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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雪莫凡是古代言情《下凡后我见多了鬼怪异谈》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蜗牛不羡飞鸟”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唯独李萍仍顾自怜兮:“虔儿,是你吗?是你吗?”“我知道你恨娘,娘亲只想见你一面……”那鬼童四处乱飞,似乎听到了血亲的呼唤,径直地朝在人群之外的李萍飞去。“吱——”鬼童发出尖锐的啸叫,似有不满。“快退后!”这鬼婴此时怨气横生,不认得谁是自己的娘亲还好,若是认出了李萍,想必恨不得将这个厌恶自己的母亲撕成...
下凡后我见多了鬼怪异谈第5章 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在线免费阅读
这事本来自从自己收了那鬼婴之后也该落定了,只是这冤情怨念若不解开,身上的戾力气也难消除,更别说超度轮回入世了。
那一晚自己便当众解开了这预备的封印,那鬼婴一见有机可乘便想出来。只见一阵黑烟往外冒,玉佩滋滋的响着,仿佛随时都可能碎裂。
众人一下子绷紧了神经,原本几欲瘫软在地的李二公子一下子又变得精神起来。
“你干什么!快!快!还不快把它收起来!”
只见女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李二公子只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背脊发凉。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看到了一双细长的瞳孔。月光的照射下,在黑暗里显得格外的显眼——一看就不像是人类的眼睛,李二公子突然想到自己之前从猎户手里买来的花狸,这不正是野兽的眼睛吗?李二公子被盯得发麻,心想莫不成这两个是一伙的?
只见那一缕黑气逐渐凝形,成了一个大头婴儿的模样,李二公子瞬间就想到了和自己打过照面的那双眼睛,空洞洞的,只有眼白没有瞳孔,不由吓得一时腿软,滑坐了下去。
却见那鬼童刚凝成样子,便迫不及待的四处乱飞起来。
“把火把都举起来!”县令连忙喝道。大家纷纷举起了手中的火把,在场的人聚在一起围成一个圈,背靠背,生怕自己被孤立了,就连那李二公子也连滚带爬地进入了人群。
唯独李萍仍顾自怜兮:“虔儿,是你吗?是你吗?”
“我知道你恨娘,娘亲只想见你一面……”
那鬼童四处乱飞,似乎听到了血亲的呼唤,径直地朝在人群之外的李萍飞去。
“吱——”鬼童发出尖锐的啸叫,似有不满。
“快退后!”
这鬼婴此时怨气横生,不认得谁是自己的娘亲还好,若是认出了李萍,想必恨不得将这个厌恶自己的母亲撕成碎片。
眼看尖叫着的鬼童就飞到李萍的面前了。李萍突然间看见面前闪现的一张大脸,也不由得花容失色——即便这是自己的孩子。
我从没想过自己的孩子因为怨念而生,如果我有错就冲我来吧。李萍闭上了眼,等待最后的审判。
一行泪不知何时滴落在地,那鬼婴顿了一下,瞬间变得亢奋起来。
“咿呀——”一下子那鬼婴也不朝李萍面门飞去了,而是围着她滴溜溜的打转。
李萍一时愣住了,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虔儿啊,是想起娘亲了吗?”
怎么可能?都已经是鬼物了,还会念旧情,这鬼婴眼看就神志不全,如此一来,不过是想戏弄活人罢了。
眼见李氏就要伸手去抱,梦雪连忙上前一步喊道:“不要被他咬到!”,最好是连碰都不要碰,怨气太重了,不是凡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但李氏此时已经有些恍惚,似有执迷不悟。
“虔儿啊,是娘亲对不起你,你若是恨娘,就冲我来吧,娘亲绝不会怪你。”说着就做出拥抱的姿势,丝毫不认为自己的孩子被伤害自己,或者说就算是伤害了,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真是天真的人类,以为让他咬一口就能出了这口恶气,鬼怪的思维是不讲理的,所以在他们眼中也没有什么诚信守诺可言,更别提这因爱而恨的亲情了。
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甚是头痛但也却是人之常情,看着疯魔的母亲,梦雪知道不能由着她胡来了,一干人在此,这鬼婴既不能让他逃了,亦不能让他害人。
自己刚刚当符咒用的火折子已经燃烧殆尽了,自己轻装上阵,并未想过要收妖什么的,自然也不曾携带法器,如此赤手空拳,却也能对付。
