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切

《意不切》是网络作者"游响"创作的现代言情小说，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贺予龄周序，详情概述：重回学校后，贺予龄成日泡在舞房里，她和林洋洋有一支双人汇演的舞蹈沉浸排练是件能抛离繁杂心绪的项目，她以往有许许多多藏在脸下压在心底的不痛快，靠着肢体舞动无声无息地释放掉，百试不爽如往常一样，几个来回后，林洋洋把贺予龄从肩上放下来，三步并两步地去拿他支在镜前录像的手机，两个人凑到一起观看，她指着他支在她胯骨上受力的手，斥他动作不够干净，让他别怕她掉他点头，被贺予龄察觉的毛病他自己也能看出来，用......

第11章 相触

哨声响起，球场正中央，蓝服身影高高一跃，掌心与篮球在空中相触，球朝着己方队友飞去，决赛正式打响。

可能是双方都还没进状态，有点哪队拿到球哪队占优的意味，前两分拿得非常容易，少年人们在场上随着球来回奔走，乱中有序，各司其职打着队形默契配合。

开始前周序问贺予龄要不要坐前边，靠近替补席的最前排还有几个位置，她说不用，让他加油。

此刻她认真看着场内涌动的身影，小冉时不时跟她搭句话，夸夸这个夸夸那个。

跟她说黑方那个寸头没剃头前更帅，学习不见得多好，但进了这个学校怎么说也是“凤尾了。说自己对他感兴趣是因为有一回在校内快递驿站取快递的际遇，那天小冉要取的快递有点多，管理员一个个“嘀完出库后递给她，寸头就排在她身后，虽然那会儿他还没剃寸头。

他叫瞿染，“小染是寝室的几个儿子对他的爱称。

那天小冉双手抱着垒到下巴高的快递，耳边一直有人喊她，她高声应了两句，像个无头苍蝇在原地转了两圈也找不到人，急了就喊了一嗓子：“谁！

这一莫名其妙的举动使得她成为全场焦点。

“没叫你。

瞿染在她身后悠悠开口。

“……

小冉抬头，耳根因当场社死而泛红，千算万算没想到这还有个叫小染的，只是听起来实属不搭。

她一直知道这人，但没听过这小名。

她瘪嘴，故作不在意地逃离现场，却听见那位小染同他的儿子们放声大笑，臭屁少年们没有半点顾及女孩脸皮的绅士风度。她回头瞪一眼，给他扔了一个包裹，里头装的是一只写着“娘娘万安的抱枕。

且收件名写的是：小冉娘娘驾到

……

贺予龄听罢，侧头讲：“或许他剃寸头就是因为你说他娘。

“不可能，他不认识我的。小冉视线不跟球，只跟着瞿染走。

“不妨碍他产生自我怀疑。

“他拽的很。

“就像有些人受不了别人把他的身高说矮了半厘米，不是吗？

小冉笑着往她膝上拍一掌，连连点头：“是是是。

场上比分紧咬，旗鼓相当的两支队伍，终于开始进状态，火药味升腾，防守、进攻、抢断都特别猛，个别男生边走位边撩起球衣前摆擦汗，露出精壮的腰腹，薄肌随着呼吸起伏，引得观众压着嗓起哄一阵。

