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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具实力派作家"执笔写江南"又一新作《他从天宫而来》,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魏子庚许岳,小说简介:阳光照进树林,镇国寺寺门前光斑点点未来佛法相化作光屑逐渐散去,华阳赋跪坐在地,双手下意识的捂住脖颈,瞪大了眼睛,瞳孔涣散刚刚的那一剑,其势来之迅猛,即便他以全身内力修为阻挡依旧无济于事"果然,以我玉衡境修为,终究是敌不过早已天权境大圆满的魏子庚,我资质驽钝,这就是你不带我走的原因?"当夜,他见到魏献带着一对尚在襁褓中的儿女,与其义父华和勖说起此事之时,他心中只觉羞辱"你甚至愿意以自己一对儿......
第十六章 秋日春风至
望着华阳赋此刻寂寥至极的背影,季瀚林心中感触颇多。
不站在任何角度,只是以一个写书人的视角去看待这个曾经自己书中的反派,反而已经没有任何敌视了。
“这一切并怪不得他,若是不让他知晓其中之事或许能够让他迷迷糊糊的过完一生,但真的有朝一日让他知道了,这对于他或许又是一个深刻的打击。
说完,他重新打开羊皮册子,提笔写道:
“只许春有再来日,不容人得年少时。
笔触而停,秋意似退,春来几何,风而来行,拂平少年鬓角最后一缕略显杂乱的发丝。
永颂大师感受着这一缕秋日送来的春风,睁开眼睛,对着季瀚林略微施礼: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为我镇国寺送来的春意。
季瀚林虽未听懂永颂大师所言究竟何意,但也站起身,朝着永颂大师作揖行礼。
“是为瀚林道谢,多谢大师允许瀚林书中再添一笔。
看着两人互相客气,许岳心情平复下来之后,对着两人道:
“你们读过书的都喜欢这么客气吗?
魏子庚正因不知如何打破先前因华阳赋之事而留下的尴尬局面发愁之时,听得许岳的话,不由得在心中替他鼓掌。
“真不愧是许岳,有他在便永远不会有冷场。
思绪到此,魏子庚便也趁势说道:
“既然贵寺的事,方丈也大致处理完,那是否应该轮到在下的事了?
魏子庚两人此行来镇国寺只为了一件事,那便是拿回他三姨颜辛的本命物,文圣笔,至于华阳赋之事不过是插曲罢了。
许岳在一旁握紧了手中的沥血枪,只等接下来这位永颂大师因一句话不合而与两人大打出手,不由心中暗道:
“话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而说出这句话的魏子庚却依旧面露轻松,悠哉悠哉,甚至于那精美的白涟长刀也依旧放在蒲团边,并没有出鞘的意思。
他记得四年前离开渝州城时,大掌柜魏献与他所说的话:
“镇国寺永觉住持欠我一个人情,子庚,你以此事来与镇国寺做交换的筹码,他定然不会为难你。
想到这里,魏子庚刚欲与永颂大师说临行前魏献与他说过的话,岂料永颂方丈只是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不过是文圣笔而已,魏施主要拿走随时都可以。
“嗯?
许岳听完愣了片刻,他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有些不敢置信,心中暗想:
“这不是江湖出了名貔貅吗?不是说只进不出吗?为何会如此好说话?
他用困惑的眼神看向一旁的魏子庚,而在见到魏子庚也是一脸疑惑后,自己又变得更加疑惑了。
想不通便不再想了,魏子庚三人站起身,双手一抱拳,对面前的永颂大师说道我:
“那便有劳方丈带路,晚辈好去取回文圣笔,一行四年,晚辈还有事未完成,已容不得再耽误。
“贫僧与魏献也算是老相识,当年荡寇一战,若非魏大掌柜一拳相助,恐怕如今也已非此般光景。
见永颂方丈说话时依旧盘腿而坐,魏子庚心中不由得暗道一声不妙。
果然,永颂方丈捋了捋胸前的白须,接着说道:
“故人之子来访,贫僧身为如今镇国寺住持,若是不好好招待一番,岂不为天下侠士所取笑?所以请魏施主三位在镇国寺稍留两日,吃些斋饭,喝壶素酒,两日之后,贫僧定然会将文圣笔奉上,如何?
