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莽记

军事历史小说《斩莽记》，是作者"正当沧桑"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刘瑜孙艳姊，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尽管刘敢瞧不起司马柳连，但是这次司马柳连开出的条件实在让他无法拒绝司马柳连答应在反叛王愚后直接接替王愚的职位，任并州刺史，并且全权节制北府军除此之外，司马柳连答应，平定王愚后，将让刘敢直接接手七州的军事虽然刘敢现在被看做北府军的副统帅，但他实际上的职位只是王愚的司马，如果这个条件能够兑现，自己简直是坐着火箭进行飞升思索良久，刘敢唤来了儿子刘静，将司马柳连所许诺之事叙述了一遍，并问刘静："这...

第8章 岁月悠悠

刘敢说自己要修缮建康防务的时候，司马柳连以为所说的建康的军事建筑，万万没想到，刘敢所指的居然是人事。拿到司马柳连批复的文书后，刘敢对建康周边的防务人员进行了大清洗，以防备不力拿掉了一堆人，将自己部队的人替换了上去。从此，建康周边的山关要道防守人员都变成了刘敢的人。这个举动再次让司马柳连破防，自己本来想借着击败荆襄联盟这股化劲去独揽大权，结果一开始就失去了这么一大块蛋糕。但是想到自己同意修缮防务的文书是自己批复的，而且刘敢已经被任命为青兖两州刺史，万一自己逼得太紧恐怕新的荆襄联盟要成立，于是捏着鼻子同意了刘敢的所为。不过，周边防务全是北府军以为自己的命门被刘敢捏在手里了，于是司马柳连派出张守法去跟刘敢讨价还价，经过一番扯皮，最终司马柳连向朝廷申请让刘敢做七州的军事负责人，全部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作为回报，刘敢总算是撤掉了自己部分建康防务负责人，并且允许司马柳连向其他还在自己手里边的关隘派遣监军。

除了健康防务，吴越地区也不省心。之前刘瑜取得陈溪大捷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建康，司马柳连大喜过望，正好自己的部队在之前的战斗中损失惨重，需要补充，司马柳连正要通过对吴越地区继续进行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的方式补充辎重粮草，不想上虞太守一封奏章传来，请求免除上虞地区两年的赋税，并暂时授予自主铸盐权。司马柳连收到这封奏章时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上虞太守竟然敢向自己伸手要这么大的权力，立即写信斥责上虞太守这种目无朝廷的行为，不想自己的信还没有寄出，自己就收到了上虞太守的来信。信中上虞太守，自己心中是只有一个太阳的，他永远和司马家站在一起，奈何上虞协防的刘瑜一定要自己发这么一封奏章，考虑到刘瑜凭借陈溪大捷在上虞声望很盛，而且手里还握有军事大权，自己与刘瑜对垒毫无胜算，于是只能被迫上书一封陈述刘瑜所请。司马柳连气的想把刘瑜叫到建康当面呵斥，可是转念一想刘瑜也是北府军的人，而且没有刘瑜自己只能向孙止收税了，所以一咬牙答应了刘瑜所请。毕竟刘瑜只是申请了上虞地区的特权，而吴越毕竟很大。

当然，一堆信息中也并非没有好消息。刘敢在整顿完防务后真的撤回青州了，虽然插手了建康防务，但是毕竟没有染指朝廷中枢，司马柳连对此尚算满意。而且，陈溪大捷后，孙止的部队在吴越地区便没了身影，自己终于可以恢复对吴越除上虞地区以外的收缴了。毕竟司马柳连有件大事要办，也顾不得这些小插曲了。他又一次唤来了张守法。

“守法呀，虽然在你的助力下朝廷渡过了上次的危机，但是毕竟外患还在，因此建康内部还要靠你做一些调整。

“大人请讲。

“我仔细回顾了建康的危机，认为建康的主要问题在于官员系统的失灵。做军事的危机时拿不出完善的守备方案，朝堂上危机时没有镇定人心的主心骨，因此，调整要从官员任命上做起，毕竟......司马柳连顿了顿，“朝廷需要一个大事时能站出来的人。

“大人，你的意思是说......张守法听完大惊失色。

司马柳连不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张守法。

发现司马柳连并不作声，张守法更慌张了“大人，在下认为......如今朝廷危机刚过，人心不稳，如果此时动作太大的话，容易，容易使得......

