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章节忆往昔琼楼玉宇

第18章 如何心事终虚话

“诶呀宝儿，你娘亲的香水研制又失败了~后屋的门打开，白谨言一脸失落的走了出来，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厅前桌案上摆满了纸张，陆婵娟坐在桌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拿着块糕点侃侃而谈，桌案旁一陌生的姑娘正手提着笔，奋笔疾书着。写着写着写的不对，陆婵娟就抄起边上的戒尺啪嗒一下，按理说这两边是不是反过来了？

“这。。唱的哪出啊？白谨言看这场景便问道。

“娘亲你来了？陆婵娟表现的不以为然。

李玉霜赶忙站起来和白谨言问好“见过姐、师、夫人。。想来也是没想好应该如何称呼。

“这位是？白谨言还是一头雾水。

“这位是李玉霜姐姐，是三伯伯在学堂里的那个。。陆婵娟伸出一根小拇指来。

小拇指在某些地方表示伴侣或者内人的意思，即便李玉霜不知道这层意思，但就冲陆婵娟那玩味的神情那也猜出七八分来，慌忙的上前制止却又无可奈何。

“真的啊？白谨言听了女儿的讲述脸上也是一喜，到底八卦一直都是女人的第六大本能，即刻上前来仔细端详起李玉霜来“诶呀，想我那如此木讷的三哥哥，竟而能遇上这等漂亮的姑娘，诶呀，过门了没有？那我岂不是应该叫你声嫂子了？

“过、过过过过过门？李玉霜听了这话脸刷的就红了起来，嘴里也结巴着“我。。我和师哥不、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白谨言眨了眨眼睛。

“八字还没一撇呢。陆婵娟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啊~原来如此。白谨言反应过来了，不好意思的陪笑着“李妹妹莫要害羞，那也是迟早的事儿，现在提前叫一声嫂子，也算是恭喜了。

李玉霜脸羞红的说不出话来，嘴角却洋溢着微笑，想来是没有人不喜欢听恭维的话得。

“所以你们这是在干啥？白谨言拿起桌案上放着的纸张，读了两句“黛玉。。这是。。红楼梦？

“对啊，三伯伯貌似对这本书很有兴趣，所以咱们在想办法将它抄下来。陆婵娟解释道。

“啊。。这样。白谨言别有用意的白了自己的女儿一眼，想来又是她干的好事儿，也不当面戳破“这书。。确实稀缺了些，但也用不着李妹妹你亲自抄啊，随便找个会写字的先生腾下来不就成了？

“谢谢姐姐好意，妹妹方才抄了几段，发现这书写的确实好，好几次都写的忘神了，也很想知道故事的下文，心想着心里多少明白些，到时也能和师哥交流一下心得什么的。李玉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白谨言多少也听出了她的意思，说的这么好听，想来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抄书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能和自己三哥哥有茬可搭才是真，眼前这妹妹想来是动了真心思了，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李玉霜看着白谨言这笑脸不由得心里一紧，因为这表情和方才陆婵娟脸上的如出一辙，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就连笑容都那么的。。额。。神似。“姐姐？

“啊没事没事，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办？白谨言也在一旁坐下来，看着桌案上厚厚的一塌纸，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娟秀的小字，看着都心疼“写了多少了？

“这还不到四分之一，诶呀，可背死我了。陆婵娟抱怨道。

“这祸事是你自己闯出来的，现在和我抱怨也没用。白谨言完全没有为此心疼闺女，毕竟缘由完全是因为她而起。

母女俩这幅打趣的状态更是逗笑了坐在一旁的李玉霜，不由得掩面笑起来。

“怎么了？陆婵娟疑惑道“有什么好笑的吗？

“我只是觉着，感觉你们娘俩不是像是母女，反倒像是姐妹，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号融洽啊。李玉霜说道。

“那李姐姐你是没遇上咱们吵架的时候，我娘亲生气啊。。。陆婵娟刚想扯皮，就被白谨言一眼给瞪了回去“就和现在差不多。

“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白谨言制止了两人盗窃伟人思想成果的行为“如此巨作，也不是一日之功，李妹妹用过晚饭了没有？

“晚饭就不用了，外头还有车在等着我呢，我也得早些回去。李玉霜赶忙站了起来。

外面有车在等着你在这里腻歪了大半日？母女两人都有些汗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李玉霜走到门口处，白谨言又忽而叫住了她“李妹妹你打算如何把书交给我哥哥？

“啊？李玉霜转过头来，似乎有些不太明白白谨言的意思。

“我是问，你是打算将书抄完了装订成册交给我三哥呢？还是说送到印刷坊印制出来再送？白谨言又给补充道。

“那自然是等我将书抄完了，找个先生润色下，再去作坊印出来，托人做旧了，确保师哥不会起疑。 李玉霜一番言论再一次的让母女俩汗颜，好家伙连这都算计好了， 已经不知道跟前这位姑娘到底是一片痴心还是心机深沉了。

“若是真要印出来，听姐姐一句，寻个恰到好处的段落，切断了，分成一二三卷，分卷的给我那三哥送去。白谨言抱着胳膊如此说道。

“这是为何？师哥他嗜书如命，这分成几册，那不是将他给吊死了？李玉霜很是疑惑。

“就是要吊着他呀。白谨言却煞有其事的说道，“你忘了你给他送书的缘由了？可不就是为了让他都看你几眼，多说上几回话？要知道红楼可就只有这一本，你一次性都送出去了，你觉得我那三哥哥是看那书重一些，还是看你重一些？

