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打我巴掌后，我摆烂了

第2章 02

「老太婆，这门我想进随时可以进，这是我买的房子，房产证上有我的名字。」我拖着行李箱，在他们震惊怨恨中，头都不回地走了。

是呢，这房子还是我的，凭什么给他们住。只是，现在我不能待在这里跟他们耗着，得重整自己，再重启人生。

我没有回我爸那，他年纪大了，我这个不孝女，一直在魏家做牛做马十几年，同个城市，都没时间回去看看他。

我跟魏迁又有什么区别呢，吸父亲的血长大，长大后成为受人千夫指的家庭主妇。

他很失望吧，对我这个女儿。

4.

我重新加入研究生同学群，自我做了家庭主妇后，我就退出了同学群。

如今我需要找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面子算什么，面子值多少钱。

当我将简历发群里时，我同宿舍的小梅，找我私聊。

知道我的境况，也是一阵唏嘘。

她已是公司的高管，部门要招一个初级助理，要求不高，待遇也不高，但如果我肯下苦功，拿出考研的那股气，一年内拿下注册师的证，我的岗位和收入将有质的飞跃。

我特别感激她能给我这样的机会，我知道现在的职场别说我这种脱离职场十余年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就是三十岁的女生，都已很难在职场找到工作了。

职场就是那么残酷，对女生更是苛刻。

很快，我办了入职，每日都是最早来公司最晚离开，慢慢将基础的办公技能熟练上手。

一周后，时玉珍给我发了几条六十秒的微信语音留言，句句都是对我的谴责，说我死哪里去了，跟哪个野男人在外偷情，还不回来给她乖孙做糖醋排骨，给她儿做黄花鱼。

是呢，周末了。又是魏迁回家补给的时候。以往，周末两天，是我最忙的时候。

我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好吃的，为他手洗带回家一周未洗的衣服和球鞋，还为他准备好水果和卤肉，让他带回宿舍给舍友分享。

这几年，我将读书时的干劲都放在做饭上，厨艺已媲美高级酒店了，如今我走了，他们怎能忍受外卖和时玉珍那黑暗料理呢。

我曾经是被猪油蒙了眼，却不是傻，凭什么要回去给三个白眼狼做老妈子。

我拉黑了时玉珍。

回到公司分的临时单身宿舍，不给白眼狼做好吃的，我可以给同事做，毕竟我工作上总是需要请教他们。

果然，同事们对我做的卤肉和肉干赞不绝口，他们对我的称赞扫除了在魏家的自卑，也让我打消了在他们面前畏手畏脚的样子。

在魏家，无论我做得多好，都得不到一句赞美，但凡做得不好时，总被埋怨，一次次的打击，打垮了我本是挺直的脊梁。

我都忘了我曾是一个如何肆意的洛曼香。

拉黑时玉珍后，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午休时，我去旁边的商业中心电脑店看电脑，想买一部办公电脑。

却遇见了魏世昌，还有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细看有些眼熟，同个小区的寡妇夏香茹，两人举止亲密，怎么看都像是情侣幽会。

我对着两人咔咔咔拍了好些照片，也录了视频。

只是心里有些恶心，却没有难过之情。

当初再炙热的爱恋，也在婚后二十余年他对我的PUA中消失殆尽了。

三个月过去，我顺利转正了，也顺利通过了注册师考试的一门课程，还有六门课程，我没日没夜地学习，废寝忘食地工作，全身心地投入，让我忘却了烦心事。

直至，魏迁发信息说想吃妈妈做的糖醋排骨了，宿舍的人也想念我做的卤肉了。

妈妈这个词，是我最深的牵绊，而如今，他说他想念我做的菜，我差点就义无反顾回去为他做了，这是多年被奴役的惯性。

他对那日打我的那巴掌，一句未提，就仿佛没有存在过。

我回了他，说我最近比较忙，等我没那么忙时，再给他做。

想着，反正也是要给同事做，可以做多点给他快递到学校。

却发现他已经拉黑了我。

看着微信框的红色感叹号，红得如心里滴的血。

曾放在我心尖尖上的人，如今多一句都不跟我说了呢。

过去的十多年，真是失败至极啊。

可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努力做一个好母亲，好妻子，好儿媳。

可人性就是那么恶劣，越是默默付出的人，越是得不到尊重，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你的付出，就如空气般，毫无察觉。