啧,让他魂飞魄散容易,缠住他,让他诉陈情却难。
明明一个下三滥的法器就能解决的事,偏偏自己什么都没有,若真以血写符却又小题大做。
麻烦,但是眼前情况紧急,自己得让他先失去活动能力才行。
梦雪缓缓的抽出自己的发簪,由昆山玄玉制成,又经自己炼化。本就阴性的玉更加重一分寒气。
只听那鬼婴呀的一声化作一团黑雾散去,而发簪好端端的回到自己的手上。
那鬼婴似乎被激怒了,好不容易才凝聚成肉身就被对方这样打散了,自然是不甘心。只见一个恍神,原本围着李萍转的鬼婴却一下子消失在众人眼前。
夜,静悄悄的,月光点点洒落一地清晖,一阵阴风吹来,一片阴云不知何时遮挡住了月亮,一下子全部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那消散了的黑烟就这样溶于月色,众人亦是哗然,手忙脚乱地举着火把四处寻找。
“不用找了,与你们无关。”那鬼婴牙眦必报,怕是记恨上自己了,不过好在李萍也无性命之忧了。
梦雪闭上眼睛,发下的耳朵微动,各种风声草动都尽收其中。手中的发簪不知何时剧烈的摆动起来,看来他要过来了。
“呀——”只看见众人用惊恐的表情看着自己,自己心下有了判断。
电视火花之间,那玉簪有如生命般的朝后脑勺飞去,这鬼婴狡猾的很,又不敢正面与自己为敌,想必也只能趁自己不注意时偷袭了。
“啊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阵尖锐的叫声,听得众人头皮发麻,这分明就不是小孩的声音,更像是一个女子的尖叫。
与此同时,梦雪连忙转身,那鬼婴正要开溜,奈何身上破了个大窟窿,心一狠就朝梦雪扑过来。
只见大头娃娃张大了嘴,一股腥臭扑面而来,他这是吃了些什么东西?(县令家的胎儿)
梦雪不由的皱眉,抬手就要去捂住鼻子。一时间鬼婴瞅准机会,朝一旁的草丛窜去。
“吱!”就像一面撞上了一块铁板,那鬼婴被弹了回来。还好自己早有准备在这院子里设下了结界。
众人看到这样一番操作,似乎也没有那样怕了。
原先吓得腿软的李二公子此时气焰嚣张,指手画脚道:“叫你狠,叫你狠!来人把它给点燃了!”
霎时间,火光通天,众人举着火把,更有甚者有人直接拿火把往这边扔。
“不要,不要啊!你们谁敢动他,谁敢动他!”此时的李萍疯疯癫癫的冲了上来,护子心切。
众人一看是李小姐,皆有所迟疑,那鬼婴也得以喘息。
“你们还愣着干啥,这东西不出你们谁都没有好觉睡!”
得到李二公子的一分许可,虽然有人同情李家小姐,却毫不犹豫地将火把投向那婴儿。
年过半百的老管家是看着自家小姐长大的,此时不由得上前拉她,素来识大体的小姐却一动也不肯动。
不知是谁先点燃了,只见那鬼婴一片翻滚,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火球,李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顾拉着自己的老管家伸手就是用力一掐。
“唔——”管家吃痛一松手,李氏便冲了上去。
“都是你,都是你的错!”趁李二公子不注意,李萍上前便是一扑,将其扑倒,随即又坐在他身上,死命掐着他脖子。
“快叫他们住手!”众人连忙回头,却见满脸血丝的小姐,着实吓了一跳。
见众人都停了下来,那鬼婴自知时机,一口咬上了一位家丁的手臂。
“啊!我的手!”
瞬间旁人也被他这一声哭喊,吓了一跳,连忙弹开。
“快救救我!”手上的火把一落地,自己便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由着这畜生咬着自己的小臂,现在似乎都已经失去知觉了。
终于又有几个大胆的人围了上去,拿着火把对着这鬼婴就是一打,被灼热的火苗蹭到,鬼婴只好松口。
鬼婴被就势甩了出去,撞在结界上又弹了回来,在地上打了个滚儿。
李萍见了连忙跑去,抬手就要将他护在怀里。
梦雪眉头一一皱,心道不好,若是被鬼婴咬到,必会怨气缠身。
但是,已经迟了——
那鬼婴见有人冲了过来便趁机钻入李萍的怀中,李萍刚想掀开衣裳将他裹住,就像抱襁褓里的孩子一样,却愕然——缩在自己臂弯里的青脸鬼婴瞬间咬住了自己的肩胛。
“啊!”只感觉一阵刺痛起来,一般的婴儿明明牙齿都没有长全,可他却这样尖牙利嘴。
“唔——”李萍蜷缩起来,止不住的呻吟着,只留下一个背影,众人想要上前却,见她突然弓了起来,扭头就是一瞪,此时的她两眼布满血丝,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别靠近她!”梦雪喝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连后退。
去见她突然笑了,笑得诡异,明明是甜美的笑容,但是此时的她披头散发,那嘴角咧起的弧度让人不由的寒战,那是一个正常人能做的动作吗?