李玉霜听着是有几分道理，会心一笑“谢谢姐姐提点，妹妹记下了。说罢便离了院子。

白谨言和陆婵娟站在门前目送李玉霜踩着轻快的步子消失在了巷子里，母女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副感慨的神色，这就是青春啊。

“想当年我也有如此青涩懵懂的一段时光。陆婵娟抱着胳膊感慨着，这话从她这个四五岁的娃娃嘴里说出来多少显得有些违和。

“那也是你上辈子的事情。白谨言在一旁泼女儿的冷水。

“话说娘亲你哪会儿和爹爹谈恋爱的时候有他们这般么？陆婵娟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爹？白谨言哼了一声“若你你爹爹能有我三哥哥一般会察言观色，那你娘亲我也就不用在这儿和你相依为命了。

“不会吧？我三伯伯那可就是块木头！陆婵娟很是震惊，爹爹再不济也不能和三伯伯一样吧，他长那么帅，还那么会打。

“那你爹爹就是块成年老木头。娘亲摇了摇头，转身便进了屋里。

后面几天里李玉霜便天天往陆婵娟院里跑，耗时多天，终于将一整本红楼梦都给抄了下来，随后陆婵娟又很负责任的将全文都通读一遍，确保没有纰漏了才准备送出去，其中有好几回因为书中剧情又给各自陶醉了一番，若不是中途白谨言得空出来，两人还在为林黛玉好还是薛宝钗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终于是将这一批做旧的书籍给赶制出来了，只能说古人做旧的本事那也是一绝，送过去的时候还是崭新的一册，等送回来的时候那就和绝世孤本没什么区别了，翻开还能感觉到书因为放久了才能散发出来的腐朽味道，鱼饵已经备齐，现在剩下的就只有等大鱼上钩了。

而“大鱼每日都会出现在学堂里，李玉霜在门前徘徊了好些日子，愣是没敢走进去，眼看着年三十将至，陆婵娟就等的急眼了，这日李玉霜又在学堂门前止步不前的时候，陆婵娟一脚踹开了学堂的大门，大喊道“三伯伯！李姐姐把你上回说的那本书给你寻到了！！

这不开门不要紧，这一开门却发现学堂里除了三伯伯，竟然还有别人在。

坐在三伯伯身侧的事他的生母范氏，本来也是心疼自己的孩儿寒冬腊月的也在学堂里用功，便来看上一眼，谁料这还没说上几句话，门就给踹开了。

就算是白鹤竹真的心无旁骛也架不住如此动静，一脸正经的抬起头，正巧和那李玉霜目光对了个正着。

“那。。那个。。李玉霜满脸通红，本想后退却给陆婵娟拉住了衣裳，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师、师哥，您要的书，我。。我给你寻来了。

白鹤竹站起身来，走到了李玉霜跟前，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书册，很礼貌的接过来，他对书籍一项是一丝不苟的，随后行了个礼道“劳烦李姑娘了。

李玉霜本还想多说几句，却不想那白鹤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桌案上，书册也放在一旁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迫不及待。不过这也是三伯伯的习惯，一本书拿起来，若是不看完他是绝对不会放下的。

虽说白鹤竹没有打理李玉霜，坐在一旁的范氏却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对方来，走上前来问道“呦，这不是李员外家的千金么？我是萧溯（白鹤竹的字）的母亲，没想到我家孩儿竟然还和你认识呢？

李玉霜或许不是没遐想过两人相好随后父母相看一场的画面，但没想到这一刻竟然来的如此之快，一时间语无伦次了起来“嗯。。那。。对。。不是。。。急的陆婵娟在一旁恨得踩上她一脚，这么大个人了，这点场面都遭不住。

而范氏到底是妇人家，她平日里想到的便只有儿子，儿子的仕途，孩子的婚事，白鹤竹的仕途她是向来不用担心的，但现如今孩子过了弱冠之年，也早该张罗婚事了，忽有一个员外家的千金送上门来，冒死还和自己这一心只知道读书的儿子有所瓜葛，这不喜上心来？眼看着是要将那姑娘的生辰八字给问得清清楚楚是不会罢休的了。而李玉霜也是因为场面过于尴尬这会儿脑袋里一阵空白说不出话来，眼看着就要任范氏宰割。

“母亲大人。白鹤竹随开口了，但眼睛始终停留在面前的书籍上“学堂向来是拜读圣贤书的地方，若是您想拉家常的话，还请前往别处。

范氏也没想到自己这番动作竟然惊扰了自己的孩儿，本想拉着李玉霜换个地方叙话，却不想白鹤竹又补充了一句。

“李姑娘特意前来辛苦了，若没有别的事的话还请回吧，莫要你家里人担心了。

这话一出，愣是把李玉霜打回了现实，见白鹤竹对自己并无他意，也只能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告辞了。随后便出了屋子，剩下范氏在一旁左顾右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说三伯伯。。你真是块木头。陆婵娟白了桌案前的白鹤竹一眼，也愤然离去。

白鹤竹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抬起头来，似乎还是没明白其中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