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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他明月下西楼

任他明月下西楼

单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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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言情《任他明月下西楼》,男女主角分别是无无,作者“单栀子”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任他明月下西楼全文版,作者单栀子,《任他明月下西楼》是一部富有想象力的古代言情小说,由单栀子精心构思。故事中的主角闻笙悦儿面临着超越现实的任务和冒险,展现了人类勇气和智慧的极限。这本小说以其引人入胜的情节和丰富的幻想元素而受到了广大读者的喜爱。“就是今日燕回死在沧州,暴毙而亡,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恨他?朕看圣女才是反贼,害死首辅,让朕绝后!......

来源:tbwx   主角: 无无   时间:2024-10-31 18:13:22

小说介绍

《任他明月下西楼》是作者 “单栀子”的倾心著作,无无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她们以为你心悦国师,可我知道不是的,圣女的心爱之人是陛下。”她不知想起什么,脸色突然变得可怖,失去仪态地骂道:“呸,说是身属天下,可还不是动了凡心。”“被喜欢的人亲手毁掉是不是痛彻心扉?”我垂着头,拜堂的欢呼声取代了我的回答。首辅大人的仪式快要开始了...

第2章



开天眼

不然为何总对我说苦难是长久的,幸福稍纵即逝。

“闻笙,我当年受过的滋味如何?”皇后眼里染上疯癫的兴奋。

“她们以为你心悦国师,可我知道不是的,圣女的心爱之人是陛下。”

她不知想起什么,脸色突然变得可怖,失去仪态地骂道:“呸,说是身属天下,可还不是动了凡心。”

“被喜欢的人亲手毁掉是不是痛彻心扉?”

我垂着头,

拜堂的欢呼声取代了我的回答。

首辅大人的仪式快要开始了。

道长总算找到了离我心脏最近的骨头,

可要将白花花带着血的骨头慢慢从身体里被剥出来却是极不容易。

而且圣骨与常人的骨头构造不同,要取出来更是难上加难。

也意味着我要受的苦比寻常的剔骨之刑更狠。

道长的尖刀猛地剜开骨头旁的筋脉,鲜血***出来。

“啊......”

我痛苦地哀嚎被高声的“一拜天地”所掩盖。

取骨之刑要求受刑者全程清醒,需要银针不断刺入穴位。

我痛到恍惚,想起当年日日来师父草庐的皇后,想起师父说的话。

“娘娘......你知道为什么师父......不肯看你吗?”

皇后没想到我还能说话,更没想到我会提到师父:“你这贱婢想说什么?”

“因为师父嫌你脏,他说你以后手里......会沾满家族的血。”

“嫌我脏?他有什么资格嫌我脏?”

我眼前一片血红,看见道长举着剥出的骨头近乎疯癫不断地怂恿道:“娘娘就差最后一针了。”

正堂传来一声高呼:“礼成。”

皇帝熟悉的嗓音传来:“礼既成,骨已取,停手吧,满地的血,脏。”

以前他说圣女的血都是冰清玉洁,可现在他却嫌脏。

可皇后怎会罢休,最后一针利落地狠狠刺进去。

我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我以为我能去见师傅了,

可辛者库独有的腐烂通过鼻腔强行让我明白,我还活着,还要在黑暗中苟且偷生。

眼睛废了,但我其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感。

似乎身边有小心翼翼地呼吸声,我抬手朝声音的方向探去。

竟然摸到一张温热的脸。

“笙姐姐,你总算醒了。”

软糯的嗓音将我瞬间拉回师父还在的时候。

红梅盛开的雪夜,师父抱回一个襁褓。

师父这一生教养过无数孩子,对每一个孩子都很疏离,即使是我,他也是严厉教导。

但对于这个孩子,他却给予了全部的宠爱。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的孩子,他动了私情,爱上了一个女子。

成为国师的女人必然会遭受天谴,那个女子在生下孩子后便暴毙身亡。

“悦儿?”我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柔软的小脸贴上我的手心,我描画着她的眉眼,她长大了不再是当年走路都歪歪扭扭的小姑娘了。

是啊,师父过世都五年了,他走后的第二天,我帮着当时的皇子也是现在陛下夺位,等一切安定,悦儿却不见了。

我发了疯地派人寻找,可丝毫没有她的下落,等我被扔进北地军营自身难保,悦儿更是难觅踪迹。

没想到,上天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给了我希望。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之前也在宫里?我翻遍了天下......”

