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风的声音了吗

第5章 小乖，你真的了解他吗？

这些交流的回忆并不能帮应许在自己心中勾勒出一个完整的楚然，反而有点惊讶于当时的自己就那样对楚然产生了好感，也许年少时期的喜欢就是这么简单又美好吧。

应许开始找除了交流外的其他片段。

楚然想用不好好学习来反抗父母离婚是从何河口中得知的，因为何河和楚然的家住得比较近，两人的父亲在一个地方上班，所以知道这个变故。

楚然开朗活泼爱运动是应许自己看到的，和当时班上木木呆呆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给人一种清新的活力，应许很喜欢楚然身上的朝气，班上很多人也喜欢。贺老师却不喜欢，贺老师私下和应许抱怨过觉得楚然把班上的风气带坏了，本来是一班很听话的学生，楚然来了后就没有那么好管理，个个都有点像刺头了。

那时的应许是办公室的常客，老师们都很喜欢和应许唠嗑，开应许玩笑。应许很乖巧的听贺老师说着因为楚然到来引起的变化，很明显，应许在贺老师心中是一个再乖巧不过的学生，。

有一次楚然因为打架被请了家长，应许去办公室交作业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楚然的妈妈在跟贺老师说：“贺老师对不起，让楚然和那个女生坐一起吧，那样他的表现会好一点。

应许没有听到贺老师的回答，把作业放在办公桌后迅速的离开了办公室。

楚然妈妈口中的那个女生可能就是自己，只不过贺老师没有同意这个请求。贺老师可能把那次往李老师水杯里扔东西的主要责任放在楚然身上，楚然的座位一直都在后面了。

楚然是喜欢打闹甚至打架的，应许不喜欢楚然的这一面。

楚然和后面那一群男生经常欺负一个矮个子的男生，应许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生要笑着和楚然他们玩，应许认为离他们远一点更好。

直到小学同学冷磊在初二转学到班上遭到欺凌后，应许才明白那个男生的行为，有时候不让自己强行融入进一些群体里面可能会遭到更严重的欺负。

刚到班级的冷磊由于没有和楚然他们立刻玩到一块，一下课就被楚然他们各种推搡嘲笑，冷磊选择了忍耐无视这些言行。楚然他们并没有收敛还越来越过分了，开始不断推翻冷磊的桌子把冷磊的书包挂在后门上。

应许看着把自己书包拿回来的冷磊很难过，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直直地看着他。

冷磊带着哭腔跟应许说：“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没有办法的应许更难过了。

冷磊一个学期都没读完，就转学离开了。

应许想到了自己差点被打的经历里面也有楚然的身影，好像就是从那次以后，应许碰到很多事情更喜欢在内心吐槽调节情绪，然后冷静下来继续旁观或者思考。

那时应许的朋友和一个男生在说些什么，不记得说了一句什么话把男生惹怒了，男生对应许放狠话：放学你别走，老子要打你。

应许没有回复，只是在心里想着怎么跑，去办公室可不可行。

然后看到那个男生跟坐得很远的楚然打招呼：放学后跟我去打个人。

楚然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这个点头让应许陷入思考：原来楚然打人根本不需要理由的吗？

这个行为让应许觉得楚然可怕，这是应许第一次看到楚然的这一面，不分青红皂白地答应陪着兄弟打人，已经完全超出打闹的范畴了。

应许的朋友一直在劝那个男生别打。

更让男生满意的是应许的沉默，没有看见之前牙尖嘴利的应许了：你是个女的，你看你脸都吓白了，算了，不打你了。

应许仍旧沉默，沉浸在楚然好像是个坏人的思绪中，应许有些接受不了。随即又开始心态超好的安慰自己：说不定楚然知道打的是自己后，会反过来劝那个男生算了，毕竟这场殴打没有开始，楚然没有真的站在自己面前和别人一起打自己。

现在的应许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很自私，只要楚然不会打自己就不是坏人了吗？楚然之前应该这样打过很多人，可打人就是不对的啊，有什么可以好好说啊，怎么不讲道理动不动就打人就凶啊？

回忆到这一茬的应许对楚然提高了警惕——楚然现在应该不会和初中一样滥用武力吧？要小心楚然的暴力倾向和极端思想。

还有一些片段是在新学校发生的。

两所初中合并重新分班组成的新班级，比之前的班级更混乱，有一个男生脾气尤其大，还喜欢自残，用玻璃在身上刻字，还曾经对坐在他前面的叶琪举起自己的手——血管跳动的真好看啊，你要不要看？

叶琪没有回头。叶琪被这个男生吓得不行，和应许吐槽是不是遇到了变态。应许也因为那些描述吓到了，要叶琪小心一点别刺激那个男生，那个男生情绪不稳定，对生命也一点都珍视，平常相处时要多注意。

被吓到的不仅仅是应许和叶琪，还有贺老师。贺老师有次忍不住跟应许感慨：早知道重新打乱分班形成的这个班会这么差，我就申请保留原班级了，我还以为会来点好学生的。你知道嘛，我们当时班级人数正好是新班级人数，领导特意跟我说了以前那个班可以申请全班保留的，我是真没想到这个班会比之前的班更差。你看到了吧，那个男生根本不服管，还自残，跟他家长说了也没用。我生怕会出什么大问题，每天都心惊胆跳的。

应许安慰贺老师：可是很多东西贺老师也没有想到啊。

内心却是在叹息:原来之前的班级是可以不分散的啊。

如果不重新分班的话，就算不能和楚然交流，能在一个班也是很好的啊，最后还能拥有同一张毕业照。本可能拥有的东西，因为贺老师想要更好的学生成为了不可能。贺老师难过的是要面对这群比以前更难管理的学生，而应许难过的是本可以拥有的毕业照。

合并学校后楚然的班级在应许隔壁，应许下楼的时候需要经过楚然班级。

有一次应许在下楼梯时抛纸团玩，碰到了走上来的楚然，楚然故意对应许露出嫌弃眼神和躲避姿势。

应许没有因此间断玩纸团的行为，还内心大骂楚然傻叉，把纸团抛上去又接住多好玩啊，就你成熟。

还有一次是在进入班级的时候，碰到楚然拉着一个男同学称赞：你看你一不赌博；二不喝酒；三不抽烟，你简直就是一个三好学生。

进入教室后的应许和叶琪开始吐槽楚然这段话：三好学生还可以是这样的三好吗？那些不是学生最基本的行为准则吗？两人都觉得自己长了见识，而楚然在说笑话。

现在的应许突然对三好学生产生了疑惑：三好学生应该有固定的评判标准吗？楚然的定义怎么就是不对的呢？在楚然心里做到那样就是三好学生有什么问题呢？

楚然的那段话不仅有对那个同学的夸奖，还隐隐有对自己的不满意吧，楚然好像不够满意自己。应许觉得《人间失格》的最后一段很适合送给楚然：

“都是他的父亲不好。她平静地说道，“我认识的阿叶，又诚实又懂事，要是不喝酒的话，不，即使是喝酒……也是一个神一样的好孩子。

这就是应许还能想起的与楚然相关的所有碎片，有些感慨那时候的单纯，也有点好奇那段岁月又给楚然留下了怎样的记忆碎片。

感觉到楚然脆弱的应许，想和楚然好好相处一下，看能不能替当初的自己圆满遗憾，也让楚然更加喜欢他自己。

应许此时并不知道，在没有真的了解一个人时，就贸然闯进一个人的世界掀起波澜是错误的。

她不知道，那些在单纯美好时光开的花儿早已凋零，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