有些人注定是没有母子之情的，也许这就是人生的遗憾。

我告诉自己，他已成年，我对他的义务已完成了，其他的就不要强求了。

一年后，我顺利通过注册师，拿到证的那一刻，我觉得压在我头上十几年的那块乌云散去了。

我又找回了曾经的自己。

工作上，直接晋升为经理，收入是原来的五倍，看着银行卡的数字，总算有安全感了。

工作生活总算走上了正轨。

我才有精力处理与魏世昌的事，还没等我找他，他却找上我了。

5.

这是这一年我第一次见到他们三。

时玉珍不再是一个优雅的老太太，满脸沟壑般的皱纹像个女巫。而魏世昌和魏迁也没了往日的优雅从容，衣服也不再毫无褶皱。

「妈，你好狠的心，这一年你是一次都没回过家，没回来看过我。」我翻了个白眼，不是他拉黑了我吗？

「曼香，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我把你当亲生女儿般，你倒好，扔下我们老老小小，自己在外面潇洒去了。」还亲生女儿呢，跟佣人般蹉跎的女儿吗？

「曼香，阿迁的女朋友小小怀孕了，你要做奶奶了。稍后小小跟她爸妈也会来跟我们一起商量婚事。」魏世昌一脸深情地看着我，好像我们是多么恩爱的夫妻。

果然儿肖父，一个德行，还没毕业就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只是，像魏迁那样的人，能找到什么样的女孩呢。我倒想看看，他们挖了什么坑给我。

很快，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孩，带着她父母来了。

她父母看起来就很精明的样子，看来魏迁是给魏家找了个祖宗了。

「亲家，小小快三个月身孕了，是你们魏家的长孙。」对面的妇人一口一个嫡子长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魏家有皇位要继承呢。

「现在她有身孕了，发廊的洗头工作是做不了了。我们家本还指望小小赚钱给她弟弟讨媳妇的，你们看现在……」

他们扫过魏家的人，而魏家的人都一致看向我。

「那你们的诉求是？」我就是想看看他们要干吗。

「亲家，我知道你们都是有文化的读书人，都是在高档写字楼工作的，不像我们在土里刨食的。我也不太会说话，只是我们家就是这种情况，无论是谁要娶小小，聘礼不能低于五十万。」

还真敢说，五十万呢，卖女儿吗？

「他们说要五十万呢。」我看向魏世昌和魏迁。

「这五十万已经不多了，我们村的女孩子有聘礼一百万的，如果不是我爸妈看阿迁是个好男人，才不会答应我嫁到你们魏家呢。反正我怀孕了，不能工作，不能受累，阿姨，我听说你是名校的研究生，做饭也好吃，以后就你照顾我和孩子吧，我可吃不惯外卖，我也不习惯别人照顾我和孩子。」

唐小小一副让我照顾，已是我莫大荣幸的样子，我都快笑出声来了。

我低下头，看着魏迁不停地为她夹菜，原来还是会心疼人的，只是对别的女人而已。

魏家的人没人为我说话，好像这样的安排再恰当不过了。

毕竟我那么年轻就能当奶奶了，这是多少人羡慕的。

我真想说一句「谢谢您了！」

「妈，聘礼我跟爸和奶奶商量了，卖掉外公那套房子，还能剩些几十万，可以给我和小小摆酒席……」

「我还要买个钻戒，金手镯。」女孩嘟嘟嘴，向一旁的魏迁撒娇，恨不得倒在他怀里，一副风尘之女的作风。

「那你外公住哪里？」

「这一年你住哪？你那个房子给外公住呗，如果离家不是很远，你白天照顾好小小后，晚上可以回去跟外公一起住，家就三个房间，人多了拥挤得很，不利于小小安胎。」

「魏迁，那个房子是外公名下的，是他的养老房！」我快要控制不住喷射而出的怒气了。

「谁的名下，最后不都是我和小小的吗？反正外公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只有我一个儿子。」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地球都要围着他转。

