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洞房夜，本废后宫斗杀疯了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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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谢元英满脸羞愧地离去。

谢衍转过身去，见刘滢有些愣怔地盯着前方，将她那几丝垂下的长发丝捋到身后：“怎了？吓到了？”

“朕已经收了淮阴公主的通牌，以后你想见她就见她，不见她就不见。”

怜惜的目光在刘滢身上扫过，没发现有什么受伤之处。刘滢嫁入皇宫之前，他便知道淮阴公主不太待见她这个小女儿，虽然他不知缘由。

那年他与父亲被困河间，谢元英带着部队营救，刘珍便一直待在谢元英身边，而小刘滢便被留在军营。那时谢孙宠爱如夫人的儿子谢启华，带在身旁亲自教导。谢衍也被留在军营中。他见小刘滢身边除了一个年老的嬷嬷和一个尚不懂事的小丫鬟外没有其他人，便每每过来照拂一二。

刘滢鼻头突然酸酸的，上一世和这一世，都只有谢衍曾经这般温柔地真心地对待过她。虽然上一世她做过许多糊涂事，冷了他的心。

“阿舅，”小女孩声音带着微微哽咽：“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都只是利用我？

“阿嫣做错了什么吗？”

谢衍递了方锦帕给刘滢，见她紧紧咬着嘴唇抓着袖子那副委屈模样，缓缓道：“你没有错。人人皆有欲望，欲望亦成人心。人心之恶，古已有之。”

“人心险恶之境，唯有清醒，可护己身无恙。”

谢衍虽然只是摆事实般讲出，没有温柔安抚，却让刘滢心中安定下来，迷惘之情尽消。

是啊，身在棋局之中，能不为局势所困，便能守住己身，能为手执黑白之人，便能超脱局势之困。她已重生了一回，这些人的人性之恶，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难道不能护己无恙吗？

上一世，也是刘晔纵火案，也是谢元英来寻她，让她为刘晔免赎金去说情谢衍。那时的她，只要是谢元英来找她，她便欢喜，谢元英提的要求，她无有不应的。

她到建章宫内殿前站了许久，高内侍让她回去，说谢衍与大臣商议新政之事，但她坚决等着他。她想挣得刘晔脱罪，第一时间说与母亲知晓，让母亲知道，她也能把事办得稳妥。

终于月上柳梢，谢衍召见了她。她在琥珀的搀扶下，双腿微微发抖站在他面前。

“圣上，臣妾——”她懦懦开口，谢衍眉头便一皱，她马上改口：“阿嫣想求圣上一件事。能否让哥哥免了赎金？”

谢衍放下手中的奏折，眼中浮现一抹冷厉：“刘阿嫣，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她怔住了，他这么说是何意？

谢衍指了指案桌上的奏折：“这些奏折都是弹劾你的，说你德行有亏，你可知道？”

她更懵了，弹劾她？为何她母亲没有跟她说这件事？

谢衍忍耐地看着她：“后宫不得干政。你的教养嬷嬷是怎么教的？”如果让朝臣们知道刘滢为纵火杀人的刘晔求情，明日将有更多的弹劾奏折涌进建章宫。

她不懂，这不是家事吗？

谢衍嘲弄地看着她：“不懂？”

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像迟到的学生被先生罚站，众目睽睽之下浑身都不自在。

“高内侍，给皇后换个教习嬷嬷。回去将《中宫守则》背诵下来，背不出来别出椒房殿！”

刘滢灰头土脸地回到，后来谢元英来缴赎金接刘晔之时，又来她殿中，将她狠狠地骂了一通。

见刘滢神情恍惚，谢衍将手中一个小玉瓷罐子放到案几上，便坐下来等她。小刘滢既然已入了局，便总该长大。他虽能护她一时，却不能时时护着她，终归要她自己能保全自己。

刘滢整理好思绪，见谢衍正坐着用茶，不时看她几眼，不禁问道：“阿舅可还有何事？”

谢衍清咳了一声，指了指那个小玉瓷罐子：“那日的鞭伤可好全了？这药是今日藩国进贡，说有奇异之效。”

“哦。”刘滢应了一声，然后呢？

谢衍掩饰地喝了口茶，他今日是想来检查小刘滢的鞭伤的。可方才替刘滢整理乱发之时，手指尖划过她嫩得能滴出水来的皮肤，便觉得有些异样。

小刘滢已不是那个梳着总角，摇摇晃晃跟在他身后吵着要做滚灯的小粉团子了。她也已经十一岁了，再过三年便要及笄，他隐约觉得他不能再开口要检查她后背的伤了。

“你可有话说？”谢衍强开话题。

刘滢不解地摇摇头。

谢衍提示道：“方才淮阴公主所言，你阿兄的事——”

“请圣上莫要与阿嫣提起此事。”刘滢目光坚定。

“哦？为何？”

“不管人是不是因阿兄而死，但阿兄纵火是不争的事实。杀人者死，此是北昭之法。今以因赎罪令得圣上宽宥，已是大幸。此是其一。”

“后宫不得干政。阿嫣不该与圣上谈论阿兄之事，以左右朝堂，影响风议。此是其二。”

谢衍见刘滢说得头头是道，突然间觉得这小女娃确实长大了。或者，她作为北昭皇后，对他以及北昭，是幸事。

“你所言不差。你可知道朝廷为何要行赎罪令？”谢衍颇有兴味，难得得与小女孩闲聊起来。

刘滢知道谢衍壮志，但此时却还装着不懂摇了摇头。

“青龙二年，大裕国一分为二，自此南北两国纷争不断。先皇更是在元契元年征战南楚之战中逝去。北昭南楚本是一家，同根同源。北昭有矿铁，兵力强劲，南楚有水域，贸易亨通。两国合二为一，方能昌盛不衰。”

“且现下西北蚩尤之势日长，有联结南楚女皇之势。若不大兴练兵，莫说统一南北，北昭能否自保都难讲。”

“他们说朕好大喜功，不顾苍生，只想要不世之功。”

刘滢默然。上一世，蚩尤与南楚联结，攻打北昭的紧要关头，谢衍不知为何突然暴毙。朝中只能立年方十三岁的谢璟宗为帝。彼此契太后已病逝，姜念瑶作为皇帝生母依照契太后故事，垂帘听政，成为手握大权的太后。

可惜，她没有契太后的治国之能与家国心胸，蚩尤先遣部队直攻入皇宫城门，在京城之中烧杀抢掠三日。姜念瑶竟不战而败，将北昭以南十六座城池割让与南楚蚩尤。只愿与璟宗皇帝苟且偷安于北方一隅。

那三日屠城，远近城邑，惨遭杀掠，炊烟断绝，白骨黄茅，京城中七日百姓嚎哭之声不绝。

刘滢站在皇宫城门之上，见这一片腥风血雨的地狱惨状。终于忍不住跑到椒房殿中喝问姜念瑶。

最后，被以对北昭太后大不敬之罪，罚舂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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