此话听在魏子庚耳中只觉是缓兵之计,恐夜长梦多,正想找个借口回绝。
岂料一旁许岳听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双眼中透着期待的光芒,问向永颂方丈:
“素酒?还有素酒?和尚也可以喝酒?
魏子庚刚想到的理由,听闻许岳的语气,顿时便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哎,看来镇国寺的素酒是喝定了。
随即开口对一旁的许岳说道,只是说话时语气有着隐藏不住的低迷。
“有的,素酒便是米酒,口感略带甜味,异常清香。
“甜的?!还有甜酒?
于江南,许岳喝过广酿明楼,在夔州,许岳喝过桂落酒,在酆都,梁丘兄妹请他们喝过一杯孟婆汤,在沧州,他喝过最烈的烧刀子。
他喝过许多许多酒,但却唯独不曾喝过素酒。
永颂大师依旧慈眉善目的模样,笑着说道:
“魏施主博学广知,但不仅有甜米酒,更有葡萄等果品酿制的果酒,喝完唇齿留香,舒心异常啊。
“葡萄也可酿酒?!
酒尚未到手,但许岳脑海中已经勾勒出无数中果酒的味道,以至于一旁的季瀚林都在自己行程计划中偷偷加上了一条。
“喝一杯佛家素酒。
魏子庚听到这里也有些许心动,尚在犹豫,只见一旁的许岳用希冀的目光看向自己时,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便暂时叨扰贵寺了。
随即,永颂方丈出门与门外沙弥说了声准备斋饭与素酒的事宜,魏子庚三人也齐齐起身,跟随永颂方丈一起走在了此刻秋意正浓的镇国寺青石砖路上。
寺外枫林似火,寺内却是一片悲凉萧瑟,青砖路面铺满了发黄的树叶,仅有几片叶子倔犟的挂在银杏枝头,任由秋风无情。
“山高自有美景,不贪一时虚妄。镇国寺真不愧是我大黎佛门领袖,如此美景,人间难得。
季瀚林走遍大黎江山,见过无数美景,但唯独镇国寺,给他最深的感触。
山高水远,众山环绕,各抱地势,勾心斗角,词穷尽仍是无法道明其中一二矣。
“贫僧为师慧明方丈曾与贫僧师兄永觉有过一席对话,恩师慧明方丈问永觉师兄,救一人亦或是救千万人,只是当年永觉师兄如何作答,已不知,魏施主少年侠气,不知对此有个看法?
对于听到这样的问题,许岳下意识便往另外一边挪了两步,远离两人。
“许兄,你这是?
季瀚林见他脸上极不自然,便出口询问。
“对于佛理我是一窍不通的,离得近了,他们讲到精彩之处,装懂点头这也就罢了,若是问我会有何见解,而我有一无所知,若是传到江湖,传到岳州城,那我这大侠还如何当得?!
季瀚林略有所思,口中呢喃“原来如此,而却提笔在羊皮册子中记下。
“霜降,少侠魏子庚与镇国寺永颂大师辩论佛法,少侠许岳于旁未敢参与,一无所知而怯战矣。
这个问题是绝大部分话本小说中主角最容易遇到的问题,而魏子庚恰恰最爱此类话本小说。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向永颂大师。
“晚辈这也有个问题需要问一问大师,救一人可谓小善否?
永颂方丈面带微笑说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善也。
得到回答,魏子庚接着问道:
“那么弃一人,可谓小恶否?
永颂方丈依旧不假思索,道:
“见死不救,佛门不容,大恶也。
“既然救一人为大善,那救千万人亦为大善,大师可对?
“对。
“弃一人与弃千万人皆为佛祖所不容,皆为大恶,大师可对?
“对。
魏子庚嘴角一扬,面带微笑,说道:
“既然如此,善无大善小善之分,恶亦无大恶小恶之别?大师觉的可对否?
说到这里,永颂大师虽表情未有明显变化,只是慈祥的眉眼更弯,但语气相比之前却已经和善了许多。
“善哉善哉,魏施主聪慧过人,只是不知魏施主心中作何想?
魏子庚语气唯有丝毫迟疑,开口说道:
“善便是善,恶便是恶,做错了事便要受到惩罚,大小并不足以衡量善恶。
四人慢慢悠悠步行来到了大雄宝殿前,只见三尊金身矗立,而再起身畔是八部天龙,六大观音,三大护法以及七十二金刚,个个低眉慈悲的看着来此的信徒。
魏子庚抬头,毫无避讳的看向位于正中的南无释迦摩尼佛,仅仅只是一瞬间,一股沛莫能喻的威压袭来,梵音渺渺,宝光万丈,令魏子庚都无法睁开眼。
“世之无为者,见我真身,为何不跪!