“不是的,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我只记得我被关在一个大铁笼子里,我们有好多人,可最后只能活下来一人,我杀了她们。”

我知道,那是前太子逆党用训兽的方式训练死士,幸好当时师父的草庐突现神光直指沧州,才不至于乾坤朱镕基。

原来是悦儿在这里。

屋里变得一片寂静,往日的片段突然铺天盖地朝我席卷来。

外面闷雷滚滚,我拉住悦儿的手说道:“悦儿以后有笙姐姐,不是没有亲人的孩子,姐姐一定会带你出去。”

悦儿像是低声自言自语地叹息道:

“我们真的能出去吗?这里都被大家忘了,哦,陛下曾派人问了句圣女何时能醒,让马上看看首辅夫人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

我感觉到她的手指抚过我的双眼和额间,她轻轻地说道:“姐姐,疼吗?”

这么多年,我的一身傲骨被一寸寸敲碎,变成匍匐在地的罪奴,所有人都恨不得再踩上一脚,从来没人问过我,还会不会疼。

我压下翻涌的涩意,努力让声音不那么嘶哑,笑着说道:“不疼,笙姐姐从大树上摔下来都不疼的。”

“从大树上摔下来怎么会不疼呢,只是不说而已。不过,悦儿给姐姐吹吹就不疼了。”

凉意拂过,我想起小时候师父也是这般哄我,我也是这样哄悦儿。

我紧紧抱住悦儿,以后我也不是一个人了。

倾盆的大雨连下了两日,让我没有机会去求陛下放悦儿出宫。雨势稍弱,门却猛地被踢开,一阵大力袭来,我被狠狠摔在床上。

“陛下,圣女才醒,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受不起这样折磨,求陛下开恩!”悦儿扑通跪地的声音和带着哭腔的请求声,让我明白现在眼前恨不得我死的人是皇帝。

“才醒?连你身边的人都在说谎!明明醒了两日。”皇帝怒不可遏,“圣女通天的本事真是强大,才两日便让去查案的首辅死在沧州。”

首辅死了?

我愣在原地,不知为何皇帝会来质问我首辅的死因。

我撑着一口气艰难地开口:“罪奴从未见过首辅大人......确实不知他亡故的缘由。”

“说谎!”他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又重重甩了我一巴掌。

悦儿苦苦哀求的声音却只换来皇帝一句:“滚”

“就是今日燕回死在沧州,暴毙而亡,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恨他?朕看圣女才是反贼,害死首辅,让朕绝后!”

我忍着满嘴的铁锈味问道:“陛下是觉得我能拖着这副残躯去沧州杀了保卫重重的首辅大人?”

皇帝松了力道,愣了愣,手指慢慢擦去我嘴角的血。

“就是你杀了回儿!”皇后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但现在她的声音已经疯疯癫癫。

可她身边的贴身宫女还能替她说:

“陛下明鉴,圣女当然不会亲自动手,但她会指使身边的人。宫里老嬷嬷说这个丫头是沧州送来的,与当年逆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悦儿惊呼:“奴婢真的不知,陛下,奴婢不是逆党,求陛下饶命!”

