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脚婢成了白月光

第2章 02

7

周白安拿走我爹呕心沥血编制的医书，又一把火将我家变成火海，没留下一丝犯罪证据。

我从火海中将爹娘半焦的尸体拖出来，摆放到周白安家门口，学着话本子里的主人公卖身葬父母。

我在周府门口跪了七日，七日后，周白安从皇宫中走出，神色半喜半忧。

喜的是因他得以延长生命的俊柔公主对他一见钟情，皇上赐婚招他为驸马。

忧的是医书只有上册，若要长长久久地坐稳驸马宝座，他需得找到医书下册。

周白安出钱为我爹妈下葬，问我可知是何人下此毒手。

我饮恨摇头号啕大哭，将凶手视作恩人，跪地磕头发誓愿为他当牛作马，用一辈子偿还他的恩情。

袖子里的医书若隐若现，周边安当即请我入府。

我掏出医书作为报答，见不是心中所想，周白安满脸喜色荡然无存，后又多次试探，问我可知《救世良方》下册的踪迹。

我多次欲言又止，只说有下册，但已将位置忘却。

周白安伪善，表面将我视为座上客，暗地里让周代云将我变作洗脚婢。

8

周代云命我为她端恭桶，清扫马厩马粪，用马尿浇透我全身，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问我真不知道杀害父母的凶手是谁？

我惶恐摇头，她又改威胁我早日交出医书。

我咬牙不肯松口。

后来怕适得其反，他们便改变策略。

周代云知晓我会医术，命我研制令肌肤如玉般白皙的草药。

我听话乖乖，细心调配，一草一药皆亲自研磨。

不料草药配好的当晚，她把我绑至屋内，将我踩在脚下，责问我为何不见肌肤有任何变化。

我佯装害怕，哭着哀求她放开我，信誓旦旦道：「二十八日后定能见到肌肤变化。」

她不满意，嫌弃时间长，将我闷进洗澡水，等到我意识涣散，又命丫鬟扯拽我的长发，将洗澡水灌入我口中。

三瓢洗澡水下肚，周白安适时出现。

他心疼地将我揽在怀中，适当斥责了周代云一番。

周代云以此为借口，命令我在寒冷冬夜守着梅树，待梅花开放后第一时间通知她。

春日要看桂树开花，夏日想吃石榴，秋日要求观竹笋破土而出之景，严冬又命我买桃。

我每每因故意刁难愁眉不展之时，周白安都会在恰当的时机出现，替我排忧解难。

9

送来保暖衣物，与我在深夜赏雪，为我堆雪人，如暖阳般将我的手握在双掌之间轻轻呵气取暖。

教我和面做寿桃，故作淘气地用面粉为我描眉。

陪我熬夜用纸笔画桂花，在我困顿时，将胳膊当作枕头，一整夜不曾从我额下抽出……

实在难以满足要求的，他便开口让周代云莫要再为难我。

黄纸烟消，白烛泣泪。

爹娘忌日之时，周白安亲手折满纸钱，陪我跪在坟前上香，并起誓，将爱护我、疼惜我一辈子。

我也顺势，扑进他的怀中落下感动眼泪，主动走进他们精心布下的陷阱。

他们分工明确，精心设局，只等我芳心沦陷，为他心甘情愿付出一切。

我必得顺从他们的心意，走进圈套。

否则，怎为爹娘复仇？

10

我默不作声从大牢离开，回到周府。

周代云早已等候多时，她再次命人将我禁锢住，用眼熟的簪子在我完好的另一边脸轻轻划了又划。

「我哥为了你命都不要了，你就如此狠心，还不愿交出医书？」

我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将她又一次的威胁刻进心中，又可怜兮兮摇头，装作恍然大悟想起医书的位置。

两日后，我找借口绕过周代云，亲手将医书下册交于俊柔公主。

经御医确认，医书为真，皇帝大喜，免除周白安死罪。

而他与公主的婚约，也依旧作数。

周白安得知消息后狂喜，撕开我脸颊上的白纱。

我以为他会继续扮作君子，假模假样宽慰我几番。

哪知他指着我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捧腹大笑，又取来铜镜，对着镜子里宛若蜈蚣的狰狞伤口，本性暴露嘲笑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瞧瞧自己的模样，你哪点配得上我？又哪点比得过公主？」

