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祖国建航母

第9章

上永岛的第三天，我们还没来得及环岛一日游，严苛的兰课理总工就“挟天子以令诸候，代于瀚所长发号施令，叫我和小董小梁务必想尽一切办法，测试那个封存在秘密仓库里的菲涅尔曲面反光镜的有效角度范围。而他同于瀚和另外几位专家负责捣鼓那座庞大的蒸汽弹射器锅炉及密密麻麻的蒸汽和淡水管路。

命令一下，我就琢磨:好个兰老头，你真会分派任务！明面上看，你们几位老资格专家是在预研复杂的航母残件，实际上，你这是在刁难我们这些资历浅的年青人！这是为何？朋友们，蒸汽弹射器那玩艺，重达数百吨，足足占用几大间房子的空间，在这个巴掌大的小孤岛上，怎么开展研究？难不成还请示政府批下一笔巨款，在岛上修个飞机跑道，开出弹射轨槽，大张旗鼓地搞试验？这个肯定不现实。

兰老头这样派活，无非是考虑到他和那几位年纪大了，不能出野外折腾。于是就先照顾自已，好躲在秘密仓库里，一边观赏这座庞然大物，一边品茶聊天，如此岂不惬意？

而我仨年轻人可就要遭罪了！怎么讲？朋友们想啊，那个菲涅尔什么镜，不过百十斤重，携带方便，而且，它是要带到船上搞航行测试的。你坐在屋子里傻眼瞪着它，都大眼盯小眼的，它又没长嘴巴能告诉你，“老子是如何如何指引夜空中欲待降落的飞机降落到航母的飞行甲板上，安然无恙！

所以，我仨得请神下海，才有机会斩获高科技的神密功效。

一说到下海搞海试，我又犯愁了:初来乍到，咱没有一个熟人，上哪儿弄条船呀？经过一番浮想连篇，我又想到了瓦槑。她是个记者，沟通能力强，或许她有办法能为我仨联系上一条象样的船，最起码能乘坐十个八个人的那款大号舢板船。

瓦槑每天都能剥削我仨九斤淡水，自然就愿意为我们效劳了。她凭着美貌和利索的嘴皮子，发了大半天时间，带着我仨转遍小岛，终于还是在一居民家里联系上了一位小伙子渔民，愿意出海带我们搞海试。

小伙子家住的还是木板围搭的油毡顶小房，共三间，门前无小院式的围栅，这是岛上几十户住民都住的同样式简陋小屋。

一经攀谈，我们才知，小伙子姓张，叫张守礁，他爹原来就是中山拆船公司当工人的老张。从张守礁口中得知，他爹老张师傅叫张太锤，一共兄弟两。青年时，两兄弟都是永兴岛上的渔民。三十岁时，老张得了风湿病，不能再下海捕鱼了。因为又会打铁的手艺，后来，经人介绍，他辗转进了中山拆船公司当工人。而他弟弟继续下海当渔民，一直留在岛上，替老张照顾家里的嫂子和侄子张守礁。

本来，老张是想将老婆儿子带走的，可他这个儿子从小就爱大海，爱捕鱼，好说歹说不愿走。老张拗不过儿子，只好将他娘俩托付给二弟照顾，他自己每年回岛上过个团圆年。

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十四年前，老张的二弟同岛上十几个青年渔民出远海捕鱼，发生了意外！十几个渔民在南沙的永暑礁一带捕鱼时，遭到南越海军的追杀。老张二弟不幸被对方军舰开炮打死，至今尸沉大海，阴魂不归！

不久，我人民海军获息赶到，经过一番激烈的海战，打败了南越海军猴子，为渔民兄弟报了仇！这事在年仅十岁的张守礁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既有痛失亲人之仇，又有立志报国的念头。