平日里李萍只当大家闺秀养,笑不露齿,可如今她嘴角上扬到面部肌肉都僵硬起来,脸上的肉鼓作一团。
却见她两眼发光,众人都知道她不对劲了,奈何她是家里的小姐,又非鬼物,一时不知如何才好。
只见她突然从跪坐的姿势站了起来,这时大家才发现她的肚子鼓鼓的。
突然她的肚子动力了一下,从裙摆里传来“嘻嘻嘻……”的声音,原来是那鬼婴钻进了她的衣裳,贴在她肚子的位置。
看着这个幽怨的“孕妇”一步步向众人走来,大家只好缩缩一团,一边退一边举着火把。
若是小姐中邪,一个人将她打晕了便是,可一想到有这肚子上的鬼胎操纵,大家便犯怵起来。
只见她走着走着来到庭院中央突然不动了,众人长吁一口气,还不等大家放松,李萍却突兀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裴郎误我,裴郎误我呀……”众人一时间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唯独李二公子听了后浑身僵硬。
听见李萍扫视了一周,突然间流下的眼泪,大家的火把燃了些时日,一阵风吹来,火光照映在李氏的脸上只见一片殷红。
众人皆惊,老一辈人说血泪是不祥的象征。若是含冤而死,并不瞑目;若是含冤于世,必流血泪。
只见李萍定定的站着,突然抬起头来,透过人群直勾勾的盯着李二公子。
“哥哥呀……我的好哥哥……你说裴郎去哪里了呢?”
“……”
“他是不是不要我了呢?”李萍突然颜色一变,面露凶光,恶狠狠的说:“是哪个贱人……哪个贱人把他的魂给勾过去了……”
说着她就朝李公子冲过来,一群人连忙避散,李二公子脑子一片空白,听到这个名字就自知不妙,见妹妹的手突然朝自己掐了过来,腿一软,让她扑了个空。
李公子连滚带爬的想要逃出去,却被她拉住了裤脚,自己一下子惊醒,使出十成的劲踹下去,蹬了好几下,都未见李萍松手,此时的她被怨气所染,力气大的惊人。
眼见另一只手就要过来了,李公子连忙胡乱挥舞着双手格挡,被抓出了道道红痕。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突然一道嬉笑打破了宁静。
“嘻嘻!”
李公子低头一看,只见那鬼婴顺着自己的腿爬了上来,李公子是再也不想跟这鬼物打照面了,之前的几次近距离贴身就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突然手上的力道松了,李萍似乎没有想再掐自己的脖子了,李公子还不明所以,便下一秒一双舌头就卷土而来。
“唔——”李公子被勒得面露青筋,众人见此,亦是慌了手脚。
“咿!”突然间脖子上一松,李二公子低头一看,那舌头还缠在自己脖子上呢!
倒是那鬼婴捂着嘴跳了下来,滴滴答答地流着黑血。
虽然不想出手……这李二公子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梦雪低头看了看手中沾着污血的发簪,只见血顺着簪子的纹路往下滴落,却不染一丝颜色,自己挑着簪头,不过多时,玉簪又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见着这个伤了自己几次的人,鬼婴顾不着疼痛又爬起来,快到梦雪身边的时候,又围着她不停的打转,想伺机进攻。
罢了,竟然脏都脏了,梦雪也懒得陪他玩了。只见簪子浮于掌心,鬼婴一动便跟着飞了出去。
而自己则大步走到李公子面前,李公子本来还趴在地上几欲昏厥,见她来了,一下子清醒过来。
“这位菩萨,帮忙……”李公子指了指脖子上缠着的东西,他想去掰开,却没想到这断了的一截舌头也还有活性,虽然无法用力缠紧,但仍然在不停的蠕动。
“好,但是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姑奶奶你就行行好吧,就算有一千个问题,李某也不敢不答呀。”到了这关头,李公子也不敢对眼前的女子不服了。
“裴郎是谁?”
李公子听了不由一愣,但是保命要紧,只得全盘托出。
这不是李家大公子刚病逝嘛,举家上下,无不哀痛,李家的大小姐亦是如此,兄长素来体弱多病,这她是知晓的,母亲早逝,从小就是哥哥把他带大的,都说长兄如父,李萍从小就和哥哥的感情很深。
但是李家的二公子,由于是庶出,之前李萍身为小姐,也很少同他打过照面,自然并不亲近。
嗯,不亲近的原因有很多种,他只挑了这一点讲也罢,梦雪看他精明的样子,恐怕也不想因为出生而屈居人下,大公子可能确实是因病去世的,但他的心思是否图谋不轨就不得而知了。
一旁的玉簪仍然追着那个鬼婴不放,鬼婴被他追得上蹿下跳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划破了的皮肤渗出乌黑的血,痛得他吱呀直叫。
鬼婴吃了痛又无处躲闪,骤然看到前面两眼空洞无神的李萍,一瞬间朝她扑了过去。
那玉簪使人辩物,知道哪些是怨灵所聚,但是李家小姐活生生一个人,玉簪属寒,在这阳气面前自然感受不到鬼婴的存在。
得逞了的鬼婴裂开了嘴,嘶嘶的怪笑着,那被割断了的舌头露了出来,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盹儿含在口里,说话似乎都会漏风,那声音变越发的显得诡异。
那玉簪找不到鬼婴了,默默又飞回到梦雪的掌心。
看来得把鬼婴同李萍分开才行,再这样下去不仅仅玉簪找不到攻击的对象,就连李萍也会因为这阴气过重而昏厥。
啧,果然还是不要插手人间的事,可是即便知道如此,自己还不是淌了进来吗?