眼泪滑过伤痕，脸颊被刺激到刺痛不已。

「可你不是说过会疼惜我一辈子？」

我哭着摇头，惨若一朵雨打的黄花。

同时在心里一遍遍冷冷质问早已死去的爹娘——善人者，真的人亦善之吗？

周白安之所以知晓我爹娘的住址，又知晓我爹手中有治百病的医书，是因为我爹娘曾偶然救过被人追杀的他。

而爹娘若知道，周白安是个狼心狗肺的贼子，为了自己的富贵，会残忍将他们杀害，他们还会救他吗？

只怕是今晚，就连我也再走不出去周府大门了。

毕竟我已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11

周白安眼里满是对金钱和地位的渴望，一身白衣一改往日谦逊有礼的模样，化作地府送人往生的鬼差，脸上的表情贪婪而又可怖。

「我的眼睛又不瞎，怎么可能喜欢上你？也不动动脑子想想，一个低贱卑微的洗脚婢和一个金玉满堂的公主，是个人都会选后者吧？更何况我是首富！」

「反正你也快死了，我便实话告诉你，什么怜惜？疼爱？统统都是假象，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从始至终对你都只是利用。」

有需要时处心积虑哄骗，一旦利用价值被榨干，则立即除之而后快。

商人趋利避害的本性在周白安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更何况他是首富？

但，若他的首富做不成了呢？

12

既然是演戏那就演个彻底，我断不会如周白安般早早暴露自己。

我颤抖双手，用白纱重新将脸上丑陋的伤疤遮盖住，又试图用手拽住周白安的袖口，却被他推倒在地。

他掏出手中匕首，朝我步步紧逼，我满眼泪花，装作始终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伤口上的白色纱布再次被周白安揭开，他用匕首挑起我的下巴，生怕我的肌肤脏了他的身体半分，眼里不加掩饰的嫌弃浓到快要溢出来，甚至捂着胸口呕吐出了声。

「即使是假装，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令我恶心至极。」

说罢，周白安举起匕首，拿出要置我于死地的气势，瞄准我心口的位置就要刺下去，却被窗外突如其来的箭矢打掉手中利刃。

门外守候多时的黑衣人破门而入将我救走，周白安带领一众打手，紧紧跟随，步步紧逼，直至将我们逼至悬崖口。

若我今日不死，他必定穷追不舍。

我果断跳入悬崖，藏入隐蔽山洞。

周白安坚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派来前来寻找的打手将我提前准备好的替身死尸带走交差。

待人走远，我走进小路尽头的马车。

端坐在马车里的女子见我平安归来，欣喜地扑上来，关切问候：「姐姐可有受伤？」

我拍打她的后背，轻轻安抚。

「我没事，放心。」

「俊柔妹妹。」

13

一个月后，京城中流传起另一则笑话。

首富周白安为了驸马之位，杀死洗脚婢，但他娶回家的公主，却不是俊柔。

周府大堂，

周白安位于卑位，手指关节泛白，咬牙注视自家妹妹端来茶水，弯腰恭敬递到坐于尊位的公主手中。

我伸出葱白的手指，接过茶水，微抿一口，将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到周代云脸上。

「你想烫死本公主吗？」

周代云捂脸尖叫，眼中闪过滔天的恨意，却只敢怒不敢言。

我挥挥手，两名侍女立即上前禁锢住周代云。

我轻抚脸上淡淡的粉红伤疤，取下头上的发簪，学她当初的模样，在她脸上轻轻划了又划。

周白安站起想要阻止，被侍卫按压在原地。

银制的簪子狠狠划过周代云的脸颊，鲜血立即渗透皮肤流出。

「听说明德寺的桃子甜脆可口，不知妹妹可有法子替嫂嫂寻来几个解馋？」

「俊宁公主说笑了，现在可是深秋，明德寺哪里有什么桃子？」

周代云望着近在眼前的簪子，止不住颤抖，语气中尽是恐惧。

和当初的我，一模一样。

「听闻妹妹本事大，春日里都曾赏过只在秋日盛开的桂花，想必弄几个桃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周代云挣脱不开束缚，银色的簪子沾满鲜血，只要我再稍稍用力，就会见到白骨，她只能连连答应。