张守礁一心想着等他长大了一定当个人民海军，保卫南海。可是今年他都二十岁了，也没有机会当海军。因为在这个孤岛上，没有介绍参军的机构，怎么能当上海军？那些游曳在大海上的军舰，一直是他埋藏在心里的梦想之处！可是命运安排他只能当个谋生的渔民。

这个张守礁对我们的要求显得格外的热情，好象我们有办法把他送上某艘军舰上去参加海军似的！于是，他约我们三天后再随他一同出海。我问为什么？他说这两天风浪还有些大，三天后，季风会变小，出海带人比较安全。我心里暗暗称叹，渔民都是天气预报员啊！

第四天清晨，红彤彤的大太阳从东方的海平面里喷吐而出，我仨加上瓦槑如约来到码头边停靠渔船的地方。张守礁的大舢板停在几十条小船的中间。他说这条船发费了他爹张太锤半辈子的心血，才为他挣得这条唯一值钱的家当。

今天，果然风浪很小，连岸边的泡沫筏子都不太晃荡。要上大舢板船，得先坐泡沫筏子。因为大舢板吃水大半米深，而岸边一段浅滩水深不到半米。没有筏子，上船就不方便，何况我们还抬着一架百十斤重的菲涅尔呢。

上了大舢板，在小张的帮助下，我们将曲面镜设备固定在船尾。这个得根据它在航母上的安装距离和高度，按比例缩放它的高度和固定在船头一侧的红光强射灯。当然，这个红光强射灯可以上下调节角度。

我们要测试的参照物是海洋上空飞过的飞机，或大海鸟。要问为什么这样搞测试，这是军事上的技术手段，朋友们自已去想象吧！

小张的大舢板船艉装着两台总计三十五马力的大柴油机，一跑起来就发出隆隆的噪声。虽然也安装了消音器，但处理噪音的效果并不太好。在阵阵的黑烟升腾起时，小张开始布置船上的鱼线和鱼钩。听说他这趟出海是要钓马鲛鱼，这正是马鲛鱼活动频繁的季节。

小张先开了一段舢板船，等到永兴岛淡出我们的视线时，他叫适应了驾驶习惯的董帆帮他开船，他自己要看守鱼线和鱼钩。毕竟，人家出海是要打渔谋生的，不可能为了我们的测试工作空烧自己的油钱吧？

董帆不愧是海军陆战队的精英，开起渔民船来丝毫不逊于军用舰艇。兄见舢板划开一道长长的水线；船舷两侧的两根竹杆子犹如两只展开飞翔的翅膀，在水中划出六条细细的水线，外面两条挂着的鱼线是钓炮弹鱼的，里面四根鱼线是钓马鲛鱼的。

我无意间发现，小张脱掉拖鞋，两只脚丫上各夹着三根鱼线。一问，才知是凭着脚丫对鱼线的受力轻重来判断竹杆上的钓钩是否有鱼抢饵。而饵料是用炮弹鱼杀死割下一块修成小鱼形状，穿在竹杆外端的两根鱼线头端钩上。这就是捕海鱼的一种普遍的最简单的方法。

我没再多问，开始与小梁专注于搜索测试目标，而瓦槑则坐在我旁边。她今天向小张借了个大斗笠帽子，两耳塞着小耳塞防噪音，不时地举起照相机，对着周围海景按动一下快门。

小张也是不时地伸着脑袋张望海底，根据深度对小董传话，提示航行的方向。原来，他要带着我们沿着一条三十多米深的海底沙床向六海里外的一处渔场赶去，那里是马鲛鱼活动的区域。

除非我发现有空中飞行的目标，他才听我指挥。而此刻，天空中没见一架飞过的飞机，毕竟，四面八方的航班又不是我私人安排的。偏偏老天爷跟我作对，平常你不想听见天上的飞机吵，它不断地飞过来飞过去，这会儿，你盼它来，就象所以的航班都放假似的，连想看见一只长毛的大鸟都不见影！