周序在得分后，随意和队友碰掌，用衣领快速擦一下侧脸，专注在比赛中，没往这边看。

离第一节结束还有三分钟，他所在的蓝方领先六分，对面喊了暂停，聚在一起进行战术交流。

一口水的功夫，比赛继续，周序拿到球，被两个对手防着，在一番纠缠后突破，对手没能抢断，顺利传球。

他快速走位后，球再次回到手上，跨进三分线，跟队友打眼色，一个晃身迷惑对手，准备上篮。

在所有人都准备贡献掌声之际，周序起跳之后被带倒在地，球弹出界，两个人在他身上压了一瞬，人很快起来，递手拉他。

裁判吹一记哨，打着手势，判黑方犯规。

球场上这种跌撞再正常不过，周序起来的时候却捂着左手手腕，队友很会来事，见状大喊他有事没事。

瞿染歪头“啧一声，比分本来就拉开了，现在又让周序拿到罚球。

罚完球周序还是决定下场，替补球员上去，另一个问他是不是真扭疼了，他拿了瓶水，边单手慢慢拧着盖边指挥着：“一会儿你上，大红下来。

他喝了几口水，用余下的冲洗左手，翻出一瓶药剂在手腕上喷两下，再贴上医用冷敷贴，熟练地处理。

贺予龄同小冉全程看着，小冉换姿势，撑下巴：“他下去了，瞿染那边胜算又大一分了。

“周序影响这么大吗？贺予龄一下一下转着手机。

“那当然。

她远远看着那个后脑勺，片刻后，给他发消息。

贺予龄：有没有事？

他回的很快，一连两条

周序：没。

周序：但是我今天也就到这儿了。

“我没跟你说过他叫周序！小冉后知后觉，坐直身子，一脸审视贺予龄的模样，这么一联想，不得了哦，“既然认识，你刚才怎么不吭声？我说他怎么一副没礼貌样直勾勾看你。

伸手打贺予龄的手背，看到了她和周序的聊天界面，连番控诉：“真能藏啊你。

贺予龄还要抵赖：“我也没说不认识。

“西角山那会儿就认识？

“嗯。

小冉算是懂了，接受得特别快，又识趣，不会多问，继续看球。

周序一边注意赛场一边和贺予龄聊天。

他发：带你朋友下来。

贺予龄说小冉是来看对面的。

是看对面的，所以不好坐他那一方的地盘上去。

他：看谁？瞿染？

她回：对。

他：那你看谁？

半分钟后，她才回：现在在看手机。

人都下场了，要看谁？

周序双肘抵着双膝，左手垂着，看着那几个字不由得失笑，但很快敛起，分神注意场上的局势。

球打到第三节的时候比分再次追平，他一直在替补席上坐镇，特有能耐，头也没回，中场休息瞿染那边过来关心，约了宵夜。

小冉的懂事程度向来高水平，接了个电话后说要回一趟寝室给室友送房卡，说天寒地冻，确实狠不下心不管。

贺予龄独自坐了没两分钟，就见周序站起来，回身看着她。

他这么一站，太过突兀，其他人都跟着他的视线找人。她正咬着一颗车厘子，面对旁人若有若无的打量，且还有继续增多之势下，她只是慢条斯理嚼着果肉，与他相望。

五秒后，周序斜额示意她下来，周遭开始交头接耳，她只好收起外套，捧着那半盒车厘子，避过同排的人，去到阶梯处，朝场下走。

就这么众目具瞻地来到他身边，连场上球打得水深火热的人也注意到了。

他拿过她的外套与自己的放在一起，再拿走车厘子，带她坐到自己身边，车厘子重新回到她膝上。

一切做得那么熟稔。

球员也特别有眼力见，点头打过招呼后，不多说多问半句，自己该干嘛干嘛，顾着正事，像是分不出心思八卦。

进入他的圈子，跟他相处从来都是那么舒服，没有不合时宜的起哄，没有刨根问底地探究，不让她陷入被动，不让她社交疲乏。

上次的香水店也一样，从一开始就杜绝被打搅，不给她施加任何心理压力。

尽管贺予龄从来不惧，她可以从善如流地应付，落落大方游走在各种社交场，不怯，不扭捏。

但周序的处理巧妙又心机，在纵目睽睽下丝毫不掩饰他的喜欢，甚至趋于强势表露，带点霸道，会点到为止，该给的给了，该收的要收。

不是他的朋友不好奇、不关心，是他在她下来前打过眼色，在得到确切的身份前他不想对外介绍那只是他的朋友，反正该认识的一个不会少，该走的流程得安排最舒适的节奏，循序渐进他牢牢把握，可以周到至这种程度。

