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走战斗女人设后

第2章 破密

10

我猛的转头，看到一张苍老丑陋的脸。

此时正咧着嘴，对我笑。

恐惧扼住我的喉咙，使我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滋啦滋啦滋啦滋啦……」

之前零碎的电流声连成串，面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

我直直地倒了下去。

「你不是说只要她怀孕就会失去攻击性，随我们使唤吗？」

「前段时间她还在家里发疯！」

……

熟悉的两道声音在争吵，我用尽全力，终于撑开了眼皮。

惨白的灯光照进我的眼睛，我下意识地闭了～

「桀桀桀桀……」

奇怪的笑声响起，让两人的争吵都停了下来。

该怎么形容这个笑声呢？

像尖锐器具刮过玻璃发出的刺耳声音，使人无端地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想起身，却发现身体怎么也动不了。

我被锁住了。

意思到这个事实，我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但，没有用。

「谁跟你们说她怀孕了？」

「她肚子可是空荡的很。」

出乎意料地，这个老头的声音却年轻的很。

罗如芬和秦砚的惊呼几乎同时响起。

「怎么可能！」

「顾博士，我们今天可还是带她去医院检查了啊，医生说一切正常。」

原来这个老人就是顾博士。

「要么你们骗了我，要么她骗了你们。」

「又或者，她把孩子堕掉了。」

罗如芬大叫起来。

「肯定是这个赔钱货偷偷流掉了。」

「检查完她没跟我们一起回来，她说她要和林倩倩去逛街，结果林倩倩根本没等到她！」

有东西被摔倒了地上，那道年轻声音饱含怒气。

「谁允许你们这样称呼她的！」

11

交谈声渐渐远去。

我终于可以睁开眼睛，观察周围的情形。

这是一个类似于手术室的实验室，满墙的白色，还有各种形形色色的器具。

我不知道被注射了什么药剂，全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

这怪人到底想干嘛。

还有那对母子，早知道就一刀结束他们了，省得这么多麻烦。

正当我昏昏欲睡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我猛然惊醒。

随后我听到「咔嚓」一声，束缚我的东西被通通解开。

「快走！」

是宋朝渡！

「我走不了，我被下药了。」

我甚至坐不起身子。

宋朝渡低声咒骂了一声，就弯下腰把我横抱起来。

缩在他怀里，我转动着脑袋朝外面看去。

直到经过一个房间。

里面放满了充满绿色液体的罐子，罐子里面装的是……人！

我扒住宋朝渡的胳膊，企图看着更清楚些，没想到他将我抱的更紧了。

「等出去再说。」

我们最终在一个烂尾楼前停住。

我没想到在这个如此光亮鲜丽的城市里面，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宋朝渡把我放了下来。

