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与右手全章节
林总著完整版小说推荐《左手与右手》,此文也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可见网络热度颇高!主角有林总沈见池,由作者“林总”精心编写完成,简介如下:简介:海归女博士安以苑回国任教,与青梅竹马的恋人方信之重逢,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旧日伤害却难以消融。沈见池对安以苑的追求,以及秦镇对她的十年守候,更使得四个人的感情成了解不开的死局。而安以苑要面对的不仅是感情纠葛,还有沉重的事业压力。国内和国外的观念差异,让她必须正视自己的“水土不服”。怎样才能既融入周围环境,却又坚持个人底线?她进退维谷,一次次做着艰难的选择。一场巨大的意外,让曾经深埋在她心底的秘密被揭开。惨痛的过往,现实的变故,她逼迫自己走出多年的梦魇,并去帮助和她一样陷入沼泽的妹妹。痛苦升华后的涅槃,终于唤醒了新的希望,带来了新的人生……...
来源:fcdbd 主角: 林总沈见池 更新: 2023-08-18 18:3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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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书简介
主角是林总沈见池的精选小说推荐《左手与右手》,小说作者是“林总”,书中精彩内容是:“什么?”安以苑觉得胸口窒息。小马很明显在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安老师你先别急,已经送到省人民医院了,医生正在。治疗。”他不敢说的两个字是“抢救”,因为怕电话那头的人会站不住...
默认卷(ZC) 第七章 宿命的诀别
就在这时,电话却响了,一遍又一遍,急促尖锐,似乎传递着某种不祥的信息。
是小马,声音惊慌失措:“沈局他出事了,在医院。”
安以苑的身体一僵:“出了什么事?”
“沈局在公路施工现场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砸伤了,现在还在昏迷中。”小马的声音里满是焦灼。
“什么?”安以苑觉得胸口窒息。
小马很明显在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安老师你先别急,已经送到省人民医院了,医生正在。治疗。”他不敢说的两个字是“抢救”,因为怕电话那头的人会站不住。
安以苑挂掉电话,脸色煞白,方信之在刚才也隐约听见了电话里的声音,大概猜出了发生的事,他握着安以苑的肩:“以苑,你别急,我们这就去医院。”
当赶到医院的时候,小马已经在楼门口等她,她紧张得声音在发抖:“见池在哪里?”
小马犹豫了一下,才说:“在急救室。”
“急救?”安以苑一颤:“到底有多严重?”
小马看着安以苑苍白如纸的脸,不忍心说出真相,可是安以苑已经抓住了他的袖子,眼神那样执拗:“告诉我。”
小马看了她一眼,艰难地说:“腰椎伤得很重,医生说,有可能会。”他说不下去,不敢看安以苑的眼睛。
安以苑焦急地追问:“会怎么样?”
小马吸了口气,才低低说出那两个字:“瘫痪。”
如同晴天霹雳,安以苑眼前一黑,瘫痪?见池会瘫痪?怎么会这样?眼泪已经无意识地往下流。
这时,有车在他们面前停下,下来的人直冲冲地向他们过来,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来人已经开始推搡安以苑:“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沈母尖厉的声音,仿佛撕破了刚刚落下的夜幕。
方信之想拉开了沈母的手,可是这个已经快发疯的母亲,此时手劲大的根本拉不住,安以苑被推得摇摇晃晃。
安以苑的心里似乎已经被某种巨大的东西堵住,不留一点空隙,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母的哭声在黑夜里那样撕心裂肺:“我们沈家到底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要让见池遇上你,如果不是因为你,见池怎么会调到那个鬼地方去,怎么会沦落到去管什么公路施工,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安以苑紧咬着的唇已经没了半分颜色,是,沈母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她,沈见池现在一定安安稳稳的呆在省城,做他前途无量的局长,又怎么会遭到今天这样的事。
方信之看着安以苑越来越灰暗的眼神,着急地喊:“以苑,你别这样,别又像以前一样,把所有的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安以苑不说话,眼底一片空洞。
这时,小马的电话响了,沈见池做完手术出来了。
安以苑像疯了一样挣掉沈母和方信之的手,冲了出去。
方信之怔怔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半晌,再抬头看看安以苑渐渐消失在走廊那头的背影,最后默默地转身离去。
当安以苑看到那个躺在推车上的沈见池,心在一片片脆裂,那还是沈见池吗?脸上满是青紫的伤口,脸白如纸,已经毫无生气,这是沈见池吗?