罢了,冤有头债有主,假使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想要找他的魂魄,并不来走这一趟,此事又该如何收尾?
情况紧急,李萍尚且神志不清,唯独听到裴郎却会有如疯魔。梦雪知道这才是突破口。
但那里二公子眼睛却瞪直了,指着躲在李平身后的鬼婴,嘴唇微微颤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梦雪不由催促道:“这裴郎到底来者何人?”
李二公子却答非所问道:“那,那……那鬼婴在那……”他却以为自己没有看到。
这种人不问也罢。
梦雪有些不耐烦了,径直走到李萍面前。看着她空洞的双眼,已知她已陷入梦魇之中,那鬼婴躲在婴身后,没有眼白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梦雪微微一笑,露出嘴角尖尖的虎牙,然后猛的扎破了食指,微微用力一掐,一扬手,血珠子便冒了出来。
那鬼婴现状,两眼发光。
呵,也知道我的精血大补啊。
很快散落空中的血滴还没有溅落在地就被冲出来的鬼婴给舔了过去。
这下该有鬼婴的好受的了。此血虽贵为宝物,食之可容貌焕发,长生不老,却也为至纯之物,邪祟不入,只见那鬼婴喝了几滴血便缩作一团,似乎是腹部绞痛,只见他大大的头,伸出小小柔弱的四肢抱着自己的小腹,在地上翻滚不止,根本就顾不上李萍了。
趁着血迹未干,梦雪将自己的食指朝李萍眉心按去。
“梦魇散!”
梦雪低喝一声,自己倒要看看这闺中小姐到底经历了什么。
闭上眼睛,同其所情。主管共情的一尾不知何时以浮现了出来,只是常人不见。
四周都是一片压抑沉闷的白色,李萍跪在灵堂前压抑的痛哭不已,这是自己的长兄啊,这李府上下,大家都敬她无非也是因为有着这嫡女的称呼和兄长的庇护。深居庭院,虽不似宫中,女人的心细腻非常人可比,不仅仅是痛自己唯一的亲人离世,更叹息自己将来的命运。
小姐真的好吗?自己曾经问贴身丫鬟。
丫鬟答道“当然好呀,李府上下莫不敬您,就连老爷也疼你……”
父亲吗?自从母亲去世后,便很少照顾自己了,倒是兄长陪在自己的身边更多,李萍不知如何回答。
李萍牵强的笑了一下,也许在丫鬟心中能当个小姐就不错了吧,可谁又懂小姐在深闺中的苦呢?
再好的礼节,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装饰的花瓶而已,知书达理又怎样?李萍未曾踏出过闺房一步,现在难得一次出了闺房却是听得兄长的噩耗,怎能不悲从中来?
葬礼举行了好几日,除了第一天在灵堂礼里见过兄长的最后一面,李萍接下来的大部分日子都是在自己的房间度过,其余的喧嚣,自己也不想管,也不想理,有史以来自己竟然是第一次不想出这房门。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这场白色葬礼也落下了帷幕,李萍的心情却难以平复,不仅仅是因为兄长的病故,还是因为家里的变故,向来无人问津的二哥突然开始指使起人来。
李萍素来对这嫡庶之争并不感冒,何必呢?各有各的难处,无非是嫡子光鲜一些罢了。只要是出生在这深闺大院里就未必能如意的过完一生,所谓的门当户对也好,两情相悦终是少数,李萍也不知道将来自己会安排嫁给哪个少爷。
自己终究就像笼中鸟,身不由己。
不知怎的,这些日子也如自己愁云惨淡的心情一般,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虽然并不大,却未曾见晴。春日走在街头,撑着油纸伞,丫鬟在后头提着小篮子,今日上街采了一些胭脂回来,想着这些天脸色不好,先润一润姿色。
走在青石板路上,却感觉被人一撞,肩膀挨了一下,顿时油纸伞便撑不住了,微微偏向一侧,雨水打湿了肩头。李萍不由皱眉,回头一看却是一小生背着包袱把手顶在头上急急忙忙的跑。
“真是,这人怎么这么没素质。”丫鬟小青不由嘟囔道。
李萍却不太在意,有些心不在焉地揉了揉肩膀道:“无妨。”
却不曾想回到府上,檐角站着一人,小青见了,不由杏眼圆睁:“怎么又是你!”