「这是我的一个临时住所，他们应该暂时找不过来。」

进了他的家，他「咕噜咕噜」喝了一大杯水才喘过气。

宋朝渡坐在我的身边，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12

顾博士不姓顾，可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他一出现，就像现在这样老。

他入职蓝天白云公司，致力于仿生人的研究。

可后来，总有女性莫名其妙地失踪，警方也找不到原因，只好把案件搁置。

如今的生育率下滑严重，政府将全部精力就放到了五胎宣传上。

尽管这样，生育率也不见起色。

就在政府急的团团转的时候，顾博士找上了他们。

他说他有办法提高生育率，可前提是让蓝天白云公司闻名天下。

政府一开始只是嗤之以鼻，给了他一个月时间。

没想到在这一个月内，孕妇数量竟大幅提升。

政府正式开始和蓝天白云公司合作。

但这项合作开始后，女性失踪人数开始直线上升，有人怀疑过蓝天白云公司在暗地里干着人口拐卖的勾当。

为了平复民愤，警方也曾调查过，但都一无所获。

再后来，这些失踪的女性渐渐被遗忘，因为仿生人开始大量进入市场，彻底填满了人口空缺。

这些仿生人正是由蓝天白云公司一手创造。

至此，蓝天白云公司彻底闻名天下。

13

宋朝渡说完，把目光转向了我，弯了弯眉眼。

「有什么想法吗，顾小姐？」

此刻的我已经抖的不成样子，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浮现在脑海中。

「那些被泡在罐子里的人，是不是就是那些失踪的女性？」

「聪明。」

宋朝渡眉眼似乎弯的更厉害了。

「那为什么，为什么要拐走这些女性？」

我蜷缩起身子，只觉得冷意一阵一阵地侵袭着我。

「因为要用活人当模板，做实验啊。」

宋朝渡依然微笑着。

「不过顾小姐你嘛，你的既定程序好像出了问题，让你开始生出自主意识。」

听到这话，我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你的意思是……我是仿生人？」

「嗯哼。」

宋朝渡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丝毫不顾忌他的回答带给我的致命打击。

怪不得，怪不得我会这么讨厌仿生人，原来只是同类之间的排斥。

怪不得，怪不得我之前会那么喜欢秦砚，原来只是程序的执行。

我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按照程序设定，所有的仿生人都会认为自己是人类。」

「顾博士盯着我，只是因为我破坏了这道程序？」

「嗯哼。」

「但还是得恭喜你，因为你现在已经是一名真正的人类了。」

我咬着唇问出了困扰自己良久的问题。

「那秦砚，是谁？」

「人类男性啊，也是你的买家，蓝天的千千万万个合作方的其中之一。」

「哦，林倩倩是人类女性。」

尽管早有预料，我还是觉得痛彻心扉。

难怪会和林倩倩苟且，只因他看不起仿生人。

是啊，谁会看得起仿生人呢，连仿生人自己都看不起。

「只要仿生人怀孕，那它就走完了最后一道程序——为人类生育后代。」

「孩子生下后，它的意识将由买家掌管。」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泪流满面，注视着面前模糊的人影。

宋朝渡沉默了很久，声音也不像之前轻快，像是承受了巨大的悲伤。

「你的脸……我喜欢。」

14

「父亲，您救救我吧！」

我双眼含泪，站在原地怯生生地看着被人类尊称为顾博士的那个老人。

老人眯起眼睛，警惕地打量着我。

「你不是逃走了吗？」

「我没有，是秦砚，秦砚他们雇人把我偷走了。」

「他说我把孩子打掉了，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已经哭成了泪人，双手紧紧攥着顾博士的衣摆。

「救救我吧父亲，我不想死。」

顾博士轻拍着我的头。

「你叫我……父亲？」

我胡乱地点着头。

「您，您创造了我，您就是我的父亲。」

哪知顾博士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我被吓得愣在原地，却看到他的眼角渗出了泪花。

「罢了罢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从那天开始，我便成为了顾博士的助手。

他很忙，每天都有接不完的任务。

我就负责为他打打下手，递递工具。

可尽管这样，他晚上还会抽时间去一个房间，一待就是一个多小时。

那个房间在走廊的最拐角处，门上面有着斑斑驳驳的时间痕迹。

我也曾好奇地跟着他，但都被他发现了。

「乖孩子，这里不是你能进的地方。」

15

「顾博士，顾娇的事您还没给我个交代呢！」

「她把孩子堕掉了，人也不见踪影，我花的那些钱不就打水漂了！」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我静静地听完，将电话转为视频，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我是顾娇。」

果然没要多久，这对母子就杀上门来，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就说这个顾博士到现在都不给我们回复，原来是串通好的，要骗我们钱！」

罗如芬情绪激动，在一开始我被绑住的房间里上蹿下跳。

秦砚也脸色铁青。

「顾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是猜对了吗？」

我翘着二郎腿，坐在小板凳上，冷眼看着发疯的二人。

「顾娇，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愿意给我走，再给我生一个孩子，我就不追究你跟顾博士的责任。」