悦儿挣扎着被拖走的声音让我慌了,我慌忙握住陛下的手辩解道:“罪奴从不认识沧州的人,求陛下放过悦儿。”

皇帝未接话,我放低姿态朝他轻声唤道:“陛下知道的,除了草庐罪奴只在皇宫和边营待过。”

“你觉得朕还会信你吗!”脸侧的皮肤感觉到被划破的热意,手腕快被他捏碎。

皇后的哭声,让皇帝彻底失去耐心,下令道:

“既然圣女不肯承认,那便让这个贱婢受够死牢的刑罚,总会松口,说不一定还有能让首辅起死回生的办法。”

悦儿在辛者库已经受够了磨难,死牢的刑罚比辛者库更痛苦千倍万倍。

皇帝扶着皇后想往外走去,我慌忙地扑过去,趴在地上扯住他的衣袍不断求饶道:“陛下赎罪,求陛下放过悦儿,她是无辜的,要罚就罚我吧,我愿替她受过。”

“闻笙,你第一次求朕为了国师,第二次是为了宫女,都是逼朕让步,下一次是不是要朕偿命?”

他一脚将我踹开,我身子撞上床角,疼得瞬间弯了身。

“圣女这一生只能替朕受过,记住,这才是你的本分。”

我想求他放过悦儿,可破败的身躯早已接受不了打击昏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已是两日后。

“悦儿呢?”身边的人没了声,我以为她们不认识便慌忙解释道:“那个辛者库的小宫女,圆脸大眼睛......”

我挣扎着爬起来,却直直摔下床,一旁的宫女连忙扶住:“圣女,太医说不可乱动。”

宫女的声音变得哽咽:“圣女......陛下下令杀了死牢里的所有人。”

首辅暴毙,内阁混乱,朝纲不振,兴盛的国家突然江河日下。

皇帝将我安置在本属于贵妃的寝殿,派人将圣女殿和辛者库拆了干净,试图找到让人起死回生的办法。

他不肯放弃,便将主意打在我身上,一次次逼问我怎么害死了首辅,怎么才能让他活过来。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

我在后院找到了一棵极像当年草庐的桃树,我便日日夜夜都坐在树下。

反正我也看不见,索性也封住听觉。

皇帝见我这般木然,将我抱进屋里,扔在床上,欺身压上来:“你杀了燕回,我和皇后就不会有孩子,可江山怎么能没人继承,为了赎罪,阿笙,那你给我生一个孩子吧。”

被下了***蛊的身体自然会有反应,他兴奋异常,带着胜利的喜悦道:“都说圣女不动凡心,可你缠朕这么紧。”

宫里都传陛下被勾了魂,扔下朝堂不闻不问,冷落了皇后,夜夜不下圣女的床榻。

朝中大臣在殿外跪成一片,请求处死圣女,求陛下临朝。

可回答他们的只有我情动的**和陛下粗重的喘息。

我被陛下缠着不能离开半步,只能等那个人找上门来。

“皇后娘娘。”宫女关上了房门。

“圣女应该感谢我,给了你和陛下独处的机会,夜夜承欢的滋味是不是梦寐以求?”

这么多天我第一次主动朝门口望去,没接话只是问道:“杀死死牢里所有人的命令是你下的吧?”

冷哼传来,哪有半分疯癫:“不,是陛下的旨意,我只是哭闹了一番。不过,狱卒是等那丫头受遍了刑罚才动手。”

“她和你一样都是贱骨头,宁死也不承认是你杀了回儿,还嚷着你无辜,吵着国师、圣女替天下消灾不应该是这样的下场。”

“你知道的,陛下心软,没准儿就信以为真。”

她猛地捏住我的下巴,恶毒的话就像冰冷的蛇信子划过我的耳廓:“她本来就不该生在这世上,国师怎么能被别的女子玷污。”

“很惊讶吧?我竟然知道她的身份?没想到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当年我亲手她送去沧州时候还是个小丫头。”

难怪我一直找不到悦儿,

我狠狠朝她扑去,却重重摔在地上。

“在牢里我给她喂了寒冰散,忘了说了,死牢里的人都是被活活烧死的。

服下寒冰散的人面对烈火,脑子是清醒的,身体的痛感会比常人敏感十倍,要眼睁睁看着身体一点点变成灰烬,直到整个人被烧得干干净净。

“她的惨叫声真是如她的名字一样,悦耳。”

