚顾天鹏就跟到了。

江一荇又泡茶陪坐。

“顾伯伯，您还有事？

“没有，不是我有事，而是你有事！

“我有事？什么事？

“你把图书馆弄来了，你不设计施工了？

江一荇头又大了。

“要不，顾伯伯，我们分了钱溜吧？！

“这事大家都知道，表面上是院方运作的捐赠，可私底下都知道是你的功绩，谁敢插手呀！我想帮也帮不了你呀。

真看到江一荇吃瘪，顾天鹏也是于心不忍。

“要不...

“算了，我加班加点闯吧，总归为了学生嘛。但规模和位置，院系总该有决定吧？！

“原则有，具体位置和规模没有。

“什么意思？那原则是什么？

“你想建那里就建那里，你想建多大就多大。

“啊，这也行？！

“这个就是原则。

“天！江一荇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二师兄，你倾向那里？江一荇打出了亲情牌。

“你倾向那里？顾天鹏反问道。

江一荇差点就哭了，只能又抛出了一手。

“只能建在江堤和教学楼之间的草坪上了。

“行是行，但是你不能破坏整体的环境，也不能太高，更不能太突兀，也不能...顾天鹏等着江一荇的崩溃，然而他发现小师弟的眼睛在闪烁，神情有些...有些迷乱...这是要现原形呀...

江一荇抓过一支笔，抓过一张A4纸，唰唰唰的画了起来，二十几分钟，他把笔一扔，对顾天鹏道:“二师兄，就它了。

A4纸上，一个向阳的斜坡上，有一面石砌的墙，墙的两侧是两个小方亭，而石墙的前面是一汪方方正正的水潭，在水潭中心点上裂开有一架向下的阶梯...

“这，地下图书馆！

“对，完全符合您的条件，而且更艺术更现代。

顾天鹏也被惊到了，这个方案成立，中洲最美图书馆一定是它了。

他一把扯过画稿就夺门而去...

林鸣泉盯着这份手稿已经十几分钟，终于抬起了问顾天鹏，“你说一荇就用了十几分钟拿出了这份设计？

“真的，我一直在边上呢。我把院里要求一二三四条告诉他时，他就开始画了。

“唉，妖孽呀。这个方案既符合实际情况，又有现代气息，是一份非常棒的设计。

林鸣泉赞道。

“那我就告诉他，就按这个方案深化下去。

“好的，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实体了。

顾天鹏再到江一荇办公室时，他和所有学生在布置一面照片墙，大家都很兴奋，见顾天鹏过来，大家自动把路让开，让列宁同志先走。走到摆放照片的办公桌旁，一幅幅灵动的照片让他欢喜不己。

“这些是谁拍的？不会是买来的吧？！

“顾院，你小看你院系的这些学生了，你应该为你有这样的天赋的学生感到自豪。来，告诉顾院，这些照片是谁拍的。众人在不能不尊重领导，江一荇称顾天鹏带上了职务以示正式。

“顾院，这照片上不是写着嘛，建筑系眼中的世界，当然是我们自己拍得喽。看这是我拍得教堂的天空，请您指点。巫钢双手托着照片递向顾天鹏。

“好呀，同学们，你们很棒！顾天鹏接过巫钢的镜框对大家大声的说道。

低头看着手中镜框里的照片，又拍拍巫钢的臂膀，“很有艺术感，45度的教堂十字架留出大片的兰天，给人很多思考，至少给我一份哲学思考，非常灵动。又拍了拍巫钢，对大家说道:“原谅我刚刚的失言，我有必要解释一下，说明一下我现在的感受。我不是怀疑你们的能力，只是不愿相信，每天伴我左右的你们，我熟悉了解，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你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判断，不愿相信这份成长来得那么突然那么迅猛，不过，老师很开心，也为有你们这样精彩绝艳的学生感到骄傲...

掌声一片。

顾天鹏有点动情情绪有些波动，江一荇从一侧走了过去，搀扶住他的一条臂膀说道。

“上午，顾院长就和我商量过了，决定搞一次摄影大赛，主题就是建筑系眼中的世界。分设一二三等奖，有奖金噢。

众人又掌声响起。

“一二等奖的作品将被图书馆收藏，用于图书馆新馆的布置。

“哗，这下炸了。

“江老师，那我们这些作品还能参加吗？

“顾院，你帮我看看我这幅...