她缓缓地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指轻触他的脸,那样冰凉,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的热度。
她痛哭起来,扯住医生的衣服,急切地问:“医生,他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和护士看着这个哭泣的女子,心中都有不忍,一个护士走过来拉住她,轻声地说:“他只是麻药还没醒过来,手术很成功。”
安以苑的眼里又有了光亮:“手术很成功吗?那是不是说见池没事了?”
医生看着她,推了推眼镜,犹豫着该不该再给这个女人打击。
而沈母这时也呼喊着儿子的名字,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见池的身边,她扑在儿子身上,泪如雨下。
医生沉重地叹了口气,对安以苑说:“等你们都冷静点,再说吧。”
说完转身离去,安以苑回头看了一眼沈见池和伤心欲绝的沈母,抬手抹掉眼泪,努力不让更多的泪再掉下来,她抬头看向医生,轻声说:“我们去你办公室谈吧。”
医生看着这个强自镇定的女子,叹了口气:“好吧。”
当医生拿出拍的片子,准备给安以苑详细讲解沈见池的伤势,安以苑摇了摇头:“不用了,您直接告诉我,见池以后,会不会瘫痪?”
这句话她说出来的时候异常艰涩,可是在这个时候,不能回避。
医生看着她的眼睛,心中有些佩服她的勇气,在这个时候,很多人往往除了哭,就是下意识地逃避最不愿意听到的事实,可是她却选择在第一时间面对最残酷的真相。
“病人这一次伤得比较严重,至于最后的治愈情况,需要要看治疗的效果和病人的配合程度,如果恢复不好的话,很有可能导致下肢瘫痪。”
医生的话让安以苑手脚冰凉,但是既然已经知道最坏的结果,现在能够想的,只有尽最大努力帮见池恢复。如果不能,她不敢想。
安以苑咬了咬唇:“那我现在能够为他做些什么?”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稳定自己和病人的情绪,让他好好配合治疗。”
“我知道了,谢谢您。”安以苑站起来告辞,步履沉重。
医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在医院里,见到的往往都是这样的悲剧,那个病人那样年轻,却有可能终身失去站立的权利,而眼前的这个女子,也将一辈子承受这个结果,或者,有一天承受不了,曾经相爱的人,变成怨偶。
当安以苑回到沈见池的病房,沈母已经被其他人强行扶到其他地方去休息,护士说,病人做完手术需要休息,而沈母也哭得快要休克,必须休息。
病房里很安静,只剩下安以苑和沈见池两个人,可是,沈见池的气息那样微弱,仿佛这个房间里有生命的,只剩下安以苑一个人。
安以苑看着病床上的沈见池,不敢掉一滴眼泪,她要沈见池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安以苑,这样,沈见池的心里,才会有希望。
安以苑,你不能哭,在见池面前,你一定不能哭。
已是深夜,沈家父母被小马送回去了,安以苑坐在床边,一瞬不瞬地看着沈见池。
沈见池醒过来的时候,望进了那双潭水般的眸子,就再也移不开眼。
安以苑趴到他的枕边,指尖轻柔地抚摸着他的额头,嗓音如同三月的风般柔软:“醒了,见池?”