原来,方才撞着小姐的人不正是他吗?不由上前,怒道:“你为何人!撞着小姐不道歉还有脸这里躲雨!”
那人先是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确有在慌忙避雨时不小心撞了人一下,来不及赔礼,不曾想是这姑娘。连忙赔礼道:“抱歉,小……小生赶考归来,雨具皆落……落于考场,实在不好意思……”边说边低下了头,不安地挠着后脑勺,没想到这人竟是个结巴。
小青看了这人这副模样,不由哑火,但仍说道:“和我道什么歉,我家小姐才是你该道歉的人。”
小青个子不高,书生猛的一抬头,便直直越过不到自己肩膀的小青,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女子微拢青丝,撑着油纸伞,好似从画卷中走出来一般,两弯柳叶眉不知缘何微微簇了起来,似有愁容却不掩柔美。
书生不由的愣住了,直到李萍走上台阶,想要回府,才意识到就是这家的小姐,连忙上前一步拉住了李萍的袖子。
李萍不似小青那样,一定要让人家道了歉才好,刚才这公子也都抱歉完了,自己正想往内院走去,却不料被人拽住了袖子,惯性让人猝不及防的想要往前走去,只感觉脚底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了后面扯住自己衣袖的手顿了一下便环了上来。
李萍不由得有些惊讶,虽然没有摔倒,但是在自家门前如此成何体统?
自己被一个陌生男人环抱在怀中,一时尴尬,原本的思绪也一下子被打散了,自己好像又被一个人拉回了现实之中。
“……”
两人俱是无话,李萍可以感到自己的额头碰到人家微凉的鼻子,也许是沾了雨水吧。
正想抬头就和人家打了个对面照,李萍不由红了脸,那书生亦有些恍神,眼神游离,不敢直视。
这时小青看了,气得跺脚,连忙冲了上来,不顾一切的拉开了书生,扯回自家小姐。
“你……你个登徒子!”自家小姐的清誉差点就被毁了,自家小姐可是要嫁贵人的呢。
却不曾想一路上默默无语似有愁容的小姐却发话了。
“青儿,莫要无礼,人家一时无意,况且要说起来,若非公子所护,想必李萍必然跌跤,岂不丢了个大脸?”
见自家小姐都回话了,青儿也知道小姐并无怪罪之意,看着小姐微红的脸颊,青儿也知得有个台阶下。
“既然小姐都说了,就不怪你街上莽撞了,现在雨小了,等过了这一茬你就走吧,待在人家门口也终究不是个办法。”
书生这才缓过神来,连连应是。
……
前阵子才操办完兄长的丧事,现在还没过几天,李府上下却一片热闹,大家都被另一件事吸引去了,父亲似乎早就料到兄长迟早有一天会这般,除了第一天在灵堂前眉头紧皱,似乎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常,还是那样肃穆的表情,李萍开始还在想,是不是自己不太懂父亲,也许父亲也很悲痛,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自己也许只是他们说的女流之辈,藏不住什么心思,有什么大事情就觉得跟天塌了似的。
起初李萍并不认同,并不是所有女人都是如此,至少自己的娘亲就不是如此之人。
娘亲本为江浙富商之女,虽嫁给父亲是因为联姻,但这不妨碍她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虽然那时自己年幼,任然记得是母亲的一番话让愁眉不展的父亲有了决断。还记得那时父亲的房门总是关着的,娘亲好几次给父亲送饭都得先敲门。自己那时也是懵懂无知,只到后来自己大些,一次无意间从哥哥的口中得知那一次他们家遇到对头了,对方不断压价,父亲的生意不好做,一个人在屋里呆了好几天都没能想出破解之法,倒是一日娘亲送饭时提点了一句,父亲便茅塞顿开。至于当初娘亲说些什么,哥哥也无从得知。但打那一次起,李萍便越发的坚信娘亲不是普通女人,事实也证明了——娘亲去世时,从未在自己面前流泪的父亲哭了——虽然父亲很快就把眼角的泪水用衣袖擦去了,但自己却是实打实地震惊到了——时至今日,那一幕仍深深的印在自己脑海里。
可现如今李萍并不觉得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大哥走后李进真的能把府中的事物都打理好吗?