江一荇搀着顾天鹏回到办公室，赶紧让他坐下休息，又递上了茶。

“小师弟，这个提议真不错，但挂在新馆凭我们一个系有失公允，是吧？

“那我请示一下林爷爷，看看他的态度，看看能不能搞次全学院的摄影大赛？

“咳，咳，这个提议你说是我提议就是我提议的，况且你那么忙，岂能再让你辛苦，这事儿吧，我找你林爷爷汇报就行了。

林一荇愣了。脑中飞过六个字:这都不叫事儿！

顾天鹏终于离开了。

江一荇整理了一下思路，掏出电话打给廖毅总工，让他明天安排周丽带着团队帮他来做个先期探勘。

随手又细化了一下新馆的设计，便塞进烧香袋准备回家，今天郑爽和卢纯西要来吃晚饭，他必须早点到家，要不然显得不太礼貌。下楼喊上小飞，就一起家走。

回家的小径，已然被干干净净，大铁门上的小铁门敞开着，汪擎苍“汪汪汪叫着，甩着尾巴奔过来迎接江一荇和小飞。缓过来的它，正常的饮食已让它长大了不少，小飞照顾多，常说擎苍能听懂她的话。现在的每次回家，对于江一荇成了一种企盼，他享受擎苍的热情回迎，如果那天没有这一出，他多少会觉得有些失落。

郑爽和卢纯西的到来，让雪姨和忠叔很是开心，因为这个很久没有来客人了。擎苍围着他们嗅了一圈就晃着尾巴去找江一荇。

两人的礼物都很有地方特色，卢纯西带了一瓶红酒，郑爽什么也没带却派发雪姨忠伯小飞三个大大的红包。然后晃悠到江一荇的身边坐下。

卢纯西把酒送给雪姨，然后开始打量起了这间客厅。很有年代感的法式沙发，很有年代感的壁炉，很有年代感的水晶吊顶，还有一架旧木头拼成的钢琴...卢纯西走过去，轻轻地拉开琴盖，被上面一个英文单词惊着了:BENTLEY 1936。

“江哥，这是真的本特历钢琴吗？你知道它值多少钱吗？小卢好奇问着江一荇。

“噢，是本特历，值个一二百万吧，怎么你会弹琴？弹一曲听听。

小卢有些诧异，怎么满屋子的人没有一个人听到这个消息惊讶或惊喜到的，这不该惊讶惊喜吗？

小卢马上收成失态，恢复镇定道:“可以吗？

“当时，按你的话说是我们的...

“荣幸！郑爽和小飞一起帮腔完成了“荣幸。

江一荇又鼓掌鼓励小卢。

小卢也不矫情，拉出琴凳...少时一曲《致爱丽丝》在屋中回荡。

其实大家族的大少们也不都不学无术好逸恶劳的，家族对于族内的子侄都有着严格要求，在这点上和我们家族教育高度一致。

弹完琴的小卢收到包括擎苍在内的热烈掌声和汪汪声。

“哥，你也弹一个，就弹老奶奶那曲简单的快乐。我想听嘛。小飞摇着他哥的手撒着娇。

“行吧，但听完了就吃饭，不能没完没了。

小卢的钢琴经过很多的名家指点，技术相当不错，刚才的《致爱丽丝》他发挥很是满意，他也想听听江一荇这个天才的水平。

仅音符发出的几秒钟，他就知道自己败了，这是二个层面的差距，是一个使刀一个用手枪的距离...

他闲上了眼睛，听到风声、麦浪声、他感受到了一种无欲无求的空灵...

客厅又一次沉默了，郑爽等了好久，终于憋不住喊道:“雪姨，开饭啦！

众人才回过神来，一起去了餐厅。

“江哥，您知道吗，至今为至这是我听到的最完美的演奏，您比很多大师都厉害。

“知道呀，可我不指着这个吃饭。好了，好了，吃饭。

“江哥，你能指点一下我的琴技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进步了。

“行，就两字:用心。

“可我已经很用心了。

“不，你的心用在了技术上，而非曲子上，能打开心灵的一定是打开的心灵。

几秒之后，

“噢，我想明白了，按你们话说叫悟了。

“哈哈，好，吃菜，吃菜。

将卢纯西带来的红酒开了，也只有郑爽和小卢喝，忠叔的白酒自酌自饮，江一荇和小飞、雪姨则对付果露，江一荇想晚上完善一下新馆方案所以不准备喝。

但这顿饭吃得宾主皆欢。

饭后又回到了客厅重新上了茶，江一荇问着郑爽之后的打算，郑爽年轻多金所以享受为先，但碍于江一荇的辈份，他又不敢直说。直到江一荇说有个项目可以让他入一股才来了兴趣，答应二十天后再来家里一趟。

小卢有了顿悟，就想着再弹一曲让江一荇指点一二。初次上门也不能悖了客人的兴致，便拉他去了琴房省得扰民，琴房有完全的隔音，斯坦威的三角钢琴让小卢差点惊掉了下巴...