司马柳连的脸色明显有些不悦：“如今建康外敌环伺，难道什么也不做大家心就安稳了么？守法，难道你相信杨有期、桓亭、尤猛这几个人许诺的事么？

“这，这......张守法被司马柳连的威严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司马柳连缓了缓脸色，和气的对张守法说：“守法，我知道这件事你很难做。但是你好好想一想，王愚刚起兵时，朝廷是个什么状况？恐怕私底下已经有人将我们父子的人头许诺给了王愚了吧。如果朝廷没有主心骨，谁能保证再起风云时没人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举动呢？人事调动实在是为了朝廷、为了我老爹好。另外，司马柳连笑了笑，“昔日王敦之乱，就是因为内外联合。前人之鉴，我们后人怎么能不吸取教训呢？

张守法此时渐渐镇定了下来，他知道司马柳连说的很有道理。更重要的是吗，他也清楚朝廷已经有很多人对司马添不满，不满于他过去的种种，不满于他此次大战时的逃避，更怕他事后追查通牒王愚的事而进行大清洗。于是，沉默了半晌后，司马柳连作揖“既然将军有令，属下照办便是。只是，相国手眼通天，在下恐怕......

“不用怕司马柳连挥了挥手，“我已经准备好了，守法你做好准备等消息就好。

“既然将军大人思虑完全，在下就准备去了。

几天后，一则消息传遍了建康：荆襄联盟又杀过来了。起初，朝中的人是不信。荆襄联盟刚在三林受挫，边上又有了刘敢，哪来的胆子杀向建康。但是以后的日子里，这则消息越来越完备：据说这次荆襄联盟之所以敢发兵，就是为了杀了朝廷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桓亭凭借着自己的机动军团缠住刘敢，尤猛和杨有期则杀向建康。很快，连司马添都听见了这个有板有眼的消息。司马添内心是崩溃的，本来自己正想趁着危机消解出来重掌大权，没想到这帮人贼心不死，又把之前的剧情来了一遍。既然你们按照以前的剧本来，那我也照着老剧本演一遍就是了。于是，司马添的身体又开始间歇性有恙，御凌阁又开始了闭门谢客。此时掌权的晋孝帝虽然智力低下，但是此时也知道事情的危险性，急忙召集众臣商议对策。有了上次的经验，晋孝帝首先询问司马柳连：“司马镇北，如今敌情紧急，爱卿可有良策？

“陛下，臣以为如今危机不在朝廷外，而在朝廷内。上次危机后，臣已修缮建康防务，并且已让忠勇之士各尽其职。贼军若再敢进犯，只有死路一条。臣唯一担忧之事乃是朝廷内部，如今朝廷人情惶惶，相国又因病缺席，只怕因无人主事而致军队胆怯，遂影响军情。

“那......爱卿之见，该如何解决内部危机呢？

司马柳连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内部危机乃是政事，在下只有军职，如何敢妄议国事呢？

晋孝帝正在错愕间，建康城防守卫蔡边开口了：“启禀陛下，司马将军所言乃是正道。只不过受限于职位无法畅所欲言，臣请求进司马将军为丞相兼大将军，全权负责建康军政大事，必能保建康无忧。蔡边话音刚落，尚书左仆射张守莲立即跟进赞同。

事已至此，朝堂中的人已经明白了是这么回事：司马柳连这是要夺他老爹的权呀。虽然大家对司马柳连没有什么好感，可是他们更怕司马添复出后进行报复。更何况上次的危机确实是由司马柳连解决的，如今大敌又至，他们估计司马添是指望不上了，有这么一个出来背锅的确实不错。于是，许多朝臣都表示赞同。晋孝帝本来就没什么主见，如今又有外敌，于是便一股脑的答应了要求，将司马添转命为太傅，任命司马柳连为丞相兼大将军。说起来司马柳连真是个神人，在其独揽大权以后，荆襄联盟大概是畏惧司马柳连的英明神武，不战而退，建康城里立即就没有了这样的消息。司马添渐渐回过神来，但是大权已经旁落，而且毕竟抢自己权利的是儿子而不是其他家族，也就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了。

司马柳连正春风得意，而远在青兖的刘敢心情也不错。通过一系列调换，刘敢掌握了建康的防务权，终于在建康有了自己的耳目。而且他还在建康给司马柳连埋了一颗雷--他的儿子刘静。刘静并没有随北府军返回青兖，而是留在了建康。司马柳连虽然看刘敢父子不顺眼，可是转念一想，刘静留在这里，自己便多了一个刘敢的人质，也就没说什么。

但是司马柳连显然不了解刘静。作为晋朝悍将刘敢的儿子，刘静则是个让人如沐春风的人。他从不动武，但是总可以凭借着自己的魅力组织起一股军事力量。刘静留在建康，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与城中的贵族搭上线，再次形成昔日王敦 王导的内外联动局面。而他攻关的重要目标，就是王雅之和温岭。王雅之身居高位，却与世无争，每日只研究学问天文。因为对朝廷谏言实在无所建树，被朝廷任命为太常，掌管祭祀礼仪，天文仪数去了。温岭则是朝廷的搅局者，天天在朝堂上怼天怼地，虽然大家都烦他，然而温岭毕竟是温峤的后代，何况不断谏言本来就是侍郎的职责。所以大家也怎么报复他。有意思的事，脾气爆裂的温岭却与王雅之交善。这么一对友人，总给人一种老鼠配猫的违和感。