「我呸，你算东西，也配我给你生孩子？」

「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贱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罗如芬尖叫着向我扑来，我看到了她手上高举着泛着寒光的刀具。

原来他们是有备而来。

可惜，我是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罗如芬还没近我身，就被我一脚踹飞到了门口，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吐着血。

秦砚没想到我的战斗力这么强，一时间也傻了眼。

终究是男性的自信占了上风，他不相信我一个弱女子会打得过他这个人类高质量男性。

好吧。

我一拳捶到了他脸上，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应声倒地。

随后我又在他裤裆处狠狠补了一脚。

秦砚双手捂裆，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

我蹲下身，轻拍着他的脸。

「没想到吧，你和你老娘有一天会栽到我手上。」

秦砚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又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

这下他瞪不出来了。

「给我放尊重点，出轨男。」

16

门应声而开，我警惕地盯着门口。

一个身影渐渐出现在光亮中。

「干的不错，我的好孩子。」

顾博士轻拍着手，略过门口几近昏死的罗如芬，缓步朝我走来。

「那是您教得好。」

我歪着头，露出一个甜腻的笑。

「把这个人绑到手术台上。」

「皮长的不错，要完整的剥下来。」

听到顾博士的话，本来已经没有动静的秦砚又疯狂地挣扎起来，我给了他脑门一肘击，他才彻底安静下来。

顾博士赞赏地看了我一眼。

「不愧是我最满意的作品。」

在手术进行的前一秒，顾博士突然停住了动作。

「你去把罗如芬处理了。」

我乖乖点头。

当他助手这么多天，他从来不让我协助他手术过程。

我不解，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也只能按他的话照做。

把像死狗样的罗如芬拖出门外后，宋朝渡早已等候我多时。

「进去吧，现在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放好罗如芬，我又返回手术室，宋朝渡悄无声息地跟在我身后。

顾博士还没有结束对秦砚的处理，听到开门的声音，头也没回。

「不是让你出去吗……」

话音未落，一把刀就直直地捅进了他的身体。

手术台上是血淋淋的秦砚，手术台下，是血淋淋的顾博士。

秦砚的皮还没剥完，他倒在了秦砚旁边。

「桀桀桀桀桀……」

我又听到了这个奇怪的笑声。

那张又老又丑的脸沾满了血，可是我却看到了他脸上的解脱。

宋朝渡站在他面前，冷冷地开口，

「顾博士，你早就该死了。」

「手上沾了这么多条人命，你不害怕吗？」

老人又笑了起来，尽管他的肚子还在不停地流着血。

「是你啊……」

「我确实早该死了。」

下一秒，他又把目光转到我身上。

「顾娇啊，过来，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宋朝渡牢牢地把我护在身后，眼里满是警惕。