梵音响彻魏子庚耳畔,紧接着便是一股大力砸在他的背上,令他双膝略有弯曲,他竭力抬起双手,天权境巅峰修为的气机充盈全身,一口鲜血吐出,可这仍然无异于螳臂当车。
魏子庚咬紧牙关,嘴角流出鲜血,随即怒吼一声,他慢慢站起身,全身骨骼劈啪作响,最终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神明以信仰为食,助世人解愿了尘,若是无了香火供奉,也就不过是一堆土块陶泥,曾经太玄真君称我是白皑雪转世,将会祸及身边每一个人我都未曾信上一分,如今你不过是三尊陶像,又如何能够让我跪地磕头?!
就在魏子庚刚欲拔刀之时,却发觉刀此刻并不在手,而身后一阵阵颤鸣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剑,还在!
他一条手臂仍然高举头顶,竭力抵抗,另外一手掐剑诀,莫念:
“山河,剑出!
山河剑颤鸣不已,伴随一声龙吟,魏子庚双指作剑,指向面前的已然遮天蔽日的现在佛。
长剑剑意节节暴涨,一瞬间便已达到从未有过之顶峰,裹挟着山河之势与五岳之重朝着现在佛撞去。
“你是佛祖又能如何!我之一剑,亦可伤你!
就在山河剑即将触碰到现在佛眉心之时,异象陡然消失。哪里还有什么现在佛真身?哪里又有什么梵音宝光?
三尊佛祖金身仍然如之前一般,慈眉善目的看着来到他们面前的众人。
“幻象?
他看了看手中的长刀。
刀还是那柄刀,精美异常,没有一丝变化。
只是剑却依旧在颤鸣不已。
先前异象不过片刻而逝,虽魏子庚感觉已有很久,但周围人却都未曾察觉。
将刚刚的事抛之脑后,他环顾一周,却发现了一丝端倪。
“永颂大师,四大护法却为何独独缺了马头明王金身?
一直闲庭信步带几人游览的永颂大师脚步顿住,片刻思虑过后,他说道:
“各位施主,且随贫僧来。
只见永颂大师迈步走到现在佛金身背后,三人对视一眼跟上步伐。
“这是?!
当看到眼前景象之时,魏子庚几人都俱是一怔。
怒目像的马头明王金身,一手持降魔杵,一手掐佛家降魔根本印,此刻正如看待妖魔一般看着众人。在金身面前跑腿坐着一位老和尚,他白眉白须,低眉善母,上手作捧握状放于身前。在这双手的上方悬横着一杆散发淡淡绿光的竹节毛笔,当几人出现在它面前的一刻,似乎感应到某种召唤,竹节毛笔猛然绿光大涨,随后便有恢复平静。
而在老和尚面前,华阳赋面无表情,跪坐在身前,没有说一句话,但眼泪却已湿了脸庞。
他没有察觉到几人的到来,仿佛他此刻已根本不在此方天地,身处另一方时空。
“这便是贫僧师兄,镇国寺前任住持,永觉。
“永觉大师?!他不是已经于多年之前便已圆寂了吗?为何却出现在这,好似……好似……
许岳震惊的不知道如何形容,他最是相信此类鬼神之说,一路上不知算了多少卦,拜了多少神仙寺庙,此刻,当真正的“神仙佛祖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如何能够镇定的下来。
“永觉大师并非睡着,也并非如世人传颂的一般成佛了。
“对,就像是睡着了。不过子庚,你此话何意?圆寂多年仍然肉身不腐,这不是成佛还能是什么?
季瀚林忍不住拿出那本羊皮册子,笔杆遍布裂纹的毛笔沾了沾墨汁,开始记录。
魏子庚看向一旁的永颂大师,说道:
“永颂大师,恕在下无礼,永觉大师是否三魂仍在人间,只是七魄人在体内,故而肉身不腐?