沈见池在那一刻好想微笑,可是嘴角动一动就好疼,他的手也抬不起来,全身似乎到处都是疼痛的,他的心也疼,但那是甜蜜的疼,那是欣喜的疼,在世界变得黑暗前的那一瞬,他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他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以苑了。
现在,他终于又见到了她,他终于又可以感受她的温柔,多么好,多么好。
他的眼睛就这样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似水容颜,仿佛傻了一般。
安以苑看着沈见池的样子,心里的悲伤满得快要溢出来,却又硬生生地堵住,此时此刻,她只能努力,为他微笑。
沈见池看着安以苑的微笑,那样美丽的微笑,眼角隐约藏着晶莹的泪光。
他吃力地开口,嗓音干涩嘶哑:“别担心,以苑。”
安以苑摇摇头,忍回泪水:“我没有担心,只是看到你醒过来,太开心了。”
她站起来:“见池,我去给你倒点水喝,你看你嗓子都干成这样了。”
到了桌前,她背对着沈见池,眼泪滴了下来。她慢慢地倒好水,然后深呼吸,来到沈见池身边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笑容。
她轻轻地吹着勺子里的水,然后用唇试好温度,才喂到沈见池的唇边,只是最普通的白开水,对沈见池来说,却甜如甘霖。
那个晚上,一向少话的安以苑,说了好多话,给沈见池讲她在书上看过的故事,好象是在哄一个小小的孩子,盼望在她的故事里,他可以忘记身上的痛。
麻醉的药效已经过去了,可是安以苑的温柔却是世界上最好的麻醉药,他仿佛忘了自己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就已经不痛。
到了最后,他再度沉沉睡去,这一次,他睡得那样安然,眉头舒展开来,脸上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安以苑最后,紧紧握着沈见池的手,趴在他的床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沈见池还没醒过来,沈母就过来了,当门被推开,安以苑看见她满脸的眼泪,赶紧走到门边拦住了她,沈母气急地推安以苑:“怎么,我自己的儿子,你还不让我看了?”
安以苑叹了口气,手却不松开,以只有沈母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如果想要见池好起来,在他面前就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沈母怔了怔,看着眼前的安以苑半晌,最终是先进了卫生间,收拾脸上的泪痕。
当沈母在床前坐下的时候,脸上的平静维持得很艰难,表情甚至有些扭曲,安以苑在一边看着,心里却只有感动,无论沈母对她如何,可是,却仍然是个真正的母亲。而站在她身后的沈父,也早没有了平时那种虚应的儒雅,眼神里只有属于父亲的深沉情感。
安以苑走了出去,轻轻带上门,给这一家人留下属于他们的空间和时间。
当沈见池睁开眼,看到自己的父母,心中有一些愧疚,父母年纪大了,自己却差点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母亲虽然此时看起来平静,可是红肿的眼睛却泄露了秘密,昨晚,应该哭了很久吧,而父亲,似乎也在一夜之间衰老了许多。
他的手将母亲的手反握得紧了一些,轻轻地说:“爸妈,我没事的。”
沈母听见儿子说没事,心里又是一阵绞痛,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可能这一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
眼泪又快流出来,站在身后的沈父及时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想起进门时安以苑说的话,又把泪水忍回去,不能让见池知道真相,医生说过,不是没有希望治愈的。
她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儿子的手背,尽量轻松一点:“想喝什么汤,妈回家做了给你送来。”
沈见池笑了笑:“妈做的汤,什么我都爱喝。”
沈母心里一阵阵暖,她终于又找回了以前那个孝顺体贴的儿子。回想起这半年,为了那个女人,儿子那样冷淡地对待自己,甚至在那一次对自己发火,心里就又开始委屈。
“唉,你说,要是你没和那个安以苑在一起,现在又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沈见池愣了愣,心里开始不悦,可是看着父母的样子,最终还是强压了下去,想换个话题:“妈,我想喝水。”
沈母叹了口气,知道他心里还是护着安以苑,没有再往下说刻薄的话,而是换了个方式。
她一边喂沈见池喝水一边悄悄观察着儿子的神色:“昨天翩然给我打电话,哭得那么可怜,可是,今天又不敢过来看你。”
沈见池一怔,脸上的神色变得复杂。
翩然,会很担心吧,她本来就像个孩子,只要遇到不开心的事就会哭,他可以想象,当她听说他伤重住院,一定会哭得肝肠寸断,可是自己的绝情,却让她连来看他一眼都不敢,他的心揪了起来。
沈母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趁热打铁:“其实你要是当初不跟翩然分手多好,又怎么会遭今天这样的罪,那个安以苑有什么好,翩然哪一点不比她好?”