「死到临头，劝你别想玩什么把戏。」

顾博士咳嗽起来，血把他的的牙齿一并染红。

「不来也行，你怨我是应该的。」

「你不是想知道那间房子里是什么吗，钥匙放在标本室的最后一个罐子里了，去看吧。」

标本室，就是放满绿色罐罐的房间。

说完，他似乎用力地扯了扯嘴角，像是在对我笑。

之后他就断了气。

宋朝渡的双眼已经被仇恨染红了。

「这个罪人，终于死了。」

17

顾博士死后，蓝天白云的事被曝光，引起轩然大波。

这家公司很快被下架，警方行动迅速，短短几天，解救出了尚且幸存的女性。

而已经遇害的，尸体也被送回家，交给了家人。

标本室里面的标本已经被清空，只留下足有两人高充满绿色液体的罐子。

我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其中，寻找着最后一个罐子。

但心中却惴惴不安，害怕这是顾博士的阴谋。

万一我触发某个机关，他复活了又怎么办。

直到我看到那一行小字，整个人如遭雷劈，久久缓不过神。

上面写着，

「爱妻—顾娇。」

番外——宋朝渡

1

我生来就是个残次品。

「妈的，这个程序又设定错了，又废老子这么多精力。」

「别浪费时间，赶紧攒一起丢了。」

有人把我粗鲁地拎起，扔到了恶臭的垃圾堆。

我整日与垃圾为伴，看着天空白昼交换。

「妈妈，你看这里有个玩偶！」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随后我被轻柔地抱在了怀里。

我闻到了她身上轻柔的香气。

「你好漂亮啊，你有名字吗？」

「我叫你宋宋怎么样？」

女孩眼里盛着星星，专注地看着我。

「我叫宋泠，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啦！」

我想和她打招呼，告诉她你也很漂亮，可是该死的程序让我说出的却是，

「仿生人1128号，为你服务。」

2

那段时间我这辈子度过最开心的时光。

宋泠带我玩捉迷藏，会蒙住我的眼睛，让我去抓她。

抓不到时，她会猛的扑进我的怀里，眉眼弯弯地解开我眼睛上的黑布。

她也会带我玩过家家，她当妈妈，我当爸爸，一个又一个的布娃娃充当我们的孩子。

这个我知道，我的程序里有详细的记录。

程序叫这个，家庭。

3

可是好景不长。

宋泠的父母为她买了一个崭新的仿生人，有着完美的外表，完美的性格。

「泠泠啊，以后他就是你未来的丈夫了。」

我看到宋泠发了很大的脾气。

「我不要结婚，我讨厌生小孩！」

宋父宋母数落着她。

「你知道现在生小孩政府会给多少补贴吗，尤其是和仿生人！」

……

争吵声响了一整夜。

第二天，宋泠通红着眼，顶着两个巴掌印回到了房间。

「宋宋，我们逃吧。」

4

自由的空气真的很好闻。

宋泠牵着我的手，奔跑在大街小巷。

她笑的真的好开心，我也很开心。

可是我们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宋泠懊恼地嘟嚷着什么，正准备原路返回，就被一棍子狠狠敲到了脖子上。

她倒在了地上。

我顿时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转瞬间又沸腾起来。

几个男人像扛一块破布一样把她扛在了肩上。

一股冲动瞬间冲至大脑。

「放开她！」

我冲破了程序的限制！

「忘了这还有一个。」

「怎么是个男的。算了，总比没有好，一起带走吧。」

5

再醒来，我的耳边充斥着阵阵惨叫。

宋泠就在我的眼前。

她被绑住了。

「顾博士，今天绑的这个怎么样？」

「不错，很新鲜。」

我循声望去，看到了一张又老又丑的脸。

「先把她子宫取出来，这张脸也完整剥下来，剩下的，随便你们处理。」

「子宫给我小心点，这玩意儿可值钱了。」

什么？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谁让你们动她的！」

「你们这是违法，是犯罪！」

我用尽全力想冲上前阻止这些恶人的行为，但是我被下了药，连起身都成了困难。

「哟，这小子醒了。」

「顾博士，您看怎么处理？」

被称作顾博士的男人盯了我几秒，眼里的情绪让我不寒而栗。

「脸剥下来，其他扔掉。」

6

再醒来，我已经在一个充满绿色液体的罐子里了。

而那个老博士，就站在我前面的罐子旁边。

那里面，好像也放了一个人。

「娇娇，在里面难受吗？」

「没事的，我已经找到一个新的脸皮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生前你不是最喜欢臭美了吗，老缠着我要各种化妆品。」

「没关系，很快你就又能陪着我了。」

老博士满眼爱意的摩挲着眼前的玻璃，我几乎要呕出来。

这种人，配谈什么爱！

7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从那个狭小的空间里逃了出来。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宋泠遇害了，我不能再落到他们手里。

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在一个明媚的午后，我躲进了一家餐厅，思考着我的计划。

直到又进来一位客人。

她顶着的……是宋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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