突然见小张一扬大脚丫子惊呼一声:“有啦——！只见他利索地拽动鱼线，并大声地叫小董减速调转船头，这是防止鱼靠近船时被螺旋浆绞着鱼线和鱼。

等他拉完十几米的鱼丝线，一颗大鱼脑袋刚露了一点出来，小张的右手已挥动一根大铁钩子，“啪地一声将鱼钩上船舱，甩脱铁钩！

就在我一眨眼的工夫，小张又操起一根小木棍子，朝着这条三十多斤的马鲛鱼脑袋猛揍起来，打得这条马鲛鱼竟发出小孩似的尖叫声！不大会儿工夫，鱼脑袋被打得脑浆迸裂，好不残忍！无奈，船体浅了，不就地处决，它很容易跳回大海它的故乡。

从这一刻起，这个小马基本没闲住手！不到十分钟的工夫，他已钓上来七八条大马鲛鱼。小马高兴地拿出几小截甘蔗分发给我四个啃，.他啃完甘蔗竟扯起嗓门唱起了歌“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

他倒乐呵，我却直发急，因为我的测试目标一直没出现。实在忍受不了他的五音不全，我劝他别唱了。没想到他却放粗口:“丢个老母嗨！人家高兴了，不能唱首歌吗？骂人家还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我正欲发作，瓦槑拦住了我，笑着挪挪身子哄劝张守礁:“小张师傅，你不是想当海军吗？小张一愣:“是呀！可我没那命呀！瓦槑说:

“小张师傅，你知道吗，无论想当什么兵，部队规定都是不准骂人的。部队里最讲纪律和文明。小张却不以为然:“我不是骂人啊！就是习惯的口头禅。

我听他这样说，心想，这小张跟他爹一样，不同艺却同性。肯定是从小听惯了他爹那句粗口话，所以，不知不觉也学上了。

“那你这辈子真再没有一丝一毫当海军的机会了！瓦槑的表情变得冷峻起来:“为什么，你知道吗？革命军队里的兵是有严格的行为规范的，骂人的兵是土匪兵，不得民心的。只有文明之师，才能‘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我真想到，瓦槑还有干“指导员的天份！

就在我们嚼舌头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了汽笛声，好象还伴随着直升飞机的嗡嗡声！有飞机来啦！正愁没有参照物呢，这下可以靠上去开张干活了！

我当即命令小董:“你听！西北方有飞机声，快靠上去搞测试吧！

小董侧耳听了听，扭头对我说:“这是驱逐舰的汽笛声，不太象我们海军的。

我想，前面一百海里还是我们的海疆，不是我海军军舰，是哪国的？我没再多思考，只管催他快靠过去干我们的测试活。并且命令小梁打开红光强射灯，对着船艉处架设的菲涅尔曲面反光镜照射起来。但见一道反射的红光柱射向半空中。而我就是要观察红光射到前方空中的直升飞机机体底部，角度和距离的变化情况。

可是，我的这一宏大计划差点招来血肉横祸！等我们接近了目标，才发现是南越的军舰！那架军用大型直升机正在军舰的上空盘旋！

眼尖的董帆首先发现不对头，赶紧调过舢板船头，欲加速撤离。可是一切都晚了！红光柱照到了南越的军用直升飞机，它立马就扑了过来！想往回跑，路程已远，肯定来不及了，怎么办？

只见小张叫道:“快朝东北方向跑！这里离七连屿最近，不到三海里。小董的反应很快，一咬牙，加足马力，朝着小张手指的海域狂驶赴来！

才跑出一海里，就听后上方传来“劈劈叭叭的机关枪声！小董急中生智，立即又打开红光强射灯，命令梁闪耀抓住它朝直升飞机的前窗乱晃，用以扰乱对方飞行员的视线。

再看此时的美女记者瓦槑，早吓得花容失色，也顾不得拍写真照了，一头扑进我的怀抱，浑身直抖得象筛糠，嘴里还不住地哆嗦着:“快！快护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