得到肯定答案后我满意站起，冲满腔怒火却又无可奈何的周白安粲然一笑，正式切入今日的主题。

「夫君贵为皇家驸马，整日还要为了商贾之事奔波操劳，本公主实在心疼。况且本朝商人地位最是下等，我特意找了专人帮助夫君操持生意，夫君以后就将手里的生意慢慢移交出去吧。」

不等周白安回复，我直接迈步离开。

深秋的天气飘起白雪，我又倒回脚步，再次冲周白安微笑。

「听说驸马擅长堆雪人，本公主最喜欢雪，今日时机正好，劳烦驸马为本公主堆一个。」

「哦，对了，我可不吃面粉做的桃子，噎人。」

14

我在两人隐忍怒火的表情中离去，脸上得意的笑容只增不减。

怪只怪周白安太蠢，父皇说要把公主嫁给他，他却不知道有两个公主。

而他又太贪，被欲望支配行走，有了金钱又想要名声和地位，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岂不知，我也是公主，早年间与父皇走失后又被俊柔及时找回。

为帮助俊柔医治恶疾，我自请留在爹娘身边研制药方。

辛苦数年，记载着药方的医书还没来得及送到皇宫，就被周白安掠夺，甚至爹娘也被他残忍杀害。

周白安自以为是精心筹谋布局，等我入坑。

而我联合俊柔谋划三年，行的是请君入瓮的棋。

一见钟情是假，嫁公主招驸马是假。

但扮丑是真，隐忍做了三年洗脚婢是真，脸上的伤疤也是真。

窗前的铜镜映照出美人俊秀的脸颊，突兀的淡粉色伤疤和爹娘温柔浅笑的面庞来回在我眼中来回交替出现。

复仇的欲望再次升腾，侍女锦绣前来通报，驸马因夜里堆雪人，不慎感染风寒，卧病在床。

「奴婢已找来御医为驸马诊治，御医说不是装的。」

当然不是装的，我当了三年洗脚婢，为的就是周白安倒下的这一刻。

如今我的心愿和目的，终于达成过半。

15

心甘情愿给周白安做洗脚婢的三年间里，我所端的每一盆洗脚水中都放有致人瘫痪的草药。

周白安本性又多疑，衣食住行无不一再小心，唯独漏过了每晚的洗脚水。

泡制过草药的水无色无味，不易让人察觉，三年来日积月累，药效渗入骨髓，终于在这一刻累积发作。

周白安躺在病床上，见到我的到来，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苍白的面孔因痛苦而扭曲，直至细细的汗水从额头冒出来，也未能移动腿部半分，假装出来的惭愧神色忽地变作阴沉，软绵绵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

「我的腿不能动了，怎么会这样？」

身后御医上前解释道：「只是伤寒导致的暂时麻痹，几日后便可恢复知觉。」

御医的话让周白安悬着的心重新放下，他白着脸，冲我惭愧假笑：「这几日怕是不能给公主堆雪人了，移交商铺的事宜恐怕也只能暂缓，不过来日方长……」

「你哪里有什么来日？」

我笑意绵绵打断周白安，凑近他低声耳语：「你的腿，再也不会好了。」

周白安瞳孔骤缩：「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下半辈子将会在床上度过。」

「你的妹妹，会嫁给一个最低贱最卑微的男人。」

「你的商铺，会被我手下的人一一接管。」

「你的金钱、名声、地位，我将全部毁了它们。」

周代云自诩清高，却又麻辣狠毒，那我便将她嫁给她最看不起的那种人。

死也只能让周白安早早解脱，没有什么刑法比终日与床铺做伴，眼睁睁看着所拥有和渴望的皆变成泡影，更为痛苦。

16

我走出房间，任由周白安在身后肆意发泄怒火和对娶我悔意。

他唤婢女，府中上下人手已被我替换成心腹。

唤周代云，周代云已出发为我找寻明德寺那莫须有的桃子。

出乎意料的是，十日后，周代云当真为我找来数枚桃果。

我心情大悦，许她去看卧病在床的周白安。

诧异过后，周代云当即奔赴至房间看望周白安。

推开门，满屋的臭味直入肺腑，周代云捂住鼻口，回过头质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御医说只是伤寒，过些时日便可康复。」

