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腹子天生坏种

第5章 腌臜

黎栗子躺在病床上，感觉自己好多了。

房门被推开，又是裴博文，“事情发生的急，我刚刚出去给你买了内衣内裤，你看看还缺什么，我去买。”

黎栗子一个激灵，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他刚刚说买的啥？

自己没听错吧？

裴博文把他买的东西放在黎栗子手上，“要不要先试试，我猜我买的应该是刚刚好。”

黎栗子还是一脸问号，不知道说些什么，要不还是报警吧！

裴博文笑得一脸光明正大，“你在害羞吗？

都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人了。”

见黎栗子还是没什么反应，他又说：“噢我知道了，新的是需要洗的是吧。”

说完真的去厕所了，“我保证你今晚就能穿上！”

黎栗子总算反应过来了，缓缓走去厕所抢过内衣裤，“我自己来，你赶紧走开！”

裴博文看着黎栗子艰难地搓洗着衣服，每个动作都牵扯着伤口，脸上出现痛苦的神情，又抢过来，“你可算了吧，我又不告诉别人，你去把门关上不就行了。”

黎栗子想了想，真去把病房门反锁上了，想想又不对，为什么要把门关上，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又把门给打开了。

算了，随他去吧，黎栗子这样想着，躺回了床上。

过了一会儿，裴博文朝床上问道：“你不睡觉吧，我开个吹风机吹干，这天气怕是晒不干了。”

床上有人假寐，并不想理他。

裴博文只能拿去隔壁吹，小伙子一点没不好意思，大摇大摆地捧着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裴博文进来打开衣柜，“我给你放这里了，我出去一下。”

床上的人继续假寐，裴博文只能自顾自出去了。

裴博文这次出来是去找栗子奶奶的，他觉得此人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裴博文去到离黎栗子家最近的一个闹市，果然找到了在那里卖水煮的黎家奶奶。

裴博文跟栗子奶奶说了昨晚的事情后，奶奶立马开始着急上火，说什么都要立即去医院看一眼孙女才行，裴博文就打了一辆车跟她一起去。

路上，裴博文问奶奶黎栗子是否有什么苦衷不愿意好好读书，是因为钱还是因为不想离开奶奶去外地上大学还是因为别的。

奶奶虽然不过问栗子的学习情况，只叫栗子好好上学，但还是能感觉到黎栗子没有花什么心思在学习上面。

老人家很是感谢裴博文昨晚救了她的孙女，觉得他肯定是个好孩子，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关于黎栗子爸妈的事情，周围的人基本都知道，毕竟当时闹得很大，那可是两条人命。

但是周围的人也只是知道表面，不知缘由。

在外人眼中，黎栗子父亲是一个爱护妻子老母、与邻居相处融洽的人，他会因为妻子半夜想吃几条街道外的一家馄饨而毫不犹豫去买，出门散步也是一个必须牵着老婆手的男人，这些都是邻居们看在眼里的，他极力扮演着一个对妻子宠爱有加的称职丈夫。

而黎栗子母亲风评较差，在别人羡慕她有个好丈夫时，她会说就是因为自己的丈夫没本事才会让怀孕的她暑气熏蒸连个风扇都吹不起，别的孕妇大鱼大肉而她只能吃些南瓜木耳导致怀孕也身形瘦小。

在一个烈日炎炎的午后这位怀胎十月，即将临盆的妻子残忍地将自己的丈夫切片在家里，并骑着三轮车趁着夜色抛尸在荒草丛生的桥洞下，然后自己也割腕自杀在旁边的野草地里。

黎栗子出生时即将破晓，法医鉴定黎栗子出生时她妈妈还有生命体征，孩子哭声嘹亮，引起了过路人的注意，总算是活下来了。

可是这样的身世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怜悯，反而成为了家长教唆同龄小孩孤立她的理由。

也许是为好丈夫没有得到好结果而鸣不平，也许只是因为嫌弃这种出身晦气。

黎栗子自小便没有朋友，伴随而来的只有冷眼和欺压。

黎栗子反抗了一次便有第二次，在他们骂她小贱种的时候，便和所有人扭打在一起。

个子不大，力气一般，寡不敌众，便藏了铁丝在兜里，滑烂了对方孩子的脸庞。

当对方家长找上门，奶奶无力赔偿只能下跪道歉时，黎栗子便迂回作战，被惹时不予理睬，只是记住对方的脸，好在背后捅刀子。

可能是劈头盖脸一瓢大粪，也可能是不知哪里飞来的一把炮仗，反正栗子同学从来没有露过脸，也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替罪羊找了一大堆。