沈见池本来已经软化的情绪,因了沈母这句话,又变得不好起来,他不是说翩然不好,但是,他也决不能容忍说以苑不好。
沈父在后面咳了一声:“好了,我们先回家熬点汤,好给见池补补。”说完就去拉沈母。
沈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她也看见了沈见池的眼神,知道再说下去,又会惹得儿子翻脸,她勉强笑了笑:“见池你好好休息啊,我下午再过来。”
沈见池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当沈家父母出楼门的时候,正好遇见从外面进来的安以苑,她估计着沈见池打针的时间快到了,所以回来看看。
安以苑微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现在回去吗?”
沈母没有说话,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就从她身边过去了,沈父敷衍地点了点头,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安以苑走进电梯,在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
如果她和叶翩然,是一道比较题的两个命题对象,做题的人只要把她们各自具备的条件列一张表,结果就一目了然:
叶翩然有可以帮助沈见池的显赫背景,安以苑没有;
叶翩然深得沈见池父母的喜欢,安以苑相反;
叶翩然外向大方适合做领导夫人,安以苑不行;
就算论容貌,安以苑也丝毫不比叶翩然出色。
安以苑一路想着,进了沈见池的病房,沈见池一见她,眼睛就亮了起来:“以苑。”
安以苑走过去坐在床边,沈见池握住了安以苑的手。
安以苑看着沈见池充满爱意的眼睛,叹息。
做这道比较题的人,偏偏是沈见池,他只是加上了一个条件,就扭转了答案,那个条件是:沈见池,爱上了安以苑。
见池,为什么你这么傻,所有人都可以看见我和她条件的悬殊,包括你。可是为什么,你还是要选择爱上我。
安以苑的学校已经放暑假,所以她现在整天呆在医院照顾沈见池,日子还算平静,虽然沈母每天来看沈见池的时候,都不会给她好脸色,但是顾及到沈见池的情绪和病情,沈母也并没有进一步的挑衅,而安以苑,只是假装看不见这些,每次总是找一些借口,留给他们相处的时间。
沈家的人又过来了,安以苑说要去超市买点东西,沈见池深深看她一眼,只是说了句:“早点回来。”
他也很无奈,一边是自己的父母,一边是自己的爱人,手心手背,也许,相互避开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安以苑下了楼,和往常一样,走进医院的树林里,找了个空着的石椅坐下,看着栅栏外来往的车辆出神。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在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在专注地注视着她。
她在看风景,却是另一个人眼中独一无二的风景。
天气很热,知了在树上烦躁地叫,这些天他们在病房里呆的时间越来越长,附近也没有什么地方好去,所以每天只好坐在这里乘凉。
她揉了揉自己紧锁的眉头,想要舒展一些,可是心中的愁绪却散不去,她也真的希望能和沈见池的父母好好相处,她并不想看见沈见池左右为难的神色,可是,这似乎根本不可能。在他们的心里,早已经认定了叶翩然,而她,还是祸害他们儿子前程的人,又怎么接受得了她。
注视着她的那个人,也在微微叹息:又在苦恼吗,以苑?
安以苑最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她已经好多天没有睡过完整的觉,常常是在沈见池床边趴着睡,在沈见池的一再催促下,才会到房里的短沙发上蜷着睡一觉。沈见池每天都让她回家睡,可是她知道,其实现在的沈见池,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她的陪伴,她又怎么忍心走开。
有人走到熟睡的她跟前,屏息站立,温柔的目光流连在她的脸上,那样不舍。
梦中的她动了动,那个人转身走开,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安以苑睁开眼,她刚才在恍惚中觉得好像有人在看她,那样熟悉的眼神,可是睁开眼睛,却没有人,她环顾四周,甚至连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都没有看见,她苦笑,也许是最近太累,所以产生了错觉,只是在梦中看见的吧。
她想站起来,可是腿已经麻木僵硬,她低头慢慢地揉着。
在两米开外的树后,某个人用深沉的目光看着她,那里面,包含着心疼。
当安以苑慢慢往回走的时候,在住院大楼的门口,她看见了一辆似曾相似的红色小车,她停下脚步,看向车里坐着的那个人。
叶翩然,来医院看沈见池吗。
安以苑假装没看见,若无其事地四周环望一阵,便转过身向医院外面走去,她干脆回一趟家吧,拿些需要的东西,同时,留给叶翩然足够的时间。
这么多天来,她并没有看到叶翩然来看沈见池,或许,已经来过许多次,只是因为沈见池的身边有她,所以不愿意出现。
车里的那个人,也看到了转身离去的安以苑,怔住,她不清楚,安以苑刚才究竟有没有看见她,应该没有吧,如果看见了,怎么会转身离去,难道不怕留给她机会吗?