我用力地将筷子甩在桌子上，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爸的房子绝对是不能卖了给你们结婚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我坚定地扫视了餐桌上的所有人，看向唐小小，「至于你，还有你的孩子，谁愿意照顾谁照顾，反正我不会照顾，哪怕一天。」

「妈，你是不想抱孙子了吗？还是不想认我这个儿子，不要我为你养老了！」魏世昌和时玉珍嘲笑地看着我，他们都以为我可以为魏迁放弃一切，毕竟我只有一个儿子，而且已经为他做了十几年的家庭主妇。

「你可以不认我，也可以跟我断绝母子关系。别说孙子了，我连儿子都不要了。至于养老，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老了自己去养老院。」

「洛曼香，你确定要做那么绝？你是要跟我离婚，离开魏家吗？你以为你离开我，你能过上那么好的生活吗？」

「你四十多了，跟我儿离婚，你以为还有男人要你吗？六七十岁的老头都不会要你这个连退休金都没有的女人。」

「魏迁，你爸有钱，他那么爱你，肯定也很爱你的孩子，你让他出钱吧。」我看着魏迁愤怒的眼睛，转向魏世昌。

「魏世昌，离婚协议书我会快递给你，该是我的，我一分都不会给你。现在你们住的房子当初是我婚后全款买的，至少有我的一半。你们三还是尽快找房子搬出去吧，或是将那房子卖了后，拿一半房款贷款再买一套。只是现在房价那么高，要贷款几百万，一个月几万的月供，就不知道你们谁还了？现在魏迁还没毕业，唐小小不能工作，就靠你的工资和你妈的退休金，对了，你还得养夏香茹，怎么办呢，好像钱也不够了呢？」

我嘲讽地看着他，扫过唐小小一家人，「别叫我亲家了，我儿子要不认我这个妈了，我也要跟魏世昌离婚了。」

「祝你跟唐小小白头偕老。」极品的人就该跟极品的人锁死，别去祸害其他人了。

我拿着包离开了座位。

「洛曼香，那房子是我儿和乖孙的，你别想拿走，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

她如果要死，我也拦不住，不是吗？

身后狠毒的眼神和咒骂，统统被我甩在身后。

我的人生自此只属于我自己的了。

6.

果然，如我所料，魏世昌不愿与我离婚。

我只好将之前请的私家侦探拍得照片和视频发给他，虽然不是他婚内出轨的直接证据，但是如果我闹到他公司去，他经营了十几年的工作也会不保了。

光脚不怕穿鞋的，只要豁得出去，没什么不能解决的。

他还是签了离婚协议，毕竟我只要那房款的一半，他的存款和那部车，我都不要。至于是要卖掉这套房，还是他给我一半房款，就由他决定了。

最后，他向银行贷款，加上他全部的存款，给了我，那房子就过户在他个人名下了。

二十多年的婚姻，我只得到了一百多万的房款，还是当初我自己花钱买的。

魏迁已成年，不存在抚养权的问题，他当然是留在他爸爸和奶奶身边了，带着他的女朋友。

因为一直没有凑够聘礼，唐小小的父母不肯给户口本让他们登记结婚。

由时玉珍在家照顾着怀孕的唐小小。

邻居微信跟我八卦，说时玉珍现在不仅没有时间再去跳舞了，每日被孙媳妇安排得满满的，不是买菜做饭就是拖地洗衣服，要不就是为孙媳妇切水果捏腿的，而且还日日被唐小小咒骂老不死的。

日日被蹉跎，不到一个月，她的腰就佝偻了，满头白发，再也没穿过裙子了。

而魏迁因为之前挂科太多，学院已经发了让他延毕的通知，只要他一年内修够足够的学分，还是可以给他发毕业证和学位证。

可他哪静得下心来学习，而且唐小小花钱越来越大手脚，魏世昌给家里的生活费，再搭上时玉珍的退休金，也不够。

魏迁对唐小小真是真爱，为了她，五指不染阳春水的大少爷，竟然去送外卖了。

毕竟现在工作那么难找，没有学历没有经验的他能选的工作并不多。

只是，他们三个人也伺候不好唐小小。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再不领证，这孩子出生了就是个父不详的野种。