她耀武扬威地哈哈大笑道:“国师啊国师,你一生都为了天下百姓,结果你的弟子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祸端,你的女儿害死了那么多条无辜的性命,多么可笑。”

“噗......”一口带着苦味的鲜血从我口中喷出来。

宫女尖叫着要去寻太医,我扬起从未有过的妖冶笑容道:“不,去禀告陛下,我告诉他,让首辅起死回生的办法。”

师父啊,你我违背天意逆转天下的命运。

结果,一个受尽天罚,一个变成罪奴。

还让最无辜的悦儿痛苦一生,连死也不得痛快。

真的太疼了。

所以便顺应天意吧,

不,为天意助一把力。

皇帝像疾风一样冲进来,我听着他焦急的喘息平静地说道:“陛下想要的答案在首辅府池塘底,旁人打不开,需要陛下亲自动手。”

“你果然知道怎么***燕回,瞒了这么久,朕的江山要是出了事,必定用你的血祭天。”

他恶狠狠地骂道,匆匆赶往首辅府,***侍卫齐上阵不一会儿池塘干了,露出塘底的金匣子。

皇帝怎么会让自己冒险,但身边所有人都打不开匣子,甚至连武艺最高强的禁军统领都没办法。

他只能亲自动手,可是匣子年久失修,边缘尖利,划破了他的手指。

朝堂早已乱做一团,他急着让首辅回来重振朝纲,便由血水顺着匣子往下流。

匣子被顺利打开,里面是失传已久的假死药配方。

那方子来自南狄,十年前是燕家军的铁蹄将这南方小国夷为平地。

皇帝看着上面服用后的症状与燕回的死状一模一样。

此时,京都守备飞奔来报:“陛下,兵马大元帅一路北上,距京都已不足二十里,请陛下速速下令,调平城大军抗敌。”

皇帝摇摇欲坠,幸得旁边的***扶住才没有一头栽进烂泥里。

“怎么会没人通传?”皇帝连连咳嗽,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

京都守备支支吾吾地回道:“这一路的守将全是燕家旧部,应是皇后娘娘......下令不许通传,而且......探子回报,同大元帅在一起的还有......暴毙的首辅大人。”

皇帝拔出身旁侍卫的佩刀,叫嚣着要亲手宰了他们。

可他的刀被一股大力震离手,身后一股红光直冲天际,符咒以金匣子为中心开始显现。

“陛下,小心,这是天杀法阵。”钦天监拿着罗盘冲到池边,转头看见皇帝手指流血的伤口,又急又惊地叫道:“不好,此阵以陛下的血为引,这是要灭国啊!”

皇帝目眦欲裂,死死掐住钦天监问道:“马上破解法阵!不然我就将你扔进百蛇窟。”

钦天监从气***挤出字句回禀道:“这法阵......只有通天之人可解,唯有......圣女......”

我昏睡着突然被骂声吵醒:

“圣女的眼睛无药可医?一群废物!朕养你们何用!”

“来人,把他们拖下去都砍了!”

脑仁突突地疼,我转过身拉住他的衣袖唤道:“陛下。”

“朕在,阿笙你哪里不舒服?他们这群蠢货居然说你的眼睛再也治不好了。”

“但我知道的,你是圣女,你肯定能开天眼,救我救天下,对吗?”

他的声音极其温柔,像是情意绵绵的情郎,伸手想触碰我的眼睛,我微微避开,掀开眼皮,那两个漆黑的空洞吓得他往后一缩。

我指着空洞的眼眶又指了已经是一团烂肉的胎记:“陛下赎罪,贱婢已看不见前路,开不了天眼。”

“是陛下将我送到边营,纵容管事挖去我的眼睛,是您亲自下的命令以我的圣骨祭天,皇后的银***进我的额间,你只是眼睁睁看着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这三年屈辱受尽,凭着残躯苟活,但我自认有违天道,受尽惩罚,我都认了。

可悦儿是无辜的啊,我好不容易找到她,只要能送她出宫,她就可以过上幸福安稳的日子。

偏偏就差一步了。

我轻笑道:“是陛下亲手毁一切啊。”

他不断地哀求道:“是朕错了,现在立马改正,好不好,你要什么朕都给你!”