叶翩然,今天已经是来第四次,可是每次走到沈见池的病房,一想到里面的两个人相依相偎的温馨场景,心就痛如刀刺,所以,无法抬起手,敲响那扇门。
她又在车里坐了半晌,并没有看见安以苑回来,才深呼吸一口气,下车向楼门口走去。
电梯里,她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她知道她傻,明明他心里已经满满都是别人,却仍然放不下他,当听到沈见池受伤的那一刻,她的心跳几乎停止,她多么想,第一时间奔到他的身边,陪伴他度过最艰难的时候。可是,她却只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为他流泪和祈祷,因为她知道,他希望陪着他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
可是,终究还是忍不住,想亲眼看一看他的样子,听一听他的声音,感受他的气息,看他,是不是好好的活着。
多么傻。她惨笑。
当她来到病房门口,听见里面一片安静,沈家父母已经走了,她刚才在车里看见了,她并不想当他们在的时候过来看沈见池,因为她知道,妈又会尽力去说一些撮合她和他的话,那些话,无论对她还是他,都是一种难堪。
她轻轻地推开门,在那一瞬间,她听见沈见池在叫:“以苑。”
她呆在门口,泪流了出来。
沈见池在父母走之后,一直在等安以苑上来,可是过去了这么久仍然没有见到她回来,外面这么毒的太阳,以苑能去哪。
所以当门被推开的瞬间,他就心急地叫了出来,可是,他没想到的是,站在门口的人,是翩然。
他看着叶翩然满脸的泪,心里一阵阵疼,他总是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翩然,过来坐。”他拍着床边,温柔地唤着她。
叶翩然的自尊叫嚣着不能过去,可是她的脚步却不听使唤,他的声音那样温柔,仿佛是一种引力,让她不由自主地向他的身边走去。
她坐到床边,却不敢看他,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
沈见池的手抬起来,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去揉她微卷的发,他轻声地劝慰:“翩然别哭,我没事了。”
那样久违的宠溺,让叶翩然身体一震,忍不住扑到沈见池的怀里,痛哭失声。
沈见池环抱着叶翩然,心中也满是酸楚的味道,翩然,我那样绝情地对你,为什么你还是会为我担心地哭泣。
怀中的叶翩然,仍然如同以前那个娇俏的小女孩,毫无顾忌地嚎啕大哭,沈见池的手指,轻柔地将她被泪浸湿的发,拨到耳后,微微地叹气。
翩然,永远像个孩子,那样需要人呵护,曾经,他许诺,他会是一辈子呵护她的那个人,可是,现在,却只能给她短暂的温暖,却无法安慰她长久的无助。
安以苑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沈见池见了她,眼里有复杂的情绪,他一整个下午,怀里都是翩然的味道。
可是安以苑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笑嘻嘻地给沈见池拿过来她下午在家熬的柴鱼粥,喂了一口到他的嘴边:“吃点吧,听说吃这个对伤口愈合好。”
沈见池想要拿过碗:“我自己吃就好了,你也吃一些吧。”
他的父母,每次拿过来的汤都只有他一个人的份,而安以苑这段时间,也瘦了不少。
安以苑推开他的手,眨了眨眼:“我不想吃,这是病人吃的,味道太清淡。”
她仍然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他,她并不想让他察觉,其实自己看见了叶翩然。
而此时沈见池的心里,却是备受煎熬,安以苑和他距离那样近,会不会,闻到他怀中残留的香水味。
吃完了粥,安以苑去洗碗,沈见池盯着窗外发怔。
当安以苑收拾好,坐回沈见池旁边给他削苹果,沈见池终于下定了决心:“以苑,翩然下午来过。”
“哦。”安以苑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声,没有抬头,继续削苹果。
沈见池看见她的反应,以为她生气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安以苑将苹果削完,递到沈见池手中,微笑着看着他:“她来看你,也很正常啊,我不会介意。”
沈见池看着她,低低的叫了声:“以苑。”他的以苑,从第一次在他家见到翩然到现在,除了戒指那一次,一直都是包容的。
安以苑笑了笑,帮他将手上的苹果送到唇边:“好啦,你快吃苹果。”
沈见池啃了一口苹果,眼睛却仍然盯着安以苑,等他吞下,忍不住问:“你真的一点都不吃醋吗?”