尽管这两位手里实权不大，然而刘静却一眼看出了其中厉害。王雅之平日恬静淡雅，不与人争斗，因此在别人眼里很有可靠性。因此，日后若有需要之处，王雅之只需一席话语，便能得到所求。温岭脾气爆裂，但是很讲义气，若能交接此人，日后若有难，温岭必然全力相争。于是，刘静经常以清谈的名义拜见两位。

一日，刘静正在王雅之的府上谈论天文。王雅之没想到刘静年纪轻轻，竟然对天文有如此研究，因此饶有兴趣和刘静讨论。突然仆僮来报，说是有信。王雅之看过信件后，微微一笑，把书信放在一边。

“王大人，在下斗胆问一句，书信中说了什么？王雅之的举动引起了刘静的兴趣。

“没什么，不过是因为上虞刘瑜因上虞连年征战，想免去此地两年赋税，怕意见不得达天听，希望在下能略尽薄力。

“刘瑜？这个人好像听高檀将军谈起过，协防上虞，打出了陈溪大捷，可是此人？

“正是。刘将军在建康和在下有一面之缘，因为有所请。

“哦？听到此言，刘静更来了兴致。“此人出身为何？竟然能结交到王大人这样的豪杰？

“不过机缘巧合，偶尔相识罢了。王雅之摆了摆手。“不过，我见此人性格直率，做事又颇有方略，因此常与其来往罢了。王雅之的一番话，让刘静啧啧称奇。王雅之虽为王门贵族，然而在朝中不争权，不结党，朝中外号“王稀泥。现在竟然有这么一个无名小辈得到他的赏识，了不得呀。

又聊了一会后，刘静起身告辞。待刘静走后，王雅之唤过自己的心腹管家王勉：“你去打听下刘瑜所请有没有准批。若没有，我修书一封给温岭，让他在朝廷之上闹一闹。

“遵命。只是老爷，朝廷的种种咱们向来是不参与，如今为了一个上虞协防破了惯例，这值得么？

王雅之捋了捋胡子“若是刘瑜还是一介小卒，确实犯不着。然而如今，刘瑜在军中已有了威望，此事便值得。

王勉一脸懵懂的看着王雅之。

王雅之笑呵呵的说：“自王敦灭亡，庾家掌权后。我王家虽有名门之望，但是已无军权之实。正因如此之前庾人杰这个小人竟然妄图引荆襄之军击走我王家，赖郗帅力争，才保无恙。如今，刘瑜已有势力，若能借助我从前的善举与其亲近，助其壮大。或可重塑我王家的盛况。

“老爷，话虽如此。但是咱们如此行动，不怕得罪当朝的司马家么？毕竟我听说，司马家对我朝建立之初‘王马共天下’的说法意见甚大。

王雅之哈哈大笑：“朝中不是已有我王家人为其马首是瞻了吧。我一个末流人物他们哪会在意呢？你去办即可，不必担忧。

刘静回去后，对王雅之的话思索良久。刘瑜击溃孙止部队的是他也曾有耳闻，但是他从来没想到像刘瑜这样的人竟然认识王雅之。刘静将这一情况写信反映给了刘敢。

刘敢接到刘静的信件也非常吃惊，于是立即唤来高檀询问：“刘瑜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启禀大人，刘瑜此人果敢骁勇，为人直率大方。

“我不是问你这个。刘敢打断高檀的话。“当时刘瑜参军时，有人推荐么？

“是王雅之大人推荐的。不过，王雅之大人的推荐信很奇怪，既没有介绍刘瑜的家世，也没有按照惯例写北府军的战绩，只是一再强调刘瑜是个人才，可用。

“哦？刘敢听完来了兴趣。他知道王雅之之前向北府军写过多封推荐信，不可能不知道相应的格式，而对于刘瑜的介绍信却书写如此，这说明刘瑜确实没有什么身世，但另一方面也说明王雅之确实重视刘瑜，这可太奇怪。莫非王稀泥观看天文，得到了什么预言？

“高将军，此次守卫协防上虞刘瑜有大功，我准备晋升他为司马，让他为我出谋划策，你去安排一下吧。

在委任状发出的几天后，刘敢收到了刘瑜的回信，信上，刘瑜感谢了刘敢的任命，表示自己身当结草，死当陨首。只是上虞事物繁多，烦请刘敢宽限数日，自己处理完后再去青兖。刘敢将这封信给何无疑看了一下。

“要迁延数日么？真扫兴，本来还想跟他再比试一场呢？

“难得这个年轻人思虑周全。无疑呀，咱们也不急这几日。等他来了，你们好好比试不迟。

而此时的刘瑜，正漫步于上虞周边的古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