李萍接受的虽然是传统教育,但她却从来不以身份取人。虽然说自己的二哥是庶出,李萍平时会觉得有些距离,但论瞧不起他倒还不至于。
但是自从他继大哥之后掌管了家里的账房后,自己便越发觉得不对劲。
自母亲去世后,父亲并没有续弦的念头,有的只是家里的几个妾也称姨娘,自从李进掌管账务之后,不说姨娘的起居变得繁杂,更有甚于母亲在世之时,自己也越发觉得有些人变了,曾经跟在自己后头的小厮也被一个个迁走,被安排去干别的事情,而李进行事也越发乖张,有些事情不经父亲同意就擅自主张,拿刚赚来的钱投入酒庄,等父亲发现时,为时已晚,那酒庄早已入不敷出,又哪里拿的出钱来?
自己的忧虑成为事实,李萍只恨自己为女儿身,不能像大哥一样把府上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日正一个人漫步桥边,以解忧思,忽听闻身后的草丛沙沙作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李萍不由警觉,想到方才自己偷偷溜出来,尚且没有丫鬟相伴,一时紧张,不由后退半步,抓紧了衣袖,生怕草丛后由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
自己紧张地盯着草丛看了一会儿,那动静却消停了,好像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李萍确信不是自己眼花了,但也不敢久留。转身后,正想拔腿欲跑,却突然看见身侧一个黑影窜出来。
虽然心中害怕,但李萍告诉自己,这世上是没有鬼怪的。如此一阵说服终于让自己定了定心神。等回过神来一看,那黑影不就是一个从草丛里滚出的人儿吗?
看着他蓬头垢面,不也不能算蓬头垢面,只是说头发上都沾着草茬子,显得有些狼狈。
他就这样径直的从草边滚到了桥下。只见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随即便从自己这边看来。
这莫不是个怪人吧,可不要被他给盯上了,李萍心里想着,正欲逃跑却不知怎的认了出来。
那不正是之前撞着自己的书生吗?今个儿怎么又阴差阳错的碰见了?
那书生也有些诧异,好半天尴尬的挠了挠头,却又发现自己的后脑上也沾了草。索性不再去挠。
从李萍的角度看,依稀可以看见他左手挽着个什么东西,但是护在怀里,看不透彻。
本来想着自己与他也不过一面之缘,就此别过吧。但是自己从小接受的礼仪,还是让他上前打了个招呼。
“公子前日赶考,进来结果如何?”
当初自己是听他怎么说来着,对,他是把雨具落在考场了吧。
不过看他这样子,也不似考取功名之态。李萍问完后马上就后悔了。
谁知那书生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若……若不是小姐所问,我……我都差点忘了,那张榜……就贴城里,今日……该赶过去看看了。”
真是奇人,既又参加考试,却又不在乎成绩。
李萍一下子也不知如何回话了。却突然看见书生的袖子里探出一个小脑袋来。
长长的耳朵,一双红宝石似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似乎在打量着这外界的环境。
啊,哪里来的兔子?李萍的心瞬间被它吸引过去了。那书生见状解释道。
“之前见它……被几条狗围着咬,就将……它救了起来。”
“啊,那我可以抱抱他吗?”
“这你可得小心点,开始他以为我要抓他,你瞧我这里还被他咬了一口呢。”说着,书生便伸出一只手指着掌心给李萍看,果然李萍看到他侧面的掌刃被咬了一口。印子不深不浅,却可以看到两颗门牙印。
没想到兔子急了,竟也会这般。李萍下意识的问道。
“痛吗?”
“嗯?”意识到对方是在问自己,书生连忙摇摇头。
“有一点,但不是很痛,还好没给咬破皮。”
正说着,马上就被打脸了,那红红的印子处不知何时渗了些血珠出来。
不知怎的还是有一些些担忧,李萍下意识脱口而出:“公子还是先随我回府包扎一下吧。”
“啊,这不了不了……”对方是小姐,自己怕是不能入他们的法眼。
是这样的吗?李萍没有想到对方会拒绝自己的好意,瞬间有些尴尬,好在对方马上又回话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书生一时窘迫,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向这位小姐解释清楚。
来府上就这样有压力吗?也是,上次自己在街边看到一老婆婆在街边之草帽,看她酷暑难耐,便请他来扶上,喝杯凉茶水,恰好被父亲撞见了,冷冷的撇了那老妇人一眼,吓得那老婆婆手一抖,险些将茶杯给摔碎了。
也是,虽然说自己家里不吃人,但李萍也知道,自己家是经商的,商人头脑无利不起早,普通人家自然会觉得有一些距离,虽然李萍不喜欢这样的风气,但是奈何自己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确切的来说,如果不是自己生在这样的家庭,甚至连小姐都说不上。之前看到那势力的二哥,自己还有些不服气,要是大哥便不会这样做派,在此之前李萍对庶出也没有任何敌意,只是在看了自己这个二哥接手后,便越发的觉得他斤斤计较,若是说和那些富商来往,李平还不会太介意,毕竟对方也是是老狐狸。但是面对那些穷苦人家,明明少一点租金就能让他们过得好一点,却偏偏分毫不让,即便是旱涝也依然如旧收租。
李萍就不懂,如果对于自己来说算不上什么的事情,能帮到别人自然是好,为什么兄长他们却不这么认为呢?