可唐小小的父母死咬着五十万的聘礼，一分都不能少。

没办法，魏世昌只能去找他情人夏香茹借钱。

借了几万，对巨额的聘礼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

魏迁还是低下头来找我了，想让我拿出魏世昌给我的房款。

「妈，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以前是我混蛋，我不知操劳一个家竟然那么累，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跟爸连一口热饭都没吃上。是我不懂你的辛苦，不体谅你。可是，你也没教过我这些，你从来只关注我的成绩，从没关注过我的心理。我不懂啊！妈，你要给我机会犯错了改正，而不是我犯错了就把我扔了。」

看着跪在我面前，哭得一塌糊涂的魏迁，说一点都不心疼那是骗人的。

是我以前太宠他了，不让他辛苦。可是，每每我要教导他要分担家务时，时玉珍总是将他带走，给他买冰淇淋吃，跟他说，我这个妈不爱他。

如果他小时候没太大的分辨对错的能力，可如今他都长大了，他怎会不懂。

他会为唐小小夹菜，为她买礼物，为她赚钱，为她跟我下跪。

他哪里是不懂，他只是不想在我身上懂而已。

这个孩子，终究心里是没有我这个妈的。

「魏迁，我的钱首付了一套房，手上就只有这五万，我只有这些现金了。」地上的魏钱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我。

「你还配做一个妈妈吗？夏阿姨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都借了五万给我，你是我亲妈，我跪在你面前了，你都不肯拿出那笔钱，还骗我买房了。你这种女人，怪不得爸爸会跟你离婚，夏阿姨比你好上百倍，温柔体贴，她说了以后会照顾小小月子，你呢，你这个亲奶奶呢，除了守住那铜臭味的钱，你还有什么。洛曼香，不会有人爱你的，你那么自私自利，冷血无情的人，永远不会有人爱你！你就孤独终老吧，以后我连尸都不会为你收！」

他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虽然已给自己做了一遍又一遍心理建设，但是被他这样诅咒，我还是被激得站不稳，只能扶着门框，望着远去的背影。

自此，妈妈这个词已被我剔除出去了，我不再是一个人的妈妈了，我只是洛曼香。

7.