老练，又有点可爱。

他是给她装监控了吗？

怎么知道她喜欢这样的。

周序的手腕扭伤了，一活动就疼，能忍受，也确实会影响在球场上发挥，所以下场了，况且他的队还不至于菜到缺他不可。

他手上被噜噜抓出来的印子还在，贺予龄看了好久，他便又猜中了她在想什么，说不会留疤，他划过更深的都没留。

说着，他撕开冷敷贴亮出与手腕连接被遮住的半个手背，那有一道最浅。

“这道不细看都看不出来。他手往她眼前伸。

贺予龄配合他，仔细端详，浅浅一道，指腹覆上去能清晰感受到，随着微凸感的消失缓缓落到他通红的腕骨，距离过近，呼吸撒在手背，同指间一起给他带来两份痒意。

周序看她垂着的眼皮，脸上润白的肌肤，别着头发的耳朵，和耳垂上那枚银白相间的耳环。

她是淡漠安静的，十足十漂亮的，有股超脱的气质，可接下来猝不及防与他对视的双眼带着几分狡黠，那是独独展现给他的，仿佛在问他“小心思耍够了没？

不够，仅贴贴手背这种甜头当然不够，在得到近乎默许的相触后，他得寸进尺，凑得更近，把她缠在耳环上的发丝轻轻地顺下来。

然后能顺理成章地让贺予龄拿开他的手，总是能让她主动去握，上回手掌伤了她握手腕，手腕伤了就得握手掌，她抓住他两根手指把他整个人都推回去。

最后帮他重新撕个冷敷贴贴好。

全程都旁若无人。

车厘子被两个人分食完，球赛也结束了。

蓝方胜出，比分相距三分，但要论MVP的话，贺予龄觉得应该是瞿染，她问周序，他俩对决谁会赢。

周序实话实说，说五五开。

瞿染过来问他宵夜去哪个摊，既然是胜方，请客是理应，他让瞿染回去等着，一会儿发他。

转头就问贺予龄：“想吃什么？

她嗓音带笑：“我不跟你，得跟小冉吃面，然后回家。

馆内散场，四周都是走动的人，频频往这边看，她右手撑着下巴，手指在侧脸上不规则地点动着。

“她不是走了？周序问。

“又准备来了。

“那吃完我送你。

“家里人来接。

这么一来一回，他不说了，仍是那个坐姿，敞着腿，手肘搭在膝盖上，侧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小动作，满脸写着“你真要这样？

贺予龄足够狠心，等到小冉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冉带她去校门口边的街道里，全是做学生生意的餐饮店面，进了一家人多的日式拉面店。对面是做烧烤一类的酒摊子，一路下去都是，支着棚来分割地盘，异常吵闹。

人实在多，她们点了单之后，等了近半小时，才出餐，贺予龄不饿，慢悠悠吃两口，去拿了两罐碳酸饮料。

跟小冉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小冉想今晚跟她回家，她欣然答应。

聊到柯敬云的时候周序杀过来了，换了身衣服，人高马大，挤进这一间几乎全是女孩店铺，经过她们时四指在桌上点动两下，先去了收银台处。

瞿染就在门外看着，看他非要抽风，在酒下肚前去买饮料垫，且是一间卖拉面的店铺，但当看到那张面向他坐的漂亮脸蛋时就明了。

周序单手拿着两罐汽水转身，瞿染喊一声滚蛋吧，钱转过来就行了。

这么一喊，贺予龄抬头，小冉转身，连带着一店铺的人齐刷刷看出去，周序不理会，径直走到贺予龄桌前。

致使所有人来来回回晃脑袋不知道该看哪边。

他从兜里掏出一副耳机仓，轻放在桌面上：“掉了。

贺予龄一摸外套口袋，果然，该是刚刚他放衣服的时候掉出来的。

“谢谢。她拿好，重新揣回口袋。

“早点回去。

话落，他准备走，却细微地停顿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将她面前的饮料与自己手里的置换，再迈步出门。

换了那瓶被贺予龄开坏了拉环的，没能打开的。

小冉从周序和瞿染的背影上转回视线，食指和中指指节在桌面上叩了两叩：“所以我走后你的耳机都掉他身上去了么？

这话说得尺度下一子突飞，贺予龄不接茬儿，让她快点吃，家里的车要到了。

手里开拉环，“呲一声，溢出少许泡沫，暖黄的光打在两人的发顶，有说有笑片刻后，离了店，回家。

……

晚十一点到家。

贺予龄的妈妈让人准备好了客房，但两个女孩仍然要挤在一块睡觉，这一晚有关周序的，在小冉的强势逼问下，几近全盘托出。

小冉坦白她带她去球赛的真正目的，弄明白了原来谣传中拽哥瞿染喜欢的人压根不认识他，且不说谣传虚实，即使他的喜欢是真，而贺予龄身边冒出的周序也能使其溺毙。

她觉得站在贺予龄身边的是他周序才算合理且现实，就像她知道贺予龄认识周序时她不会感到过于惊奇。处在同一个阶层养出来的精神层次和眼界，让他们足够匹配，足够让她服气。

这个观点不能称为绝对，圈层差距大，灵魂契合高的不是没有，但小冉个现实主义者仍然坚定站贺予龄和周序，毕竟绝大部分都是这个走向，而他们光是皮囊就足够登对。

两个人可以无视阶层，但两个家庭往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