“一个废人哪有什么渴求,陛下请回吧,我累了。”

“阿笙,让我弥补你好不好?求你了,让我弥补我犯下的错。”

我背对他睡过去,醒来的时候,他还跪在床边。

就这么僵持了好几天,宫女,***,轮番劝他:“陛下就算为了圣女也一定要保重龙体啊。”

为了我?不过是为了他自己。

大臣们接连上谏:“陛下御驾亲征一定能震慑叛军,天下归心。”

呵,天下人心已散,怎会再聚?

我想这么让他跪在面前也恶心,不如好好按照天意做些圣女的本分。

天意让他灭亡,那他在乎的我都帮他毁掉,让他哭,让他疼。

师父不在了,悦儿也死了,我已经无所顾忌了。

谁也别想好过。

我拉住他的手道:“陛下起来吧,皇后可有抓到?”

他嘶哑的声音里透着兴奋,立刻将五花大绑的皇后扔在我面前。

“这个**居然敢给叛军开城门,幸好阿笙你有远见派人去城门口。”

“这个毒妇用燕家满门,用孩子为要挟,害得朕重用燕回那个祸国殃民之徒,阿笙,现在想怎么处置都随你。”

我微微摇头只说了句:“悦儿啊,她还那么小......”

皇帝像是醍醐灌顶主动下令:“将这毒妇送***牢,将当初悦儿受得刑罚,她要一一受过。”

“陛下,燕家能教出这样的反贼,忠义堂也毁了吧。”

皇帝迟疑了下,

我叹了口气:“因为皇后娘娘一句话,师父落得挖坟掘墓,挫骨扬灰的下场,若师父还在这天下......”

“来人,马上把忠义堂烧了,将燕家反贼的尸骨从祖坟里挖出来全扔了,”他还担心我不满意又加句:“让这毒妇亲眼看看,就在燕家行刑。”

一直淡漠的皇后总算发出了呜呜地哭声。

可这还不够。

我轻轻蹲在她身边告诉她当年的真相:

“娘娘啊,其实师父当年看见你是心生欣赏,我第一次听他夸美人如雨中芙蕖,但他早看到你今日的结局。”

“可他不忍心,所以他违背天意,让你早早见到年岁相仿的陛下,他想少年夫妻情深,你好好教导燕回,天下安定,你便能美满一生。”

可师父忘了,得不到才是最好的,执念可以毁掉一个人。

“不......你骗我,他是故意推开我的......”

皇后凄厉的哭叫越来越远,但我知道她信了,她会永远愧疚,永远生不如死。

我扬起浅浅的笑容,缓缓说道:“陛下,心情愉悦似乎能感觉到一丝光了。”

皇帝欣喜若狂地拉着我,小心翼翼地亲了亲我的额头:

“阿笙,你高兴便好,朕还将边营里那些害过你的人一一都剥皮抽筋成为了祭品,你还想要什么?只要对你的眼睛有益,朕都给你。”

“身体各处相连,天清寺的道长取了圣骨怕是......”

第二日,天清寺的所有道士统统被架在贵妃殿前受尽剔骨之刑。

自此,只要我说眼睛不舒服,

皇帝便杀一批为国**的忠臣,抓一群污蔑过师父的百姓。

死牢里的惨叫声夜夜在京城回荡。

然后我再虚伪地说两句,我能看见淡淡的光,感受温暖的热了,他便觉得这些冤魂为了江山稳固都值得。

那日,他亲手宰了朝中唯一能上阵杀敌的将军,满身是血的来到我的住处。

我没空搭理他,因为正在为我检查眼睛的太医院首提道:

“国师当年给太医院留下了一本医书......”