我将心思全部放在工作上，短短几个月，已从经理晋升为副总监。

那日，原小区群里弹出，出人命的讯息。

夏香茹的确去照顾唐小小了，可唐小小是个多么不好处的主，嘴巴还毒，说夏香茹就是个老小三，惦记魏世昌的钱和房子。

夏香茹也不是盏省油的灯，说她是个破鞋，还没领证就怀孕了，还住进男方的人，真够不要脸的。两人互相在各自的心窝子里扎刀。

以致后来发生了肢体推搡，唐小小被推流产了。

医院里，魏世昌和魏迁大打出手，父子两为了两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反目成仇。

成了整个小区的笑谈。

我已不想关注他们了，默默地退了群。

以后他们的事都与我无关了。

数月后，在一则社会新闻，我看见了疑似魏迁的身影，细看，竟然真的是他。

虽然他身形已不再笔直，但毕竟是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我还是认出了他。

他竟然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触犯法律。

更让我不敢置信的事，他竟然让唐小小涉黄了。

他不是有爱唐小小的吗，怎会还让他爱得人做如此下贱的事。

唐小小没了孩子，他也不想去送外卖了，又被魏世昌赶了出来。

只能带着唐小小租又小又潮湿的农民房单间。

即使住最便宜的农民房，吃最便宜的外卖，也扛不住两人什么工作都不愿意干。

很快他们就身无分文了。

两人都已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那段送外卖的日子也只是魏迁的社会实践而已。

两个没有学历，没有技术，也没有吃苦精神的年轻人，只能靠唐小小出卖身体，换取金钱。

躺下赚钱来得又快又容易，他们更不愿站着风里来雨里去赚那点微薄的辛苦费了。

从刚开始的所谓迫不得已，到最后的习以为常，魏迁和唐小小已越走越远，无法回头。

直至被便衣警察查出窝点，一锅端了。

等待他们的是无尽的铁窗生活。

待他被宣判后，他让时玉珍给我传话，想见我一面。

他的奶奶还是对他有点感情的，还能去监狱看她的孙子。

那日时玉珍找上我，她才六十，却如八十的老人。

腰越来越弯了，眼里尽是沧桑的浑浊。

「曼香，我真的后悔啊！我曾有一个那么美满的家，你将家操持得那么好，对家里的每个人都掏心掏肺，如果不是我故意跟你作对，还离间你和魏迁的母子情，我是不是还有家，还能安享晚年。自从你走后，唐小小也好，夏香茹也好，她们都不是真的爱这个家，总想在这个家得到什么，最后这个家也一无所有了。曼香……」泪水也无法冲净她眼里的沧桑和绝望。

孙子入狱，儿子欠了一屁股的债务。

因为唐小小被抓，她的父母找上了魏世昌，要让他赔偿，还将推她流产的夏香茹告上法庭。

魏世昌没有变化，只能将房子变卖，还了银行贷款，剩下的钱全被唐小小父母搜刮走了。

因家事，婚内出轨，小三还将未来儿媳妇推至流产，现如今儿子也入狱，官司不断，公司辞退了他。

四十多岁的他，离开了耕耘了将近二十年的工作，至今还未找到合适的工作。

只能靠他妈两千块的退休金生活。

如今只能苟在农民房里，如果再找不到工作，只能回乡下了。

两千块的退休金不足以支撑两个人在这个城市生活。

他已一穷二白，连工作也没了。他的情人夏香茹跟他分得干干净净，怕他上门纠缠，还将小区的房子出租了，自己去各个城市旅居。

看来，是真的被唐小小父母状告的事整怕了。

而我，还在思索着，要不要去见下魏迁。

有必要去看他吗？

去吧，看他是否悔过，看他是否有回头的意愿。

虽然十年的有期徒刑，但如果表现好，也能缩减时间，提前出来。

到时候，他也才只是个三十岁的年轻人，人生还可以重启。

8.

我看着电话那端的他，寸头下的脸已有些陌生了。

阴沉又狠戾，短短两年，竟可以让人变了个模样。

我感受着周身瞬间冷下的氛围，电话的那一端，他没有言语。

我对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正打算放下电话。

电话那端响起了如毒蛇吐出血红信子般，「洛曼香，我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你害的，等我出去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电话那端传出了冷冰冰的威胁，仿佛我是他的杀父仇人。

我看着他，咬紧牙根，是震惊更是恐惧。

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让他如此憎恨我。

就是因为我不肯再像以前那般做他的狗，就让他如此仇视我。

以前他也只是个不懂感恩的人而已，如今，满是社会气的小混混样，心狠手辣。

那年摇摇摆摆奔向我的孩子，那年欢喜叫我妈妈的孩子，已经彻底死去了。

「魏迁，你就应该永远被关在监狱，不得释放，你根本不是我的孩子，你是魔鬼。」

「啪」，我利索地挂断了电话，直直地看向他，这应该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离开后，我依然心有余悸，这座城市我实在不想待了。

恰逢公司总部有岗位竞聘，而且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我交了竞聘的简历，在压倒性的高分下，我获得了这个岗位。

我将我刚买的房子便宜卖了，也将我爸名下的那座房子卖了。

带着我爸去总部报到。

虽然他难离故土，但还是以我的工作为主，跟着我去了另外的城市。

我没跟他说魏迁的事，魏迁那如毒蛇般的眼神，像黏着我，让我在这个城市夜夜无眠。

索性离开这座城市，重新开始。

拉黑了魏家所有人的联系方式，还换了手机号码，当飞机飞越这座城市时，我像过完了这一生，而如今是去开始只属于洛曼香全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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