渐渐的，孩子们都大了，也不像小学时那样淘气幼稚，黎栗子一首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

裴博文还是觉得不想离开奶奶的可能较大，于是问奶奶如果黎栗子去外地上大学是否愿意去陪读。

奶奶也不想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但是如果这样孙女就愿意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她肯定愿意陪着孙女去外地上大学。

裴博文闻言拍手叫好，“好嘞奶奶，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我俩一起助力栗子考外地的大学。”

奶奶一眼看出，“你为什么要帮她，想做我的孙女婿吗？”

裴博文笑得有些狡黠，但在奶奶看来却是害羞，“是嘞奶奶，可她好像不太愿意，我正发愁呢。”

奶奶闻言很是高兴，“我帮你啊，有孙女婿我也高兴，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亲近我家栗子。”

裴博文拉起奶奶的手，“好，这是咱俩的小秘密。”

说着说着，医院就到了。

病房门又被推开，黎栗子以为又是裴博文这个小人，刚想破口大骂，结果扭头一看是自家奶奶。

立马收回嘴边的粗话，“奶奶，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要不是小博文，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你上医院来了。”

奶奶走到床边，佯装生气地拍了拍孙女的胳膊。

“奶奶，你别生气，我都好了，明天就能出院。”

黎栗子拉着奶奶的手说道。

“明天可不行，医生说最少一个礼拜呢。”

裴博文插嘴道。

“你这小妮子，乖乖听医生的话，要是擅自出院，我有你好看的！”

奶奶对着栗子的胳膊又是轻轻一掌。

“奶奶你回家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为了证明自己己经无碍，黎栗子下床走了两圈。

奶奶看看栗子又看看裴博文，“行，有小博文在这里我放心，我回去看我的水煮摊，最近生意可好了，栗子，我攒了好多钱，够你上大学用的，你好好读书，我还等着你带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呢，我长这么大都没出过淮海。”

黎栗子觉得这裴博文可太会蛊惑人心了，连奶奶都成了他的说客了，“不上大学也可以去外省啊，奶奶，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裴博文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于是找了个借口，“没热水了，我去打点水。”

奶奶拉着栗子在床边坐下，“你爸妈结婚前，我一首在乡下住着，你妈妈怀你时，我本来想来市里帮忙，但你爸爸说不方便他一个人可以，我就没来，你出生后……”奶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你出生后，我接到警察的电话，才知道……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你预产期前一个礼拜，你妈妈给我打电话，说你爸爸在外面……别说了奶奶，我都知道。”

黎栗子打断奶奶的话。

“我猜到你知道了，你爸爸干出这样的事情……出了这样的后果，这么多年来苦的却是你。”

奶奶拉着栗子的手，还是没忍住哭出声来。

奶奶又说：“我们走吧，你带我一起走，我们去外省读书，去外省生活，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

栗子这时候才发现，这个把她养大的小老太，是那么瘦小，皮包着骨头，硌得人生疼。

“我一首觉得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我走在路上，可有可无，像一具空壳，我有时候真想把所有人都弄死，他们为什么不去死呢，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我一首过的浑浑噩噩的，想着等你也离开我了，就把自己埋在你旁边，下辈子你做我妈妈，我们去草原上放羊，我们会有好多羊，这辈子我没有一个好开头，我想快点到下辈子，我一定好好长大。”

奶奶听到这话心哇哇地疼，“你的人生还长着呢，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你自己给自己一个好开头。

这辈子好好长大，奶奶就在你身边，我怕下辈子遇不到你。”

黎栗子问的突然：“奶奶你有多少钱？”

奶奶缓缓比了三个指头。

黎栗子看到叹了口气，“三万？

那不够呢！”

奶奶重重地挥了挥那三个指头，“是三十万！”

“你爷爷的赔偿金，我一首留着呢，再加上我的水煮摊生意是真的不错。”

黎栗子想了想又叹了口气，“巧了么不是，我上次数学月考考了三十分，你是准备好了，可我的分数不允许啊！”

奶奶高兴地拍了拍栗子的脸，“小博文说了会帮你，他说他考过年级第一呢！”

黎栗子听到这个名字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小人，谁知道他图什么。”

“慢慢你就知道他图什么了。”

奶奶仔细看看孙女的脸，确实挺招人喜欢，那么好看。

小说《遗腹子天生坏种》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