「毒妇，满口谎言！明明是你不知暗中使了什么法子，导致我双腿瘫痪。」

听到周代云的声音，周白安拖着双腿从床上爬下来，身上沾满污秽之物。

我给他吃食，却不准他吃饱；给他喝水，却不真正解决他的口渴。经过我数日的折磨，周白安早已不成人形，不复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只不过，我倒是小瞧了他们兄妹二人。

周代云找来桃果，撼动周白安的首富的位置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容易。

没有周白安的印章，他手下的核心商铺无一人愿意真正放权。

我翻遍整个周府，也未曾见到印章，只能另想办法。

17

我许诺周白安，只他要交出印章，便让他重新站起来。

周白安对此嗤之以鼻，尽管周代云请来的大夫皆表示无能为力，无法医治好他的双腿，他依旧不肯用金钱权利换健康。

那我便换个法子，用妹妹的幸福换他的首富之位。

我让锦绣为我筛选出京城中地位最为卑贱，行为最为荒诞下流的公子。不料人选尚未选定，周代云先大胆报官，状告我残害夫君，妄想夺权。

被县令找借口打发了后，她竟敢当街拦官，拦的，还是朝堂为官最刚正不阿的俞丞相。

18

丞相府内，

俞丞相清冷严峻，端坐在檀木座椅，威严十足。

周代云跪地哭得梨花带雨。

「俊宁公主划伤民女脸颊，逼迫民女深秋为她寻桃，又害得我哥半身瘫痪，图谋我周家家产，民女脸上的伤疤就是证据。」

我坐在俞丞相左手边，笑吟吟听着周代云的指控，不疾不徐饮下一口清茶后一一回击。

「夫君生病，我找来御医为他诊治，何罪之有？」

「夫君因病卧床，我找人帮助他打理生意，又何罪之有？」

「并且，命人深秋寻桃、划伤人脸的，可都是妹妹你啊。」

掷地有声的话语刚落，数十名从前在周府做工的下人鱼贯而入，现场被控诉的对象从我转变为周代云。

「府中从前有个洗脚婢，小姐动不动就对其苛责打骂，时常为难她做些世上不可能存在的事，还划花了她的脸，听说最后，她还被少爷逼害死了。」

「老夫在皇宫当差几十年，从未出过差错，与俊宁公主也并无私交，驸马所患确为伤寒，身体也并无被人下毒或者迫害的痕迹。」

「胡说！」

周代云推倒指出她恶行的下人，指着说话的御医恶狠狠道：「这分明就是你们早串通好了的！」

又指向我，骂道：「贱人，毒妇！」

「当初皇上分明是要把俊柔公主嫁于我哥的，最后不知怎么成了你这个冒牌货，今日若俞丞相不能为我哥做主，我便告去御状，告你是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假货！」

蠢货，

我在心里嗤笑骂道。

下一秒，就听屋内的桌子砰然作响，俞丞相神色严峻，呵斥道：「住口！」

「公主身份金尊玉贵，岂能容你随意辱骂！你可知这是大罪！」

周代云被训斥得身体微微一颤，顿时慌乱不已。

「无妨。」

我起身冲俞丞相微微欠身，汗颜道：「都是些本该关起门来处理的家事，代云妹妹年幼，心智不成熟，所以一时冲动，丞相不要怪罪妹妹。」

「兴许她嫁了人，性子变化，能成为良妇。」

19

丞相府门前围聚了许多百姓，拜别俞丞相后我代褶皱带云穿过人群回到周府，将她关在屋内，吩咐人好生照料。

「千万不要让她在出嫁前死了。」

周代云不尊公主、蛮横恶毒的名声传遍整个京城，百姓人人夸赞我宅心仁厚、深明大义，赞扬我不计前嫌为夫妹择了个良婿。

这个良婿便是京城王侍郎家中的次子，并不受王侍郎看重，因为，他是个表面和周白安一样温润如玉，背地里却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伪善之人。早已被女色掏空身体，且最喜在床笫之事上折磨女子。