别过书生回到家,李萍不由苦笑,原本这愁思因那书生的出现而冲淡了不少,可一想到自己哥哥虽然掌管账单,却为富不仁,不由感到叹息。
……
城中的那张榜,李小姐是看过了的,奈何不知那书生的名字。自己打心眼儿里自然希望他能中,不知何故,看他傻傻的憨笑,抱着怀里的兔子,即便是弄乱了一身也不恼的样子,李萍就忍不住想笑。
退出层层围观张榜的人群,李萍更想找个店坐下,丫鬟便找了过来。
“小姐你可是去哪儿了?这还让小青好找,要是跟丢了怎么办啊。”小青哭诉道,之前看着自家小姐往人堆里走,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不由着急。
“好啦小青,没关系的,我这不全头全尾的来了吗?”李萍嘴角擒着笑,看着这急得跳脚的丫鬟安慰道。
这闹事却也繁华,两人的对话很快就淹没在一片喧嚣之中。这周围都是普通商贩,自然也无法跟李府比,小青一边嫌弃一边抓着小姐的袖子,生怕她再次走丢。
好不容易找个像样点的店家,小青用帕子擦了好久,才让自己家小姐坐下。店小二先上了茶水,小吃要等会儿才到,百无聊赖之际,李萍便透过着楼上的窗棂往下望去。
集市却也热闹,只是看着这么多陌生的脸庞,李萍还是会感到一阵疏远。
嗯?眼前货廊架旁边的背影莫名眼熟……李萍不由的换来小青指了指。
“呀,不就是那个小子吗?”
“你别这个小子那个小子的喊,人家有名字。”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李萍还是感到微微惊讶。
看着小姐的表情,小青识趣的闭嘴。
他怎么会在这里……卖糖画?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身边围着一群小孩和他手上行云流水的拉丝动作,应该就是制作糖化无疑了,李萍没想到他还会这一出,回忆起自己鲜少外出的童年,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客官,菜来了。”店小二不知何时摆上了盘子。
看着李萍委婉的要小青把那书声喊上来,梦雪大概知道后来的事了。
这裴郎无非是一介书生,平日里还会画点糖画谋生,只是看现在李萍那癫狂的模样,莫不是这书生对她有所亏欠?
因爱生恨,自古以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想知道一个人是怎么样的,看他的眼神就可以知道,梦雪知道裴郎不是那样的人,这期中瓜葛,恐怕李萍也未必知道实情吧。
随着脑海中画面一阵阵的浮现,共情的持续时间越长,所承受的情感波动越大,况且时不我待,这边还有一个小鬼。
终于等到他们决裂的那一天了,这天李萍意识到自己怀上了他的孩子,自然是不敢告诉家里人,自己中意之人也是个上进之人便偷偷给了盘缠,资助他进京再次赶考。
日子一天天过去,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李萍肚子越来越大,渐渐开始显怀起来。李萍只好穿宽松的衣服,而自己相约的那个情郎却迟迟没有回来。这一等便是三个月,自己怀孕的事自然也藏不住了。李萍本来想力排众议,但眼看这半年过去一点音讯全无便渐渐力不从心,开始怀疑了。
裴郎这是考上了吗?考上了莫不是有新欢了吧?若是没考上,又为何不来见自己,怕觉得不光彩吗,无法面对自己吗?但好歹也回来,给个信啊?
就这样煎熬着,终于李萍也支撑不下去了。小青见不得自己这个样子说要去找他,但就这样一去不回了,受到双重打击的李萍自觉无望,思索着胎儿生下来也不被期望,不如自我了断了。
……
李萍睁开双眼,又眯起眼睛,看着地上满地打滚的鬼婴和逐渐转醒的李二公子,不由冷笑一声。
李二公子看她走过来,不由年年后退。
“你,你……你干什么?你不是要把他们收了吗?”
“……祖上的玉也给你了,”李二公子颠三倒四的说着,额角渗出一滴冷汗。
“你这女神棍治不了他们,反倒来找我!”
这话一看就是自欺欺人,如果没有梦雪在的话,那现在的鬼婴已经不知爬在谁头上了。
“哦,是吗?李二公子不配合,看来也有猫腻啊。”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梦雪此处何意。
“那我问你们,你们有谁见过你们家小姐的心意郎君吗?”
