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江畔：一个乡村少年的改命之路

第2章 苦闷与邂逅

思文有空会去快班外面站着听课，因为慢班的学生放学早，快班的老师有时候会拖堂给学生开小灶，对学生很负责任。

思文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到快班初一（一）班的门口，思文太羡慕他们了，等他们下课后，思文会跑到快班的课桌上坐着，闻一闻那种他自认为的书香气息。

有一天，他再次来到快班的教室，正准备坐一下就走的，忽然看到一个女生正打着手电筒在看书。

那个女生看到思文后，有点害怕，看到思文老实的模样，但还是礼貌和他打了一声招呼：“你好，同学”。

那个女生皮肤长得很白皙，带着一个眼睛，脸是椭圆形的，鼻梁高耸，思文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生。

思文在恍惚中，小声腼腆的说道：“同学，我叫思文，8班的，慢班的，想到快班来感受一下学习氛围”。

那个女生看着思文腼腆的样子，也笑了笑说道：“快班也还好啦，我觉得你的学习态度绝对可以来快班”。

思文不自觉地找到了和女生近的座位坐下，女生低头正写着数学作业，思文这么首勾勾看着女生，女生也不好意思了。

女生的数学作业很快就写完了。

两人开始有一句每一句的聊了起来。

在随后的交谈中，思文得知，女生是一个老师的亲戚，确切来说，她姑妈是学校的一个老师。

女孩是隔壁乡镇街上的，父母在外做生意，把她安排在学校老师家里住，她今天作业没做完，她姑妈和姑父最近老吵架，受不了那个氛围，就用手电筒在教室做作业。

等作业做完后，就回去房间倒头就睡，两耳不听窗外事。

姑妈姑父吵架的原因是，姑妈的孩子快生了，家里房间不够，姑父想让姑妈开口让小米到学校找地方住。

对的，这个美丽的女孩叫张小米，思文的全名叫王思文。

就这样，连续几个晚上，思文都和小米聊天，很多的是聊学习和对老师学校的看法。

时间过的好快，时间快到九点多，对于初中生来说，这个时间太晚了。

小米边收拾一下桌子上的书本和作业，笑着对思文说：“王同学，我要回去睡觉了，改天再聊，和你聊天很愉快”。

思文心里有点不舍，因为这是他一段时间最愉快的时刻。

思文带着不舍的语气说道：“谢谢你今天能陪我聊天，这个学校我认识的人不多，女同学更少，和你聊天很愉快”。

本来思文准备和小米握手告别，但是考虑到男女有别，准备抬起来的手，又偷偷的放了下去。

两人告别后，思文迈着缓慢的步子到了寝室大门口。

男生寝室的大门是一个铁门，铁门的里面是一排刷蓝绿白漆的平房，为什么说是刷着蓝绿白漆，寝室上方的漆说是白色的。

其实就是刷的白灰。

窗台到地的位置是蓝绿相间的漆，漆己经斑驳，有些地方都掉了漆，露出了粗糙的白底。

寝室门口有三个水龙头，是同学们平时洗漱洗碗用的，每天就早中晚各开一个小时，同学们真的是苦不堪言，水根本不够用。

夸张的说，学生们就像生活在一个动物世界，身体强壮的同学总能用到水，而性格弱和矮小的同学有时候没有水用。

寝室平房后面是一个厕所，是一个旱厕，很臭，可能化粪池修的小或者学生太多，下雨后粪水经常溢出来。

中国几千来都没有解决厕所的问题，没有形成完备的地下水网络及排水系统。

西方在经历了中世纪粪便满街的时代后，特别是工业革命后，开始建设下水管网和抽水马桶。

思文的思维有点活跃，这是他经常看书后进行的思考。

思文将自己思维拉回现实，现实是寝室的大门锁了，他正常的话是进不去寝室了。

他只好从旁边的墙翻过去，墙只有两米多，翻越这堵墙对他来说是小意思。

寝室的门没有锁，寝室是一个六人间，室友都睡了，己经有人发出了鼾声。

思文蹑手蹑脚的爬上自己上铺的床。

下铺的刘超还没有睡。

看到思文这么晚才回来，小声对思文嘟啷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去做啥好事去啦，不带我去，是不是去外面网吧，上网去了，下次不带我，我就把你举报给老师听的”。

看着刘超猥琐的表情，思文笑着说道：“你快去举报，我还真不想上这个学了”。

在寝室里，刘超和他关系最好，刘超是他隔壁村的，从小母亲就去世了，家庭环境不怎么好，性格比较乐天开朗，和思文经常在一起玩。

另外西个人是一个村小毕业的，走的比较近，平时基本不带思文和刘超玩。

思文因为错过了接水的时间，再加上室友己经睡了，他只能没有洗漱就开始睡觉。

躺在床上，思文翻来覆去睡不着，还在想着小米的笑容，这份属于青春期的悸动也在思文身上发生了。

真正的喜欢从来不是生理上的那份荷尔蒙飙升，而是聊的来，她懂你。

思文似乎遇到了一个懂他的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思文又开始陷入了自卑的情绪，他觉得明天张小米就不会理他了，今天是因为晚上害怕，想脱身，才在自己面前笑容满面的。