两位大少都有自己的事做，小卢练琴，而小郑却在雪姨和忠叔这里很有市场，讲着香港的风土人情、讲着香港的美食，还评价雪姨的江鱼做的地道，灌汤包真绝了...把两位哄得心花怒放。

江一荇则在书房画图纸，小飞撸着江擎苍说着外星话。

画好一张，就扔给小飞，让她感受一下怎么样？

建筑设计师的感觉和音乐家的乐感一样，非常重要，这是成为一个优秀设计师的一种特质，这个特质与生俱来，却会被种种原因稀释。

所以江一荇，我们的江哥也在有意识对小飞进行一些训练。

“哥，我总感觉这面墙有些牵强，可能单看放在新馆的设计上没什么突兀，可你设想一下整个草坪整个山坡上，有道石墙是不是也很不搭呀？小飞弯着脑袋瞅着江哥手绘稿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有点，那你的建议呢？江一荇回应道。

“我想，假B在A的地盘上生存的活，B只能听A的，那B的个性只能在B内部体现。小飞说道。

“那你如何解决B完成B和A的外部统一呢？

“要不建再两座小小的南西南东楼，反正形制上是统一的。

“我需要营造一个静的氛围。

“那建一个。

“一个就静了？

“两个肯定闹腾呀？！

擎苍好象听懂了，用爪子拨弄下小飞，然后汪汪两声，惹得两人大笑起来。

江一荇打开了电脑从昨天的照片里找到一张老城区的照片...

然后手绘了起来，一间小二楼的亭榭连接着一小段的回廊，在水面之上。

“这个景致就有让人低声说话的意识。小飞道。

江一荇将前面画得稿子全部收了起来，迅速按照这个景致完成近中远景的手绘。

接过手绘稿，小飞凝神看了一会儿，点点头道:“这个就B和A就统一了。

江一荇也没再顾小飞，在纸飞快画着，一张一张的画稿在堆加...

“江哥，郑爽和小卢来到书房，“江哥，我们不回宾馆啦，我和雪姨讲了啦...

“行，你让雪姨安排吧，缺什么问雪姨拿。小卢，弹得怎么样了？

“江哥，我感觉有了一些心得，只是收放有些欠缺。小卢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急，等于找到感觉就成了。江一荇安慰道。

撇见桌上的手绘稿，小卢眼睛有些异样，“您这是在设计图书馆吗？

“是的，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然后，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江一荇从景观图开始阐述着一个地下图书馆的构想。

“从南向北看，就是一汪四方的浅水，中心点是一处江南亭榭和一段回廊，让环境保持和现在的统一。步行入口在这，从南向下走，正方的水池会切出一道深沟...

“那下雨怎么办？小卢问道。

“两个办法，一是随它下雨，雨水沿台阶流入雨水收集池，没什么大不了的，第二种办法是机械模块化管理，我会在控制中心，将隐藏的区域盖板回填，从而回归四方的浅水景观池。

“那人怎么进出呢？

“前面那个亭榭景观的第一要务就是为了建一部正常状态之下的电梯。我还要四个角落都设计了隐藏的液压模块电梯，可以随时启用，则草坪上的人会被吓倒。

“江哥，这也太酷了，这个方案我特别喜欢。那江哥，我的博物馆在设在那？

“你先确定你的博物馆一定安在图书馆里，不在学院范围内另找个地方？

“不，就设在图书馆里。我确定。

“那你需要多大面积？

“一层有多大？

“1600个平方。

“就一层。

“小卢，这图书馆我们可不卖，只能租赁，你确定要吗？租金可不便宜噢。

“这不是问题，我先向家族汇报一下这边的情况再定是租是重置，可以吗？

“当然可以。

静夜之中，独自一人的江一荇再次确定亭榭回廊和原图书馆建筑群的风格的协调性，才匆匆去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