众人虽然一头雾水,但皆是茫然的摇头。
“那既然如此,你怎么不但知道这段过往,还知道他姓裴,莫不是你们兄妹二人情感已经好到这地步了?”
这……众人都心知肚明,黑云遮月火光下众人的表情看的并不透彻。
“说吧,那裴郎去了哪?”虽然心下知道多半无生还的可能了,但梦雪还是步步紧逼。
“我哪知道!”原本还是瘫软在地的李二公子连滚带爬站了起来。
“谁知道那穷小子和哪个女人跑了!”李二公子一反之前的惊魂未定,突然这么一吼,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这一吼,连李萍的步伐也停了下来,嘴里喃喃道。
“裴郎啊,裴郎……你不要我了吗?当初当初可是我……”
眼见一圈圈黑气若有若无则在她身上聚集起来。梦雪只得硬生生打断:“他怕是早就不在了,至于为什么还得问问你这个好哥哥。”
李萍闻言一愣,似乎是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又似乎是单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自己恨了这么久的人,当自己以为他是负心汉时,却又告诉他,对方早就死去了。
怎么可能不恨,怎么可能不爱?
梦雪以为这句话能平复她受害人的怨气,谁知这黑气飞的没有消散,反而暴涨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李平突然冲上前来,不待众人反应,一只手掐住了李二公子的脖子,纤细的手臂把他拎了起来。
“快告诉我,他是怎么……怎么走的……我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
说到最后竟是咬牙切齿,双目一片赤红。
“咳,咳咳……”李二公子被她掐得无法呼吸,只是四肢徒劳的挣扎。
周围的人都被这惊变给吓了一大跳,连连退去,没有一个下人敢上前救他的主子。
看来今晚总得搭上一条人命。这冤有头,债有主的,想不见血都难。
人啊,每次做的时候就不计后果,到最后却不敢承认。梦雪心里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那小丫鬟恐怕也凶多吉少。
这种事情按照她的观念来就不该插手。什么深明大义,什么以德报怨,什么大公无私?
不是当事人,不解当事情。站着说话不腰疼,才认为这不该那不该,那又有谁替鬼怪说话?
只是可怜了这姑娘,好端端的一小姐却疯魔成这样,不人不鬼。
而一旁的李萍似乎是知道了什么,泪如雨下,掐得李二公子青筋暴跳,眼看就要掐断气了。
“你不想去救小青吗?”
李萍愣住了,这才扔下李二公子,李二公子像破棉布一样的滑倒在地,大口喘气。
其实在接触到李二公子的那一刹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客栈里。
风尘仆仆的裴郎正收拾行李,准备来府上,却被来人拦住了去路。
“哟,这不是那穷小子嘛,”二哥阴阳怪气道:“你还知道回来呀,就瞧你这寒酸样,怕不是又落榜了吧。”
说着走上前来扯着裴郎的领子。
“我告诉你,别去招惹我那妹妹,她可是要嫁人的,嫁给比你有钱,比你有势的男人。”
书生一听,急红了眼。
说道:“我,我……我才不是,你……你问过她同意吗?”
一想到这小子让家妹怀了身孕,李二公子就气不打一处出来,到时候怎么去见富老爷?
“你小子还敢顶是吧!”
一番争吵中,两人扭在了一起,桌上的盘子震落在地碎了。隔壁房间的小青闻声过来,却见一地殷红。
“啊啊啊!”
“你叫什么!”李爱公子颇有主子使唤奴才的气势,恶狠狠的瞪着小青说,“还不给我小声,小心我撕烂了你的嘴。”
“他,他……”
眼见倒地的书生,李二公子这才发现他的头扎在瓷片上,后脑湿了一块。
这才发现自己捅了篓子了,书生紧闭双眼,还在痛苦的挣扎。却听李二公子朝着小青喊道:“还不快帮我一起把人拖出去,难不成你想要你主子吃牢饭吗?”
小青虽然吓傻了,却知道不可,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不行……这让我怎么跟小姐交差……”小青带着哭腔眼看就要跑,被李二公子扯住头发,威胁道:“你这奴才,不许走!”。
小青只觉得腿上一阵刺痛,就只见。李二公子拿着那碎瓷器在自己腿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印子,血珠子直冒。
不行,一定要让小姐知道。是自己惹的祸,这二少爷肯定是跟着自己才到了这儿。此地离永安还有好几个村庄,自己腿伤了,短时间内肯定逃不出去。
对,大声呼救,这夜深人静的总能把大家吵醒吧。
嘴才微微张开,却被李二公子一把抓住,此时的他似乎也有些癫狂,掐住小青的嘴,粗暴的把小青的发带扯下塞进嘴里。接着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两根绳把小青给捆上。
“呜呜呜……”
只可惜这一夜,没有人听到少女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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