在矛盾心理的反复拉扯下，思文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思文晚上再去那个教室时，张小米己经不在那里打手电筒学习了。

思文连续去了几天，都是失望而归。

思文也不再想这些事，继续在学校浑浑噩噩的学习和生活。

在课间休息时，也没有看到张小米的身影。

就这样，过了大半学期，快到当放寒假的时候，思文也要进14岁的年纪了。

这个学习很平淡，除了张小米没出现，没有出什么大事。

在学生的世界里，很多以后想的开、看的开的事情，在学生时代都是大事。

快到寒假了，思文的今年的成绩也就在中游水平，在慢班的中游水平，特别是英语成绩一塌糊涂，数学成绩也不怎么样，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语文。

这得益于高中毕业的父亲在小学时候的辅导，他父亲对语文有一种痴迷似的喜欢，特别推崇司马迁和王安石，他认为这两个人是天下读书人的榜样，一个写出了跨时代的史学巨著《史记》，一个不仅位列台阁还是唐宋八大家之一。

在思文小的时候，经常给他讲讲解《史记》里面的典故，还有讲解《报任安书》，思文深刻记得《报任安书》一句话。

也是后来在课本上也学到一句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这是司马迁在遭宫刑后，写给好友任安的书信中一句话。

人为什么要读书，人为什么要受教育，最终目的不是为了赚钱或一些世俗的事情，而是要明白我为什么活着，我怎么去面对生命的燃烧和消亡。

当然思文作为初中一年级的学生，不会有这么深刻的体会。

寒假如期而至，思文也从学校回了家，家里去年做了一个新房子，两间两层，是父亲在广东工地上赚的血汗钱建的。

简单的涂料刷了后，就入住了。

新房子的油漆味道很浓，那个时候人们没有甲醛和装修污染的概念。

这浓烈的油漆味道，对思文来说是新家的香味，是幸福的味道。

寒假了，爸爸工地上忙没有回家过年，今年的年思文注定过的孤独。

思文和妈妈也没有话说，田间作物也收了，妈妈有时候会喊邻居几个妇女到家里来打牌，思文关在房间里看电视。

距离过年越来越近，思文很想爸爸，想问一下他在外面过的怎么。

家里没有电话，只能到村口的董师傅家里去打电话，按分钟收费。

思文爸爸那时候都是先打电话给董师傅，让董师傅通知思文妈妈，他会在在几点钟再打过来，让思文妈妈提前在电话旁边等。

因为电话费很贵，通了几分钟话就挂了，主要是思文妈妈在讲，重点还是家里还差不差钱用，过年有几个亲戚要请客，家里的人情预估要开支多少。

轮到思文通话的时候，爸爸也总是说要他好好读书，将来不要做他这么辛苦的工作。

今年过年通过两次电话，没次通话完后，思文总是会躲在被子哭几回。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在过，初夕也是思文一家和堂弟堂妹他们一家过的，在农村过年还是挺有意思的，可以放鞭炮，各式各样的鞭炮。

有的胆子大年纪大的孩子在水里放鱼雷，鱼雷是那种有着黑色坚硬外壳的鞭炮，需要人在岸上将引线点燃，等引线燃烧快到尾的时候丢入水中，丢早了引线会遇到水，在水里无法爆炸。

鱼雷丢入水中后，水面咕噜咕噜冒起几个泡泡，证明这鱼雷放成功了，过了两三秒后，鱼雷在水中爆炸，激起一阵水花，在岸边观看的孩子们会发出哇哇的惊叹声。

说这鞭炮叫鱼雷，思文从来没有看到那个鱼被这鱼雷炸死。

看着水面上激起水花，思文又开始想起小米，她今年在哪里过年呢，过的好吗，年夜饭吃的什么，整个春节，小米的笑容一首在思文心中荡起涟漪。

幸好这年春节，妈妈也感受到了思文的孤独，给了思文两个惊喜：一是在思文的再三哀求下，从家里为数不多钱里拿出一点。

装了一个有线电视，里面可以看到凤凰卫视，思文对这个主持人大多是台湾腔的电视台很感兴趣，节目内容和形式在当时比较新颖。

第二个惊喜，也是在思文的哀求下，因为思文多次向妈妈反映接水困难和寝室关灯早不能下课后看书，妈妈才终于同意他在外面住。

其实在上学期末，思文就和刘超约好了，去学习外面租房子住。

就这样，思文度过一个孤独而又充实的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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