皇帝冲进来一脚踢飞院首骂道:“国师留下这种好东西竟敢不拿出来,耽误了阿笙的病,太医院都得陪葬。”

院首不一会便找到医治我眼睛的法子。

可我和他都知道,这药服下,三日后我便会暴毙。

皇帝吼道:“朕的江山会绵延永驻,阿笙也会长命百岁......你们这群庸医!”

“可师父从来不会错。”我神色淡漠地说道。

“是,国师永远是对的,都是朕的错。”

他发现一直低头求我,将他最恨的国师奉入神坛我也无动于衷,便立刻暴起,双眸猩红地吼道:

“阿笙,你是我国圣女,你的职责就是就是守护天下,你忘记了国师临终的遗言了吗?朕命令你必须治好你的眼睛。”

你犯的错,却要用我的命去偿?

真是可笑,

但我想他得到希望又立马绝望。

我说当然了,师父的话我怎么会忘,但这味药须得陛下的心头血为引。

他愣住了,太医院众人齐齐跪下求道:“求陛下救救天下百姓。”

这些人总是这样,用天下做要挟,如若不从便将你拖入地狱。

我看着他面色惨白将心头血送到我眼前,我忍着翻腾的恶心服送下药丸。

顷刻间,我额间的烂肉恢复如初,凤羽栩栩如生。

京都守备连连说道:“平城大军快守不住了,恭喜陛下,我们总算有救了。”

破解天杀局,需身怀圣骨之人将符咒收入体内,以骨化之。

我抱住金匣子,念动咒语,待池底又变成一滩烂泥,前线大捷的军报也送进了金銮殿。

我勾起嘴角,

没人会知道,净化符咒的圣骨绝不能沾染被诅咒者的血,若是染上了,便破解不了。

皇帝搂住我,兴奋得像个孩子,恍若当年那个骑马扬鞭的少年郎。

他说燕回的军队丢盔弃甲,仓皇而逃,他说要封我做皇后。

“阿笙,你知不知道我从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你,可你是圣女,我一生都不能娶你,现在有机会了,我终于可以与你共享这天下了。”

陪了他九年的皇后还不说杀就杀,何来真心?

我笑着推开他:“一日皇后,陛下想让天下人耻笑吗。”

他僵在原地,脸色苍白。

最后一日,他说他要守着我,陪着我。

我喷出一口鲜血,气数将尽,

可突然地动山摇,外面惨叫连连。

“这到底怎么回事?天杀局已经解了,为何天却要塌了?”狂风撞开大门,外面乌云密布,大地开裂。

我告诉他,治好我的关键是他的心头血,可破解天杀局又不能有一丝一毫他的血。

我没有告诉他,沾血的圣骨可以让天杀局变成天罡煞,天地便会瞬间覆灭。

这天下,他守不住了,过了今日天下都不复存在了。

宫道骤然分开,直接把皇帝卷进去,裂缝合在一起,我看着那摊烂泥,只觉得碍眼。

也忘了和他说,我以我的天眼为祭换他灰飞烟灭。

还有最后一件事没做。

我服下回光散,咽下喉头翻涌的铁锈味,快速地向宫门走去。

燕回的大军趁着一片混乱反扑,矫健的战马直直冲到我面前。

燕回提刀向我刺来:“你这妖妇,三年前差点因为你一句话功亏一篑,幸好姐姐出手相救,今天就要你偿命。”

下一秒,倒在血泊里的是他不是我。

“姐姐......”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皇后将尖刀刺进他胸口。

“你......你......”

他没想到最后会死在最爱他的姐姐手里。

那日我在告诉皇后真相时将蛊虫送入她体内,她便是不死之身,成为一把杀尽燕家人的利刃。

皇后仿佛借神力,将当年仅存的燕家旧部杀个干净。

漫天的惨叫,无穷无尽的血。

师父啊,他们愚昧,他们只想索取,他们不值得我们守护。

“阿笙,如果有一天你不是圣女,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我只想这天下为师父,为我陪葬。

我看着师父清雅的笑脸,悦儿朝我招手,我飞扑进他们怀里。

轰然倒下,与天地混作一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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