安以苑点点头:“恩。”
沈见池不知为什么,心里却开始有一点点不舒服,居然赌气问出一句话:“那是不是代表你不在乎我?”
安以苑愕然,随后笑起来:“沈大人,原来你也这么不成熟哦。”
沈见池看着安以苑促狭的笑容,也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闷闷地吃苹果,他居然像个小男孩,计较对方是不是不为自己吃醋。
安以苑拍了拍他的脑袋,以姐姐的口气说:“乖,不要胡思乱想。”说完大笑。
沈见池听着安以苑的话,也哭笑不得,这个人。
见池,和我相比,你已经做得足够好,甚至叶翩然来过,你都会告诉我。而我,心底深藏的那个秘密,却永远不敢让你碰触。
从那天以后,叶翩然有时候会来看沈见池,开始是和同事一起,后来是自己单独来,叶翩然来的时候看见安以苑,常常当作没看见,只是在安以苑微笑着跟她打招呼,避不过去的时候会淡淡点个头。
安以苑也不介意,只是笑笑,然后就出去到小树林里坐坐。
沈见池每次看见这种情景都会有一丝尴尬,可是却又无可奈何,每次叶翩然走后,看见安以苑一脸没事人的样子,解释的话也说不出口,他甚至常常会想,如果以苑也像其他女人一样,发发脾气撒撒娇,会更完美一些,可是这样的话他又不敢说出口,怕被安以苑笑他,他常常一个人在心里懊恼,为什么在安以苑面前,他好像总是会变得幼稚。
叶翩然每次看见安以苑主动的回避,都会有一抹深思,这个女人,究竟是太自信自己和沈见池的爱情,还是根本就不想捍卫他们的爱情。
而安以苑,最近常常会觉得,每当她坐在小树林里的时候,似乎有人在看她,但是每次转身,却又不见人影,她也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太敏感。
她仰头望着树叶间隙里的蓝天,轻轻舒了口气,沈见池的病情,恢复的还算好,她昨天去找了主治医生,他说,如果病人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配合好治疗,治愈的可能性会大一些。这样就好,如果,沈见池真的一辈子坐轮椅,无论她怎么做,都补偿不了他,那会是她一辈子背负的原罪。
电话响起来,是信之,她看着电话呆了片刻,接了起来,这段时间,她几乎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沈见池的康复上,都没有和信之联系过。
“以苑,你还好吧?”方信之的声音,隐藏着不易察觉的苦涩,那一天,看见以苑甩掉自己的手,奔向沈见池,虽然知道那时的情景他不应该计较,可是,却阻止不了心中的那种怅然。
所以这么久,他没有给以苑打电话,害怕一拨那个号码,就会想起当天的情景。
可是,终究是担心以苑,那样柔弱的肩膀,怎么但付得起那样重的责任,而那一天,沈见池的母亲对以苑的那种愤恨,也让他放心不下。
安以苑听见方信之的话,心里发酸,她这段时间,早已经忘了还要关心自己还好不好,只是不停地希望,沈见池能够好起来,她无论多累,看多少脸色,都已经无所谓。
她微笑:“还好。”
方信之听见安以苑没有一样的声音,心里的担心放下了一些:“哦,沈见池的伤好些了吧?”