这位被整个江湖都称作“貔貅的和尚,在说起他师兄之时,脸上总是带着惋惜。
他轻轻念了声佛号,说道:
“贫僧师兄他的确并非成佛,他因因果未了,被拒于西方佛国之外,只得三魂每日受山间罡风与镇国寺龙脉侵蚀,苦难不堪。
原本毫无动静的华阳赋在听到永颂大师所言之时,整个人立刻转过身,抓住永颂大师的衣角,急切的说道:
“师父,此言当真?!
“阿弥陀佛,阳赋,出家人不打妄语。
华阳赋抓着衣角的手愈来愈紧,双眼直直盯着永颂大师,问道:
“师父,您来此地定然已有了结此桩因果的方法!永觉大师他……他究竟有何有和未了之心愿?
摸了摸华阳赋的头顶,永颂大师面带微笑的说道:
“阿弥陀佛,阳赋,你原谅他了?
华阳赋抓着永颂大师衣角的手一松,随即冷笑一声,说道:
“哪里来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话,弟子当时本就年幼,何来恨之一说,况且弟子此生除师父之外最敬佩两人,一人是燕云奢悦狼军副统领魏叔,另外一人便是眼前的永觉大师。虽然他当年抛弃了我和我娘,但终归也是为了救掩月城数万百姓,而且他也非故意,有这样的……
说到这,华阳赋顿了片刻,长呼出一口气,终于还是说出口:
“有这样的人做我爹,这样拯救万民于水火的人做我爹,弟子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记恨呢?只是我娘……我娘她到死都在等他回去!
永颂大师点了点头,说道:
“好孩子,既然如此,去给他磕个头吧,虽然这么多年,只要你在寺内便会每日都来给他磕个头,但今日不同,今日,你便以其人子的身份吧,送他去西方佛国净土,我佛身侧。
“嗯!
华阳赋没有犹豫,在永觉大师尸体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清风吹过镇国寺山门,吹进大雄宝殿。
不同于秋风的凄凉,这股风温柔且清凉。
这是春风?
季瀚林伸手感受着这股春风,似曾相识。
“这是……刚刚的春意?
永颂大师朝着季瀚林会心一笑,以表谢意。
清风勾勒出一人模样,白眉白须,慈眉善目,相貌与马头明王面前的尸体如出一辙。
“师兄,你可听见了?
那清风勾勒而成的身影双手合十,并没有回答永颂大师的话,只是静静的,面带慈祥笑容看着华阳赋,周围宝光闪闪,梵音轻唱。
“阳赋,好名字,莫要怪爹才是,莫要怪爹没能履行与琅玥的誓言,让你们受苦这么多年。
华阳赋努力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可依旧止不住的往下流,他带着泪说道:
“不,我过的很好,我甚至可以用炒蚕豆交到朋友,甚至蚕豆上还能放几粒细盐,大掌柜与我父母都待我很好,我一点也不苦。
只是说着说着,他又忍不住哭出声来,他将脸藏进臂弯,用哭腔说道:
“若是你能早点找到我,那我娘她或许便不会死了,爷爷奶奶也不会被气死了,一切一定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我知道,是为父没有保护好你娘,更没有保护好你,不过从你入镇国寺那日起,整个镇国寺都将会是你的家!
一根根金色丝线牵起半空中永觉大师的衣衫,他的身影逐渐消散,身躯变得愈发透明。
但他却依旧在笑着,笑着听华阳赋的倾诉。
许久过后,他转过头对魏子庚说:
“文圣笔拿去吧,告诉魏献,贫僧永觉,欠他的人情已经还了!
又是一阵秋风而来,永觉大师身影化作一缕缕春风,消散不见。
原本好似睡着一般的尸体突然化作尘埃,跟随那阵春风远去了,金身前仅有一杆竹节毛笔依旧悬停在半空,散发着时而淡,时而盛的绿光。
而那尊马头明王金身却突然金光熠熠,眼睛中似乎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神性。
魏子庚上前伸手抓住文圣笔,那杆文圣笔绿光消失,静静的躺在他的手中,好似凡物。
永颂大师双手合十,口中大声诵了一声佛号,说道:
“阿弥陀佛,马头明王归位,恭送师兄返回佛国!
此言刚落,镇国寺内钟声响起,诵经声出现在镇国寺每个角落,黄雀驻足,枫树逢春。
季瀚林见此情此景,于羊皮册子上写道:
“心静曲自协,人走春风息。
“九月十七,白露。秋日春风而至,应逝故人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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