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腰宠！首辅天天情难自禁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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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娄十四身上不禁汗毛直立。

完了，这下被相爷听见了。

说话间，傅厌辞的脚步已经到了水牢边，两人顿时单膝跪地，都不敢抬起头来。

“回禀主子，只是一些无用的消息罢了，看了只会惹主子不快，属下原本打算稍后就将其焚毁。

他没想到傅厌辞会来得这么快。

“十四，你很少会把真正无用的东西特地销毁。

傅厌辞看也没看那水牢中的探子一眼，转身走回刑房，从满墙寒光凛冽的刑具里随意抽出一根鞭子来。

“东西拿出来，我瞧瞧。

他的声音轻松写意，浑然不似身处满地血污的刑房里，反而出门游山玩水的浪荡公子。

一旁默默跪着的暗卫早已吓得汗流浃背。

娄十四连忙膝行过去，将袖中的羊皮纸取出，高高举过头顶。

傅厌辞在刑架上简单地试了试鞭子，声声呼啸，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娄十四余光看见那垂落地面的鞭子尾端生满倒刺，不知沾着谁的血肉，心知这顿打大概是逃不过了。

结果长鞭卷起的劲风扫来，却只是从他手中轻巧地卷过那张羊皮纸。

傅厌辞的手指徐徐展开手中布满血污的纸卷，视线停留许久，才逐字逐句地念出上面密文译过来的信件——“我等于相府、绣园多处盘桓数月之久，仍遍寻不得匣中暗玉下落，只好请示吾主，七日之后，子时暗掘上代皇城司使沈狗之墓，匣中暗玉或埋于其遗骨旁侧，犹未可知。

傅厌辞一字一顿念完，将那羊皮纸揉进掌心。

他甚至露出了堪称和煦的微笑。

若是娄十四此刻抬头，便能看见傅厌辞藏在阴影中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遍布阴霾，虽然喉中溢出笑音，眼神却能杀人。

傅厌辞这次有心情理会方才水牢里的囚犯了。

“人提出来，我亲自审。

不过几个为西狄卖命的探子，想替他们年迈的老王爷续命，才四处奔走，也值当你们花这么多心力守株待兔。

他抻了抻手中鞭子的筋，眼里的阴霾如有实质，满得快要溢出来。

“你二人，各自去领罚，一人十鞭。

“是。

娄十四仍保持垂头的姿势，屁也不敢放，默默带着暗卫退了出去。

他倒不担心那探子不招。

在傅厌辞的铁腕之下，他还从来没见过有谁能真正做到铁骨铮铮。

若是那探子能做到一点情报也不泄露，他反而要敬他一声真汉子。

可惜就可惜在，遇上了他主子。

地牢的重重机关落下，身后的凄厉叫喊很快就被悉数掩埋。

周围只能听见虫鸣，天边一弯勾月，昭示着明日是个好天气。

娄十四与安慰避过主路朝外院去领罚时，却被突然出现的奇嬷嬷拦住了去路。

娄十四见她是专程在这里等自己，便忍不住皱眉：“你不在后院看着那些小的们，跑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事？

“见过娄爷。

奇嬷嬷便是那日为听溪阁奉热水的嬷嬷。

“与我同去侍奉的李氏今日将她的干女儿送往听溪阁里伺候，听她干女儿桃酥报来，沈姑娘想吃樱桃，还想在院子里老松前养一架花，嫌褥子太硬要换……她语气平平，只是复述李氏与她说的话，却听得娄十四不耐烦。

他挥挥手，示意奇嬷嬷住口。

“别理她，相爷只不过将她挪来听溪阁，离主子近些罢了，又没将她纳为身边人。

再说了，这时节哪里有樱桃？

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

他才被骂过，急着要去领罚呢。

奇嬷嬷却不动：“老奴劝娄爷还是与主子说一声为好，娄爷既不是主子，也不是女子，两头心思都不通，不一定知道主子的真正意思。

再者，娄爷现在这臊眉耷眼的模样，定是受了主子训斥，要去外院受罚。

不如听老奴一句，与主子禀报一下沈姑娘的话，届时或许反而不必受罚了，也说不定。

她袖着手，仍低眉顺眼站着。

娄十四不免心里嘀咕：这奇嬷嬷看似不打眼，后院哪里丢了根针、哪里又少了片瓦却都能晓得，说不得自己这次要承她的情。

“行，就听你的。

他招招手让那暗卫去外院受罚，自己又原路飞速折返了回去。

一来一回，已是小半个时辰过去。

等娄十四再度返回刑房时，那水牢里的人已经消失不见，地上的血渍已经被其他的暗卫泼水清洁过，只余下满室血腥气昭示着方才发生过什么。

而自家主子正坐在中央的太师椅上，懒懒嗅一盏六安松萝。

傅厌辞睨他，“何事？

娄十四一路上的踟蹰与犹豫到了主子跟前，全散了。

他上前，低声将方才奇嬷嬷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

傅厌辞听完，却一言不发，反而把玩着手里碗盏的盖子。

那是一只雨过天青的薄胎盖子，衬托得他修长指节如玉一般。

他就这样慢慢撇着茶沫，撇得娄十四心里也没了底，连忙出声为自己补救。

“我就说这女人事儿精，哪儿来的胆子吆五喝六呢，主子肯救她那已经是天大的恩德，回头我就叫人把她遣走，包管主子眼不见心不烦。

他一面说，一面小心翼翼觑着傅厌辞脸色。

却发现对方眼里一扫方才的数重阴霾，反而透出点微微笑意，像被家中豢养的猫儿雀儿讨好的主人。

良久后。

“依她。

傅厌辞道。

“什么？

娄十四疑心自己听错了，反射性问了一嘴，继而又立刻察觉到自己失言，立刻低头，“属下立刻就去办。

这是天上下刀子，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但就算是依那沈姑娘，可如今这节气，哪儿去找樱桃？

傅厌辞却放下碗盏，转动起拇指的玉扳指，扫了他一眼，仿佛将他内心看了个透彻。

“东郊坊市，每日清晨都有胡商卖樱桃，差人去采买。

至于其他她要的东西，你亲自去办，处罚就暂且免了。

娄十四是当真服气。

只不过不知道该服主子的心思深沉、面面俱到，还是服那姓沈的姑娘，什么也没干就能逗得主子开心，什么都答应她。

“还愣着？

滚。

“是！

相爷息怒，属下这就滚，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