“恢复得挺好的,医生说治愈的希望很大。”安以苑将医生说的话夸大了一些,只希望方信之可以少为她担心一些。
方信之答应了一声:“那就好。”
两个人似乎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一时之间沉默。
后来,安以苑想起了什么,叮嘱方信之:“别把这件事告诉妈,我不想她担心我。”
方信之重重地叹了口气:“以苑,你不要老是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
安以苑听了这句话,眼眶热了。
过了一会,她听见方信之低沉的声音:“你要是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
顿了一下,方信之似乎在深呼吸,然后说出那句话:
“以苑,记得,你还有我。”
安以苑沉默,眼泪流了下来。
方信之见安以苑不说话,好像生怕有什么误会,又补充一句:“我是你哥嘛。”
浓浓的苦涩在两个人心里蔓延,如同一根不断攀长的藤,捆住了各自的心。
现在,他们之间的每一点关心,都必须在兄妹的名义下。
那天以后,方信之有时候会打电话给安以苑,她每次都是在沈见池的面前,直接接起电话,沈见池听见她叫哥哥,也没有太多在意,直到那一天。
叶翩然来了,安以苑提着热水瓶去走廊那头的水房打开水,人有点多,可是安以苑却一点也不介意,她甚至希望人更多一点,今天外面在下雨,她没法去小树林,在开水房里还可以耗耗时间。
病房里,有手机铃声响起,安以苑刚才出去的时候,忘了带手机,沈见池看了叶翩然一眼,犹豫地说:“帮我把以苑的电话拿过来一下好吗?”
叶翩然怔了怔,站起来去拿桌上的电话,可是当她无意间瞥见电话上的人名,方信之,她愣住,随即对沈见池说:“干脆我去找她吧,反正开水房就在这层楼。”说完不等沈见池回答,就匆匆出去了。
沈见池有点奇怪。叶翩然怎么会对以苑的事这么热心?
叶翩然关上病房的门,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像冰一样冷,方信之,她知道这个名字,那天在湖边遇到安以苑之后,她几乎偏执地去找人打听了那座房子的主人,那是湖边别墅群的开发商,一个本城颇有名气的人物。安以苑,你的本事真是不赖。
叶翩然走到水房门口,看到安以苑还在排队,一脸悠闲,怒气更甚,她似乎从不感到愧疚,沈见池已经变成这样,这个女人却还和别的男人有瓜葛,那天他们是一起回的方信之的家,那么他们的关系,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安以苑。”叶翩然的声音中含着那样强烈的情绪,安以苑回头,看着叶翩然愤恨的表情,不明所以。
直到听出来,叶翩然手中的电话响着的是自己的铃声,才反应过来:“我的电话吗?”
叶翩然不说话,掉头出去,安以苑愣了愣,也跟着出来,叶翩然既然这么好心的来给自己送电话,为什么又一脸怒火,是沈见池强迫她来送的吗。
叶翩然径直走到医院走廊的尽头,安以苑犹疑地跟着,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当叶翩然的脚步终于停下,她转过身,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铃声断了,安以苑迟疑了一下,对叶翩然说:“可不可以把电话给我?”
可是叶翩然,却将手垂到身侧,紧紧地攥着那电话,语气尖锐而带着鄙视:“知道是谁的电话吗?”
安以苑怔住。
叶翩然冷笑,语调低了一个度,可是每个字却异常清晰:“方信之。”
安以苑的脸变得苍白,她看得懂叶翩然的笑容和眼神,叶翩然一定是知道了在湖边和她在一起的人,名字就叫方信之。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而在这种压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触即爆。
这时,手机的铃声又响了起来,如同一个火种,点燃了导火线。
安以苑突然丢下手中的水瓶,过去抢自己的手机,而叶翩然也死不松手,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
最后,叶翩然发了狠,拼命甩开安以苑的手,将手机重重摔倒了地上,零零散散摔成了几块。
安以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叶翩然,手已经握成了拳。
可是,最终,她什么都没做,只是蹲下身,慢慢地去捡地上的零件,她眼睛里噙满了泪,牙咬得死紧。
而叶翩然,看着蹲在地上的安以苑,眼里也迅速涌上了泪,她到底在干什么,替沈见池,维护他和别的女人的爱情吗?
安以苑将手机一点点装好,然后向楼梯走去,没有回沈见池的病房,她走进楼外的瓢泼大雨,雨水和着泪水流了下来。
为什么,她和方信之,已经只能做兄妹,也还是要遭到今天这样的羞辱。
她抬头看向天,可是只看到满眼的雨,看不到老天的表情。她抱住头,哭声淹没在雨声里。你是不是,一定要将我和方信之之间的一切赶尽杀绝,一定要将我们变成最彻底的陌生人,你才放手,你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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