死在他床上的女子，不计其数。

百姓不知他真面目，但是周白安却是一清二楚。

「交出印章，或者眼睁睁看着亲妹妹去送死，选一个吧。」

我坐在屋外吃肉，锦绣挥舞扇面，诱人的食物香味勾得周白安不断吞咽唾沫，但他依旧嘴硬道：「小妹顽劣，有公主这样贤惠的嫂嫂替她操心婚姻大事，是她也是我的荣幸。」

爱情已被他用来换作地位，不料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又宁可舍弃亲情，也不舍弃钱财。

果然是爱财如命的自私鬼。

我让锦荣收起食物离开，走前没有错过周白安眼里闪过的狠毒。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做了周白安三年洗脚婢，我深知他这个目光暗含猫腻，便在暗处安插了数名暗卫。

当夜，暗卫抓到数十名杀手，尚未来得及取证，他们便服毒自杀。

生前留不下证据，死后的尸体便用来充当做柴火，也算物尽其用。

将提前准备好的火把扔向周白安的房间，我又让锦绣到门外呼喊失火。

百姓听到声响，纷纷提桶赶来救火。

我佯装冲进去救火，被百姓拦下。

大火扑灭后，他们推开周白安的房门，只见他光溜溜躺在床上，怀里依偎着数名衣衫不整的女子。

周白安苦心经营的君子形象，自此崩塌。

百姓同情我的遭遇，全部支持我和离。

父皇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下旨诛杀周白安，我安抚住父皇，让他将此事全部交于我处理。

20

没有三媒六聘，没有婚礼喜轿，甚至没人来接亲。

周代云上了小轿，被抬进王家小门。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啐了口唾沫，夸她好命。

「多亏了公主仁慈，这样恶毒女人才能嫁给侍郎次子。」

我推着周白安的轮椅，让他目睹了妹妹嫁入狼窝的全过程。

「你妹妹未来的命运已经可以窥见，但驸马若不想死，总要拿点诚意出来交换。」

周白安看淡生死，却淡不了一丝对财富的欲望。

「你没受过别人冷眼，永远不知道钱财的重要性。」

「宁可死，我也不要做一个穷人。」

我没空了解周白安的曾经，我只知道，爹娘普度济世，散尽家财救过无数病人，最后却落得个被利欲熏心的男人无情杀害的下场。

虽然我已成功将他的真实面目暴露在众人面前，又将他推下高高在上的首富之位，但印章一日拿不到手，留他在世上便多一日隐患，那日的杀手便是证明。

我因此愁眉不展，锦绣却递过来一个盒子，盒子里正是我费尽心思找寻的印章。

拿到印章后，我向父皇提出与周白安和离，父皇与俊柔皆十分赞同。

和离后我又找了个由头给周白安安了个杀头之罪。

他趴在刑场上等待行刑之时，最后问我：「为何？」

「为何代替俊柔公主嫁给我，又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我指着脸上淡粉色的伤疤，一字一句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恶心，低微卑贱，洗脚婢……」

说到最后一个词后，周白安恍然大悟，又问：「那我的腿到底是怎么瘫痪的？」

「洗脚水，里面有我为你专门调配的草药。」

得到百思不解的答案后，周白安扬起苦涩的嘴角，任命地闭上眼睛。

随着他脑袋落地，我走出刑场。

「世善！」

身后有人唤我从前的名字。

转过身，俞又亦眉眼修长舒朗，一改往日冷峻模样，神采奕奕。

我迈开轻松的步伐走过去，向他表示谢意。

「多谢俞丞相敞开家门，唤来百姓前来品明事理。鼓舞他们支持我和离，又及时帮我找到至关重要的印章。」

俞又亦上前一步，与我的距离不远不近，不亲不疏。

一双俊眸似一汪春水含情望着我，抿直的唇线微弯。

「你不与他和离，我怎好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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